“你的血有什么问题?”姬行芷问道。
花弋痕淡淡一笑道:“我自出生以来,血液里便含着剧毒,此毒无解,食之顷刻毙命。这血救了我,但也害了我。”
姬行芷听罢,顿时觉得是天方夜谭,自从皇叔跟她说了这是个修仙修魔的玄幻世界之后,她身边就出现不少诡异的事,就比如面前这个花弋痕,哪有人一出生血液里就含着剧毒的?而且还是那么毒的毒?
想罢、姬行芷觉得花弋痕肯定是在糊弄自己,嘴角微微抽搐,不甚在意道:“那么毒?怎么没把你毒死?”
花弋痕并没有在意姬行芷的恶言恶语,只是认真的说道:“我没骗你。”
见花弋痕的样子不似在开玩笑,姬行芷微微一顿,蓦地皱了皱眉头:“难道是你的母亲在怀着你的时候中了毒?毒素都被你给吸收了?”
花弋痕微微摇头道:“母妃一直很健康,并未中毒。”
姬行芷若有所思道:“不一定,也许是你的母妃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中了毒,毒都被你吸收了,你母妃没有中毒的迹象,大夫看不出来也实属正常。”
花弋痕闻言,竟然觉得姬行芷说的不无道理,附和的点了点头。
“不对、那我怎么没事?”姬行芷忽的皱眉问道。
花弋痕神色一凝,垂眸看着姬行芷道:“我正想问你,你怎么会没事?”
姬行芷闻言,缓缓陷入沉思,花弋痕没必要编出这么个荒唐的事来骗她,说起来……她之前中了蓝色君子兰的毒,确切的说是吃了秦叔给的那枚含有摄魂花的毒药好像也没什么事。
一开始她给自己号脉,脉象确实是中了毒没错,可后来她身上的毒莫名其妙的就解了。她问过皇叔,是不是皇叔帮她解的,可皇叔压根就不知道她中毒的事。
思及此、姬行芷若有所思的伸手摸了摸下巴,难道她的血也有问题?天生能解百毒??
姬行芷整理好思绪,回过神来,忽然才发现花弋痕一直压在她身上,连忙伸手将人推开道:“你刚刚说我逃不掉了是什么意思?你的血除了含有剧毒之外,还有其它什么作用吗?”
姬行芷知道这个世界是玄幻世界,一切便不能再用常理来看待。
闻言,花弋痕忽然勾了勾嘴角道:“雪兆,你这是承认了吗?”
承认?姬行芷微微一顿,花弋痕说的好像是“雪兆,你逃不掉了。”,她现在这么一问,等于不打自招,承认自己就是雪兆。
反应过来之后,姬行芷蓦地瞪大双眼:“你套我的话?”
“才发现?”花弋痕邪肆一笑,颇为得意。
姬行芷却是沉下一张脸道:“亏我还认真帮你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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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弋痕双手压在头底下道:“套话归套话,我所说的话,并无虚假。”
姬行芷轻声的哼了一声道:“哼、鬼才信你!”
花弋痕没有说话,闭上双眸,居然准备睡了。
姬行芷脸色一黑,伸手去推花弋痕,奈何花弋痕死沉死沉的,竟然纹丝不动!姬行芷也懒得推了,坐在床上说道:“赶紧走!你不会真要睡在这儿吧?”
不管姬行芷说什么,花弋痕雷打不动就这一句话:“除非你承认。”
姬行芷突然就怒了:“我承认你妹啊!”
察觉到姬行芷的怒意,花弋痕终于睁开双眼,也不看姬行芷,目光看着床顶,薄唇蠕动,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似是在自言自语:“就这么不肯承认吗?”
姬行芷微微一愣,花弋痕的情绪似乎突然变得有些低落。
“你要我承认什么?我说了,我不是雪兆。”姬行芷眼睑微垂道。
此话一出,花弋痕忽然坐了起来,不知从哪取出一个布包,那个布包眼熟得很。
姬行芷想了半天,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眼熟,也终于知道花弋痕躲上房梁上时心里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劲了。
花弋痕从布包里取出一块金牌,金牌上面有一个大大的勋字。
花弋痕冷着一张脸将金牌丢在姬行芷面前,一言不发。
姬行芷则面无表情的垂下双眸,眸光落在那块金灿灿的金牌上,当初她还觉得房梁上很安全,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很能说吗?”花弋痕凉声道。
姬行芷淡淡道:“我无话可说。”
证据都拿出来了,她还能说什么?死鸭子嘴硬还有什么意思?
