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丫头!你在玩什么呢这么开心?”君卜好奇相问。
“我在帮忙烧菜,君卜,这个可好玩了,我一点它就着火,真是有趣!你也过来玩啊!”
女子开心地冲他招手,君卜一眼瞧见她那张白一道黑一道的大花脸,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他笑得前俯后仰,倒把正玩得开心的瑶柯给笑愣了。
她停下手中动作,蹙眉问道:“你笑什么?”
君卜笑得肚子都痛了,刀砚实在受不了在旁暗暗踩了他一脚,这下他立时嘴角一抽,疼得直咧嘴。
看他变脸这么快,瑶柯又被他给逗笑了。
“哈哈……,傻君卜!傻君卜!”
君卜忍着疼勉强站好,清了清嗓子,故作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咳咳……,柯丫头,你看谁来了!”
话音未落,祁渊正好走进,瑶柯好奇望了过去,手上动作一顿,僵在了当场。
即使是一身暗如深渊的玄袍,也抵挡不住那人在看到她时,嘴角轻扬起如同暖阳余晖的温柔弧度。
四目相对,一个隐忍激动,一个目露惊艳。
君卜偷眼瞧着瑶柯的神色变化,他不知他这个师弟的到来,会不会对瑶柯的忘症产生什么影响。
但看瑶柯这一愣神,果然还是起了效果的,君卜暗下松了口气。
“……你是谁?”
没想到下一秒,瑶柯的问话惊得君卜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看来还是没起作用,他只能尴尬地咳了几声。
“你长得这么好看,你到底是谁呢?”瑶柯歪着头,像是对这个问题困惑不已。
昔日的爱人竟然不认识自己?
祁渊目色一凝,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试着向瑶柯走近几步。但见女子眼中出现戒备之色,他又停了下来。
“……阿柯,是我,难道你也不认识了吗?”
他的声音温和如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唯恐惊了她。
瑶柯再次仔细地辨认,印象中此人似曾相识,可任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傻傻地摇了摇头,如小鹿一般的眼眨了几眨,戒备之色并未完全褪去,握着柴禾的手不由用力了几分。
祁渊看出她的紧张害怕,他淡淡一笑,瞬间消去瑶柯所有的戒备。
“无妨,即使你现在认不出,我会让你慢慢知道我是谁的。”
他眼里的自信之光闪耀明亮,瑶柯愣愣地望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子同君卜走了出去,消失在门边。
出来后,君卜无奈地长叹了口气。
“阿柯,她这是怎么了?”祁渊并不知瑶柯已经忘却所有,痴傻单纯的像个孩子。
两人来到石桌旁坐下,君卜满脸愁容,道:“柯丫头醒来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再次诊脉一切正常,依我猜测大概还是中了那毒药的缘故。”
君卜不免怀疑,他之前给瑶柯吃的那些解毒之药,完全就没起到任何作用,要不然他也不会对瑶柯的病症毫无头绪。
越想越觉得挫败,他现在对那个寅仁简直恨得牙痒痒。
祁渊也是眉头深锁,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复杂。
“可有寅仁的消息?”
“没有,动用暗卫日夜查找,还是一无所获。”提到寅仁,祁渊的眸色瞬间暗沉了下来。
如果能找到他,他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一是为了他的父皇,二是为了他的阿柯。
“找不到也不奇怪,当初此人叛离师门后,便销声匿迹了,师祖找寻过他一阵子,同样没有找到。”
两个人均陷入沉默,过了良久,一人声音打破此刻寂静。
“皇兄来了,近来可好?”
祁渊转头看去,见是祁缜,淡然而笑,“尚好,你何时回来的?”
祁缜同漪月一大早就出去打猎了,运气不错,连打了好几只野兔和狍子。
漪月向祁渊福身行礼后,便伸手接过猎物,走进灶房帮忙去了。
祁缜看似心情不错,坐下喝了口热茶,这才回道:“回来有些日子了,我现在是个闲人了,来到这里后,倒是很享受这山林居住的日子。”
君卜在旁听了斜睨着祁缜,不忘调侃:“怎么,辰王是打算在我这小茅草屋里长住下去了?”
屋子本就小,自打这人来了之后,他沦落到去树上睡的地步,这心里能不气吗!
