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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似当时 完结+番外 (沏骨)


  许佛纶笑笑,没吭气。
  不防他突然问,“佛纶,你跟我打了多少场仗?”
  她想了想,“今儿和北面,后儿跟西面,前两年又打到南面,服制不同的中国人哪有什么区别,大的小的半点记不得!”
  康秉钦冷笑。
  许佛纶回头,低声问,“你,是不是……”
  他抬起手,笑言,“国人的血,染得多了,心就凉了。”
  这话听着落寞,不能宣之于常胜将军的口。
  她皱眉,“你怎么了?”
  他只说,“回来前,路过西交民巷。”
  “看见了呀,砸的可怎么样?”
  她笑笑,惋惜归惋惜,也不能困宥于过去,“公司即便不被砸也开不了多久,新的警察厅要征用那块地,我有多大的脸面占着不给,早搬晚搬都是搬!”
  两年的谋划,所有的心血,飞来横祸,满盘皆输。
  康秉钦嗯了声,“银行还存着钱?”
  许佛纶抛了个媚眼,“前段时间股票卖的非常好,那时候就想着上天津开个分公司避避风头,这会更是名正言顺,我不缺钱,就缺个男人嗯?”
  他避而不答,拍拍她的脑门,“回头陈志洪跟你上天津,小公馆给你。”
  她挑着眉眼,“这么大方,外头又养着小情人了,觉着对不住我?”
  康秉钦起身,捏捏她的脸,“嗯,养了!”
  许佛纶嘶了声。
  表面上平安无事,暗地里云波诡谲。
  康秉钦夜里接起个电话。
  许佛纶正朦朦胧胧睡着,听着一句半句的,“……不急,得让大家都尽兴……”
  电灯没开,他回来躺着时,她翻了个身,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好咕咕哝哝地问是谁。
  他摸摸她的脸,“你睡。”
  她蹭了蹭,“王家?”
  他笑了,意味不明,“去了之后,别靠近,也别远了。”
  除了康秉钦没有撤职查办,也算得上是皆大欢喜,学生们的怒气得到了安抚,街面重新又恢复平静。
  林祖晋第二天要走马上任,康秉钦应邀出席就职典礼,许佛纶在房间里坐的闷了,随手把那张请帖给点着了。
  布料车的事,林祖晋陷进康秉钦下的套里,这回就着老丈人的手扳回一局,新官上任还有的可斗。
  康秉钦不急不缓,林祖晋却不是这么个脾气,往后血雨腥风只怕要放到台面上了。
  请帖终于成了堆灰。
  翘枝进门,手里的电报差点没捏住,“先生。”
  她抬头,“上海来的?”
  翘枝点头,“工作住址,家庭环境都在这里了,哦,还有张照片。”
  许佛纶看她迟疑,随口问,“怎么着,庞鸾先生还见不得人?”
  翘枝递给她。
  许佛纶笑了,“哟,这不是咱们吴设计师嘛,真巧哈!”