姬行芷本以为花弋痕会突然变脸,怒气冲冲的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为什么要躲着他?为什么骗他?
没想到,花弋痕竟然一本正经的看着姬行芷说道:“你一直不肯承认,是想留我陪你睡觉吗?”
闻言,姬行芷嘴角猛地一抽,抬眸看向花弋痕道:“你的脸皮为何这么厚?”
“还可以更厚,要试试吗?”花弋痕饶有兴趣道。
姬行芷嘴角又是一抽,连忙摆手道:“不……不用了,我已经深切的感受到了。”
花弋痕一言不发,突然向姬行芷伸手,作势要搂姬行芷的肩,姬行芷连忙往后退了退,一脸戒备道:“干嘛?”
花弋痕淡淡的瞥了姬行芷一眼道:“你不困吗?”
姬行芷眉头一蹙,指了指身下的大床道:“你的意思是你还要睡在这儿?”
万一被人发现她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要是再传入皇叔耳里,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然呢?”花弋痕挑眉道。
姬行芷无语扶额,从床上下来,无可奈何道:“算我怕了你,你睡床,我睡榻。”
姬行芷此时真是无比庆幸,还好她平素懒,在殿里放了一张软塌,否则她今晚上就得睡地上了。
花弋痕坐在床上,看着姬行芷的背影,低声道:“雪兆……我找了你九年……”
花弋痕的声音很低很沉,沉到心底,低至无声。
正文 多么漫长,怎会不知
姬行芷清晰的听到了这句不轻不重的话,脚下微微一顿,心头似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特别难受,但除了难受之外,更多的是迷惑。
花弋痕说他找了她九年,可她却一点也不知情,按理说她不可能不知道啊。
九年、多么漫长啊……
姬行芷愣愣道:“我……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除了她刚离开的时候知道花弋痕在找她之外对花州基本上什么都不知情,如果她知道这么多年来花弋痕一直在找她,她早就跟花弋痕解释清楚了,她没想到花弋痕会这么执着。
此时此刻、姬行芷算是知道苏扬当初为什么让苏澄带话叫她躲远一点了……
“我找你九年,这在五州早已是人尽皆知,你身为骊州皇帝,怎会不知?”花弋痕淡淡道,语气听起来竟有些飘渺不定。
姬行芷心中一滞,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早点休息。”
这天晚上姬行芷睡得并不太平,一直想着她为什么没有听说花弋痕在找她的消息?她一开始会知道也只是在素菊那里听说的,越想越想不通,越想不通越想,她不是固执的人,很多时候想不通就干脆不想了,可是单单这件事她却怎么也放不下,只因实在是太奇怪了,五州皆知,她竟不知。
因此、姬行芷很晚才睡下,没睡一会儿就天亮了。
第二天,洗漱过后,姬行芷命人将吃食送进寝宫便把宫人都挥退了。
用完膳,姬行芷问花弋痕:“你什么时候走?”
花弋痕道:“不着急。”
姬行芷眉头一蹙:“你一点也不担心勋王府吗?”
“勋王府?你昨天也说了勋王府,还说我为了你将整个勋王府置于险地,这是何意?”花弋痕亦皱了皱眉道。
姬行芷嘴角一抽,矫正道:“哎!我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是说你为了一个女人将整个勋王府至于险地。”
“有什么区别么?”花弋痕淡淡的瞥了姬行芷一眼道。
姬行芷一头黑线的扶了扶额,呃……好像没什么区别。
姬行芷白了花弋痕一眼,正了正脸色道:“说正事。看你这样子应该对花州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话说到这,姬行芷话音一顿,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大概一个多月前,花州战神勋王身亡的消息不胫而走,花州皇帝以勋王谋逆之罪下令包围勋王府。据我所知,勋王府众人不服,据理力争,与花州禁军大打出手,死了不少人,后来,勋王府寡不敌众,被围困在府。现在……可能还被困在府里。”
花弋痕的脸色变得很沉,双手握得铁紧。
姬行芷正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就在这时候,殿外传来入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