这些日子,两人就爱开玩笑似的互怼,祁缜早就不以为意,哈哈一笑。
“神医想多了,就算你求我留下我也不会留下的。”
君卜冷哼一声,别过脸,不愿再看他。
“山中景致不错,缜,随我出去走走。”
祁渊站了起来,边说着边踱步走出了鬼居。
看到那兄弟两人走远,君卜收敛嘴角笑意,面色凝重,又一声叹息低不可闻。
“可又遇到什么难题了?”
刀砚不知何时来到身边,她知道君卜一直都在为瑶柯的事情所忧心,现在又无端叹气,看来是遇到棘手的事了。
听是刀砚的声音,君卜紧绷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
对于她,他不打算隐瞒。
声音尽量压低了几分,缓缓道:“柯丫头和我的这个师弟,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一个自幼孤独成长,后险遭自己生母的毒手,一生命途坎坷;一个侍奴出身,为了自己所爱之人历经生死,如今却……”
话语顿住,君卜似不忍在继续说下去了。
刀砚没有出声,静静地在旁倾听。
“唉……,我曾给柯丫头把过脉,她现在虽然与正常人无异,但身子骨实在是太弱了,被这异毒侵害已久,身子受损严重,恐怕以后即便是好了,也……很难在孕育子嗣了!”
刀砚的心忽地一沉,一抹酸涩之意涌上心头,对那个一笑就眉眼弯弯的女子,不禁感到无限惆怅与惋惜。
“真的没有什么法子了吗?”
“没有,目前以我的医术,真的帮不了柯丫头。”
君卜自嘲一笑,“如今情况本就不好,我没将这个消息告诉他。再等等,也许我会研制出新方子,可以让柯丫头恢复如初。”
虽然这个希望很渺茫,但君卜暗自在心里发誓,即便穷尽毕生精力,也要让柯丫头好起来。
只是他们却不知,这一番对话全都一字不落地被另一人给听去了。
漪月躲在灶房门内,用手捂着嘴,她怕自己承受不了这个消息而发出声音。
刚刚正想出来帮忙拿些柴禾,才迈过门槛便听到了这些话,震惊的四肢僵硬,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君卜说了,瑶柯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了,她……没有听错!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击的漪月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都是因为自己!若不是自己当时有私心,又怎么会让瑶柯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心里的负罪感更甚,漪月恨不得一掌劈死自己,她紧紧靠着墙壁,不让自己跌坐在地上。
“没有柴可以玩了,你怎么还没有去拿呢?”
一旁有声音催促,漪月恍然回神,愣愣地看着瑶柯的嘴一张一合,她却双耳像是失了聪,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嗯,好。”含含糊糊的回答,一转身,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山径上,祁渊二人缓步而行。
“真打算不回来帮我分忧政事了?”过了良久,祁渊才开口打破沉默。
“不了,我闲散惯了,若总在一处地方待着,可能真的要憋闷坏了。”祁缜一派轻松,又成了那个游历于江湖上谈笑风生的翩翩公子。
祁渊不由失笑出声,笑问:“依我看来这闲意巡游是假,觅取佳人芳心为真。”
祁缜的心绪变化,祁渊自然早就看破,只是从未说起而已。
祁缜面色微窘,笑意渐深,故意转开话题。
“皇兄是打算接瑶柯回宫吗?”宫内有江太后,再次回去,会不会又起什么事端?他隐隐担心这一点。
祁渊恢复认真神色,略一思索,道:“阿柯我自然是要接回的,只是现在唯一要紧的事,就是把她身上的毒给解了。可惜,至今仍没有毒王寅仁的消息。”
“皇兄不要忘了,李全可是跟这个寅仁有着隐秘的联系,瑶柯正是在沧州时不慎中毒的,那么现在看来,此毒就是李全暗自所下的了。”
这一刻,祁缜是有私心的。
剖析所有的事情,的确就是李全将毒药送给一心想要除去瑶柯的卫芙清,后卫芙清又故意借漪月的手来达到目的。
如今他这么说,也并没有错。
直接略去漪月,将她摘除的一干二净,这样以后那两姐妹也好相处,最重要的他想让漪月心里的歉疚感减少一些。
“嗯,你说的却有道理。只是,李全早已经死在了西土坡,我想要找到寅仁的唯一线索也被斩断。寅仁曾现身出现在江霖身边,后又金蝉脱壳逃离,此人之狡猾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