第105章 新人换旧

  灶膛里烧着树枝,烟熏火燎地炖着汤药和白粥,院子里鸡鸭牛羊在聒噪,堂屋里传来一声叠一声剧烈的咳嗽后,大人叹小孩儿哭。
  这样的光景里,翘枝领着三个小姑娘把吴平映堵在墙角逼供。
  二十来岁的高大男人,手里捏着支铅笔,畏畏缩缩地站在葡萄藤架底下,没说话脸先红,说了话也是一问三不知。
  翘枝回医院跟许佛纶模仿完当时的场景,下了结论,“人长得不错,画画的也不错,可是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就会劝你别气啊别气,我看不是能用小九九糊弄咱们的料!”
  小姑娘说话嘴没把门,一边的庞鸾听得又气又羞。
  她说完走了,庞鸾才开口,“先生,平映只会演奏画画和教书,待人也特别真诚和善,不是那种阳奉阴违的人,更别提有能力到上海证券交易所去做空头。”
  才离开几天,往日雷厉风行的女人变得这样温婉柔和。
  许佛纶说,“你在他家住的好吗?”
  “好。”
  她笑笑,“也对,往后那就是你家了,听说他在旧屋后新盖了座院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庞鸾回答,“秋后,挑选了我生日那天,先生如果有时间,我想请先生……”
  “如果有空,我一定会去。”
  许佛纶点头,将手边的盒子推给她,“你我共事一场,出生入死,不讲虚情假意,这些钱你收着,当作嫁妆也好傍身。”
  庞鸾羞愧难当,“我虽然离开先生,但是心仍然同先生在一起,我被家庭所累无法跟随先生去天津,但是北平有任何异常,我必然会通知先生。”
  许佛纶笑笑,没说话。
  庞鸾咬了咬牙,“包括平映,如果真的像先生所说,我也不敢对先生有所隐瞒。”
  “但愿她言出必行吧!”
  翘枝送完人回来,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能舍得,换作我大约未必,终归是我的男人,心里头藏着私情,偏袒他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许佛纶笑看她一眼,“之前说不让男人拘束你,现在又说这样的话,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什么时候与她不和的?”
  翘枝说,“我就看不惯她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又走得干脆利落的,心里头也不挣扎,倒显得我们这些人这么些年抵不上一个吴平映似的!”
  挣扎也没有用,早已经有了取舍,总会义无反顾。
  许佛纶抿匀了口红,从镜子里看她生气的脸,“那好,回头我脱不开身,就你去参加婚宴,跟她说明白!”
  翘枝嚷着不愿意,“再说鸾姐婚期后一个月就是先生的生日,这会是头次在天津又逢着咱们新公司开张,得要大操大办才行,我要时时看着小姑娘们,免得她们偷懒!”
  “我看是你想偷懒。”许佛纶从大衣箱里找了件新衣裳换了,“叫你盯着姓孙的胖老头儿,可怎么样了?”
  翘枝从文件袋里倒出一沓照片来,“他家里的太太是河东狮,以前除了商会就是昌泰,不敢去别地儿,现在在干面胡同养了小情人,十六七唱刀马旦的漂亮姑娘。”
  “干面胡同?”
  许佛纶翻了翻照片,小情人还挺英气,“怎么选了这么个地儿?”
  翘枝说,“上回姓林的亲信和蒋青卓也在这个胡同里,只是那场大火之后,临近几家已经搬走了,孙老头儿买了两间宅子打通成一个院,一星期去一两回。”
  “女戏什么来历?”
  “大福班的,在广和楼唱戏已经有三年了,认识的都是三教九流,之前也给人当过小老婆。”翘枝把名册递给她,“是这么两位,但和林家八竿子打不着。”
  许佛纶笑笑,“身家看起来是挺干净。”
  翘枝说,“不是他们,所以我一度怀疑是姓孙的跟林家有往来,但跟了这些天确实没有发现,先生您说,会不会真的是凑巧了?”
  许佛纶不置可否,“再跟段时间。”
  翘枝点头,“先生去天津后,秀凝手底下的小姑娘留两个伶俐的,继续盯梢。”
  许佛纶说不用,“你们查了这许久,荣衍白早该发觉了,商会里出了内贼,他自己会收拾。”
  省得多此一举,到时候闹得跟蒋青卓似的下场,被台门下道灭门令,日子没个好。
  翘枝打了个冷战,试探道:“听您这意思,往后上天津,咱不回来了?”
  “再说吧。”
  翘枝嘻嘻笑,“您舍得康长官吗?”
  舍得怎样,不舍得如何?
  想容现在已经跌进了谷底,她得万分地努力,才能把它从绝境里拉上来,才不枉费所有人以及所有心血,这件事她必须完成。
  等见了人,她问了同样的话,“康秉钦,你舍得我吗?”
  他从就职典礼上回来,带着卫兵为她收拾公司,端着杯茶慢悠悠地晃上楼,抽空瞥她一眼,“你觉得?”
  她当然觉得是舍不得的,于是笑眯眯地开口,“舍得,还会把你的小公馆给我吗,你这里正在慢慢地把我装进去,哦?”
  手指在他的胸口滑啊滑的。
  他低头看了眼,笑而不语。
  “只是再舍不得,你也要去打仗了,我是问等你回来,”许佛纶慢慢把手撤回来,凑到他手边喝了口茶,“来天津探探亲哦,好让我觉得没那么孤苦伶仃。”
  康秉钦捏捏她的脸颊,“哪里孤苦?”
  身边的门被推开,里面桌案柜椅蒙上了凄凄惨惨的白色罩布,昔日的主人早已经踪迹不见,她歪着头叹气,“新人换旧人了,苦不苦?”
  她惯会用这些死物,虚张声势,康秉钦笑着摇了摇头。
  伙计上楼来抬家具,走楼梯晃荡时,从柜子里晃荡出一双白色的拖鞋,掉在楼梯上。
  前头那伙计抱怨,“阿婶不说收拾干净了么,怎么还有杂物?”
  后个将拖鞋踢踢,踢到了楼下的杂物堆里,“大概是生活讲究,阿婶昨天说了这双拖鞋是放在马桶间门口的,看起来也不便宜,万一哪位回头来要了,不好就这么丢了。”
  他们说着话,就搬着东西出了公司门。
  康秉钦将目光从洞开的门里收回来,“这地方什么用途?”
  许佛纶说,“设计师和成衣师傅们开会休息全在这里,空闲时候,模特们偶尔也会上这里端茶端咖啡,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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