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笔:终成
经过这样一考虑,司马兴男反倒渐渐的头脑冷静了下来,就好象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是的,她立即传出口谕,吩咐家人将早已做好的饭菜端上了饭桌,与桓温对面而坐,先是互相对饮,之后又十分关切的往桓温的碗中夹菜,你来我往,情投意合,霎时又表现得异常恩爱亲密起来!
待酒过三巡,菜进五味之后,司马兴男忽然又不动声色的问桓温道:“相公,我们夫妻一场,你我不但恩爱有加,而且情投意合,在你的心目中,在我与那位‘尤物’之间,你又将作何种比对与评价呢?”
桓温一是因为多喝了几盅,二是因为没有来得及反映,竟然一边饮酒,一边回答说:“彼此彼此!一样一样!不过,平心而论,人家芙蓉的长相与气质,可就比你强多了;人还算体贴贤惠,在这方面来说,公主你也稍逊一筹!”
听完桓温这番不打自招的自我表白之后,司马兴男突然变换脸色,她将手中的筷子猛然往饭碗上一放,嘿嘿冷笑道:“到底是酒后吐真言啊,这下,你可是不打自招了吧?”
这时,桓温突然被惊醒,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司马兴男软硬兼施的诱导之下,说了一番最不该说也最对自己不利的话来!他突然感觉到,要是得罪了这位司马家族的大公主,恐怕他桓温就有灾祸降临了!这正是:
牙关不紧易漏风,口舌不严灾祸生;
祸从口出应牢记,桓温此番难说清!
这时,桓温的头脑突然被惊醒了,糊涂的脑袋明白了许多。他放下酒杯与碗筷,用巴掌在自己的腮帮子上轻轻抽打着,妄图藉此来博取司马公主的欢心。
桓温一边抽打,一边诅咒自己道:“桓温,你今天是怎么了?你可是有酒量的人啊,怎么才灌了这几杯猫尿,就酒火攻心,语无伦次了呢?你这种联想可不好,怎么就将在成汉国的所见所闻,搬到今日的酒桌上来说了呢?你如此胡说八道,要是让夫人怪罪下来,她还不骂我桓温十恶不赦呀!”
司马兴男忽然觉得,自己的丈夫桓温,不但能带兵打仗,而且还会演戏,这样的天赋,她可从来都没有发现过啊!
司马兴男望着桓温,她恍惚觉得,他面前这位桓温,哪里还是曾经领兵打仗的将军,简直就是戏台上的跳梁小丑嘛。她时而哈哈大笑,捧腹弯腰;时而又摇头叹息,泪眼汪汪。桓温眼睁睁望着她,也不知她这到底是喜还是悲?是疯还是傻?桓温突然觉得耳鸣心跳,天旋地转,似乎一场狂风暴雨,马上就要降临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使桓温没有想到的是,狂风暴雨并没有降临,司马兴男在哭笑了一阵之后,逐渐又恢复了常态,她不但没有责怪桓温,还表现出异常的温柔与体贴。
司马兴男又向桓温的酒杯中斟满了酒,再向桓温的饭碗中加了几筷子菜,之后,这才无奈的叹了一口长气,说道:“自古以来,君不正则臣歪,梁不坚则榫斜。万里江堤,毁于蚁穴;宏伟宫殿,虫蛀则塌。如此浅显的道理,相公你未必不明白吧?你身为朝廷栋梁,肩负着保家护国的重任,怎么还能未蛀先腐,空乏自身呢?不过,从皇帝至将军,再至大臣,乃至地方上的官署胥吏,世风如此,一黑百黑,我虽贵为公主,但仅凭我一个弱女子,即使眼中有千般的看不惯,万般的不顺心,心中不悦不欢,我又能怎么样呢?”
桓温听完司马公主这番寓意深长的言语之后,他的心中也不得不暗暗佩服自己的妻子;可是,面对快到半老徐娘的黄脸婆娘,再想想那个貌美如花,青丝过臀,美轮美奂,犹如神仙下凡的蜀中“尤物”,他思伊视此,禁不住又乱了方寸!桓温咬紧了牙关,只打定了一个主意:无论你司马兴男如何诱导,我就死不认账,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桓温安慰司马兴男说道:“你的夫君在朝为官,尽管也有不足之处,但是总的来说还算铁面无私;既然是铁面无私,也就难免不得一些罪人;我所得罪的人,他们为了发泄对我的不满,免不了就胡乱编造小道消息,妄图置桓某于不仁不义,公主听完这些谣言之后,可不要偏听偏信,妄下结论啊!”
司马兴男听过桓温这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自我表白后,只是淡然一笑,说道:“病入膏肓药难医,人陷泥淖难自提;巧舌如簧难自辩,头触南墙不知悔。夫君啊,难道你想做这样的人吗?”
