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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似当时 完结+番外 (沏骨)


  头顶的白炽灯晃得扎眼,例行的询问之后,那警察开口,“说说吧,为什么开枪杀人?”
  林祖晋到底还是觉察出不对劲来。
  审讯室外有苦主,哭着闹着要把她千刀万剐,也不知真情还是假意。
  许佛纶闭口不言,除了挨了几耳光,那警察并没讨得半点好。
  他中途出去了几次,回话的偶尔提起林厅长开会,或是再问不出话来,林厅长交代用刑……
  再往后听不真切,总归是羞辱她的话。
  落到他手里的女人,果真就是个玩物,只有尽兴和不尽兴的区别。
  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抽烂了她身上湖蓝的旗袍,血顺着伤口渗出来,印在布料上,成了扭曲的花纹,一道又一道。
  她攥紧了拳头,咬牙忍着,耐着性子去数那些道道——
  一条,两条,三条……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勉强忽视身体的疼痛,从骨头缝里钻出来,咬住她筋骨血脉的疼痛。
  昏过去,又醒来。
  反复的折磨,堕入地狱。
  鞭子落在皮肉的声音,淋漓的鲜血,声与色,成了巨大的刺激,让挥鞭的人兴奋到发狂。
  尽了兴,却也累了。
  但是他并没有听到刑架上的女人,哪怕是半句的哀嚎或者求饶。
  无声的抗拒,成了对他最大的羞辱。
  他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对着刑架上许佛纶最后挥出了几鞭子。
  鞭稍抽到了她的眼皮。
  很快,她数的那些道道就看不清了,成了模糊的血红色。
  她昂起头,血红里有微弱的光,可却难以知道是否伤到了眼睛,以后还会不会看的见?
  行刑的男人打累了,骂骂咧咧的出门换别人来,被人嘲笑几句,心里恼火,将手边杯盘桌椅使劲往她身上砸。
  稀里哗啦的响声,似乎才能平息他的怒气。
  有人笑着靠近,凑在她脸上摸了把,“婊子就是骨头贱,不使点劲儿,她怎么能快活?”
  笑声里,有人劝,“别把人打死了,林厅长快来了,用的着。”
  前面那人笑说知道,“你说,等厅长玩过了,是不是明天就轮到咱们了,再后面就是那狗祖宗吧?”
  大约这个好处,十拿九稳,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够了,挑刑具。
  这个说烙铁痛快,那个讲留着床上用,不如使辣椒水,看着红艳艳的,心里舒坦。
  许佛纶累极了,却不肯低下头,所视之处全是殷红一片,穿行着模糊扭曲的人影,鬼魅一样。
  心里记的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
  或许,还要漫长。
  她昏过去的时间,究竟多久,不会有人提醒她。
  毕竟在这里,时间只会用生死刻度。
  身体的疼痛以至麻木,血液抑制不住,疯狂的在燃烧,掀起滔天的烈焰几乎将她吞噬,然后脑子却越发清醒。
  她记得她是怎么来到这里,路上经过的所有街道,行色匆匆躲避的人,自己街角捡烟头的小男孩身上穿着的布褂子,补丁上的图案是个抱着鱼的胖娃娃。
  她也记得她来这里后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二十分钟,她还在等待,等待最后能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等多久。
  似乎只有疼痛,才不会让她绝望。
  行刑的人累了,或站或坐,抽烟喝茶,味道刺进她的喉咙里,让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两个人突然找到了玩乐的趣味,无数的烟雾在审讯室弥漫开来,烟头烫在皮肤上不能迫使她求饶,却因为咳嗽让痛苦成倍的加剧。
  许佛纶抑制不了咳嗽,也像抑制不了绝望,偶尔她也会无能为力,绝境中,总希望那个人来救她。
  张狂的狞笑声里,她也轻轻地笑出声,一点点回荡,那两个男人互看了眼,大约觉得她已经疯了。
  再要挑拣刑具,外面却有人回话,林厅长已经散会了,将人带出去,另作安排。
  许佛纶被从刑架上放下来,跌倒在地,有人踢她一脚,“来,自己爬出去,叫咱们看看!”
  她趴伏在地上,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正疯狂地涌向喉咙,眼前除了茫茫的血色,什么都没有,后来那些人的打骂也不知道了。
  再后来,她被人抱起来,那人说,“别乱动,我带你去医院。”