桓温听完夫人的自言自语后,虽然心中已经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但是因为自己早已深陷泥淖之中,虽然几经挣扎,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自拔。这可真就由了那句老话: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啊。此时的桓温,他的整个身心,早已经被隐居在滴水巷里的那个“尤物”芙蓉姑娘,像高强度的黏胶似的牢牢粘住而无法挣脱。此时此刻的他,除了强咬牙关,死不认账以外,已无别的方法可施。
桓温恬不知耻的对司马兴男说道:“我与南康公主你结发十余载,每日里同床共枕,恩爱情深,甜言蜜语说过无数,真没想到,夫人你还有如此高的天赋,信口捻来,就吟出如此寓意深刻的一首好诗来,佩服佩服!”
司马兴男本以为,丈夫在听完她这首即兴而发的诗后,远离的情感会有所回返,以她的名望与地位,她不想夫妻二人因为情感纠葛而闹得满城风雨,不可开交,那样,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她,都只有伤害而绝无好处。
想到这里,司马兴男深情的望了一眼似乎早已麻木了的丈夫,他满含热泪,又吞吞吐吐,时断时续的吟出一首诗来:
昔日定情在钟山,艳阳高照暖心间;
帅男俊女两相宜,门当户对令人羡。
尔是益阳太守子,奴是东晋明帝女;
你我门当户亦对,双亲心喜笑难抑。
不意平地起风云,尤物突现缠尔身;
苦口婆心将夫劝,夫君却是冷酷心!
司马兴男吟罢这首诗后,早已是泣不成声,此时的她,思绪早已混乱,再也无力与桓温纠缠下去了,她哽咽着对侍女莲花吩咐道:“莲花,快,快扶我进屋去,我累了,我要去歇息了!”
此时,家中仆人也已将饭桌上的残羹剩饭清理干净,待莲花服侍司马兴男歇息以后,劳累了一上午的桓温,此时也倍感疲惫,他不敢进屋与司马兴男同床共眠,他知道,这位公主此时的心情欠佳,别再一不留神再次触怒了她,惹她生气,只好独自进入别房去休息去了。一场似乎在风平浪静中发生的家庭风暴,就这样暂时告一段落。当夜无话。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第二天清早起来,待桓温去上早朝过后,司马兴男把侍女莲花叫进自己的房间,然后又将房门紧闭,商量如何采取下一步计划,来解决桓温包养‘尤物’的问题;如何采取行动,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二人商量来商量去,总觉得就这样无的放矢对峙下去,很难抓住桓温的要害,关键的问题,就是要有最有力的证据。怎样才能找到最有力的证据呢?最后还是莲花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司马兴男听完莲花的述说过后,喜得她一把拉住莲花的双手,一边用力摇晃,一边夸赞她说道:“好孩子,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涉世也并不深,竟然能想出这么好的一个办法来。这样,就不愁拿不到他桓温的把柄了!”
莲花对司马兴男说道:“不过,公主奶奶,这个办法好是好,就是要置办些道具货物来帮衬,恐怕也要花费些银子呢。”
司马兴男说道:“花钱么,不怕,反正咱家有的是银子,为了能找到有力的证据,花再多的银子也值得!”
莲花说道:“如果奶奶觉得这个办法行的话,那我可要去做准备了。不过我可要事先声明,如果因此而得罪了老爷,那奶奶你可要为我做主哇!”
司马兴男一拍大腿,慷慨地应承道:“不怕!有奶奶我罩着你,你怕什么?我这样做,不也是被那个良心叫狗吃了的人给逼出来的吗?一个堂堂的晋朝大将军,却也经不住美女的诱惑,身边有我这个不能说是美丽如花,却也容貌不俗的公主作陪,他还嫌不满足,却硬是被那个不知美丽到什么程度的妖精婆娘给弄的神魂颠倒了;是喜也,是悲也,还是哀也,真叫人难以琢磨!莲花呀,该怎么做,你就怎么去做,要放心大胆的去做,要是捅出什么漏子来,一切有公主我来承担!”
就在司马兴男与侍女莲花商量事情过后不久,在金陵的滴水巷口附近,出现了一位头戴斗笠,身穿农家服装的串街小贩,就见她肩挑一副小扁担,扁担两头各悬吊一只小竹筐,竹筐内装的是诸如女人用的雪花膏,金银簪子,梳头用的润花油,还有头梳篦子等物,真是琳琅满目,五花八门,数不枚数。
卖货人手摇一支拨浪鼓,一边摇一边吆喝,还不错眼珠的往巷子内张望。但是令人奇怪的是,这卖货人总是身不离巷口,眼不离巷道,好像她在专等约好的熟人一般。整整一上午,无论卖货人如何喊叫吆喝,问津的人却寥若晨星。眼见日已西斜,她还是一样东西也未卖出去。最后,她只好悻悻的离开了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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