第107章 谁会关心

  “康秉钦……”
  声音掺杂在喷涌而出的血色里,很微弱,却也很快乐。
  抱着她的人恍若未闻,脚步也未停,匆匆地离开审讯室,闻讯赶来的警察不敢拦,只能站在远处看着。
  这世上总有一处净土,是他们可望不可即的。
  出了警务厅,自然有毕恭毕敬等候的人上前奉承谄媚,不敢过多的把目光放在他怀里的女人身上,点头哈腰为他开了车门,满面是笑送他离开。
  许佛纶的身上裹着的那件银绣牡丹白斗篷,已经是血迹斑斑,血顺着她露在外面的一双腿滴在了那人身上,斗篷被丢弃,换了件新的。
  他给她系大带,拇指上的碧玉戒指蹭到了她的脸,她心里拱着的那团火焰,瞬间熄灭。
  八月底,暑热还没褪尽,她裹在长长的斗篷里,浑身抑制不住地哆嗦。
  她死死地抠住了他的手腕,嗓子里溢出低低的哭声,像踽踽独行的失怙幼兽,失陷在希望到绝望的末路上。
  他低头——
  “你别说话!”
  许佛纶拼尽全力嚷了一声,一口血汹涌而出,呛到她失了声。
  虚弱的哭泣,在剧烈的咳嗽之后,再也听不见了。
  攥住他的手,也顺着他的袖子滑落,跌在斗篷上。
  汽车一路飞驰,低垂的纱帘将车里这处与世隔绝的安全地藏匿起来,无声无息,无喜无悲。
  荣衍白看着怀里纹丝不动的女人,冷笑,“许佛纶,你那套自欺欺人的把戏,在我这里行不通。”
  他强迫她看清这个世界,看清这个世界里的人,看清他们所有的爱和恨,求而不得,却又舍而不能。
  她不肯再出声,他也不再说话。
  从警务厅到医院的这段路,开始将过去和现在的时光慢慢地撕开。
  车停在院门前,许佛纶终于有了动静,“别让其他人,看到我。”
  荣衍白用兜帽盖住她的脸,抱着人下车,“什么时候了,还惦记这个。”
  女人真的把美貌,看的比生命还要重要?
  他实在无法理解,“见着了,别人也认不出来。”
  这是句真话,实在没有戳她痛处的意思。
  她烫的精致的卷发散乱不堪,些微的动作就会黏住脸上未干的血迹,眼睛睁不开,半边青紫的脸肿着,早已不见昔日倾国倾城的名媛美态。
  可许佛纶彻底没了动静。
  进了门,却迎面碰上避之不及的人。
  依照许佛纶的脾气是不肯让康家的姑嫂医治,撇开慈善医院,只有这家教会医院离警务厅最近,他千算万算,没料着还是碰上了。
  荣衍白停下,招呼,“康总长!”
  怀里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抱得紧了些,站在楼梯下,看着康秉钦扶着面色不好的袁蕴君从二楼缓缓下来。
  “荣先生。”
  康秉钦将袁蕴君交到跟随的老妈子手里,目光从他怀中掠过,“这是?”
  荣衍白一笑,“内宅亲眷,见谅。”
  斑斑血迹必然是伤重在身,但既然是荣氏的女眷,康秉钦也不好多问,侧身让开了路,“保重。”
  “多谢。”
  一个无意深问,一个无心多答,就此擦肩而过。
  秘密将会无人提起。
  可偏偏事不遂人愿。
  上到二楼,两个年轻的小护士抱着病例走过来,眉飞色舞地议论,“刚才那个军官不是康总长吗,真人比报纸还要好看!”
  另个说,“再好看也不是你的,他身边那位就是总统府的二小姐,都是才貌双全的青年人,怎么看怎么般配,你就做梦去吧。”
  前个羞得打她,“我说人长得好就是动歪心思么,袁二小姐就是普通的感冒,康总长这样体贴关怀陪着上医院,平常生活里说不定怎么样的宠爱她,真是羡慕死人了。”
  小护士捂着嘴,偷偷地笑,“人家两个是谈的正经对象,又不是外面的莺莺燕燕,感情好得很呐,要不然这都订了婚,还能忙前忙后的照顾?”
  那个说,“你这思想也太老旧了,上回不是有位大作家登报离婚来着,订婚又不是结婚,更自由,说不定康总长和袁二小姐以后也能结合呢?”
  两个人说笑着走远了。
  空荡荡的走廊上,只有荣衍白轻微的脚步声。
  后来,他笑说,“都听见了?”
  怀里的人仍然没有动静。
  在他继续走了几步之后,她突然哆嗦起来,攥紧了斗篷,肩头在微微地抖动。
  她在哭。
  终归是疼过了,才能长记性。
  他也不劝,带她去看医生。
  手术结束,已经是深夜。
  医生出来,只是摇头,“许小姐反复重伤,肺腑受损,先生要有准备。”
  荣衍白嗯了声,“你有几成的把握,让她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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