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渠说要保护她,会永远的护着他,最后呢,还不是和魏时一样,把对她的宠爱分了出去,一个分给了魏娈,一个分给了蜀女,她那么努力的讨好了,最终还是不受待见的,她想起了嬴渠对她的好,给她捂手,给她血肉模糊的伤疤上药,他从来没对她生过气,也没冷言冷语过,他看她总是那么温柔的,她的心里很难受,像是刀子割一样。她的眼睛也很烫,好像只要一眨,眼里的泪水就会掉下来,但她没眨,也没哭。淡淡的哦了一声。
嬴潼说:“你别难过,这是君上的安排。”
魏姝就笑了,说:“姝儿有什么可难过的。”
嬴潼觉得她不该是这样的,说:“嬴渠他……”
魏姝说:“嬴渠哥哥娶亲是件好事,魏姝该替嬴渠哥哥开心才是。”
嬴潼便不知要说什么了。
魏姝上了马,她很消沉,转而又无所谓了,反正她只是想让嬴渠护着她,反正她只是贪恋嬴渠的好,她又不喜欢他,娶亲了便娶,与她没什么关系,她觉得这样很好,她总是要离开秦宫,她是个魏人,但是她抽马鞭抽的很狠,一鞭鞭的,像是恨不得能逃离这里一样。
蜀女是响午时到的秦宫,嬴渠一身黑色曲折纹深衣,身材修长,脊背挺拔,黑色的深衣更是衬的他肤白如玉清俊优雅,但他没什么笑,只是站在那里。
蜀女的马车辘辘从宫门外驶来,缀挂着的鸾铃清脆做响,薄纱幔随风轻摇。
马车门被推开,蜀女缓缓下来,一身白色锦衣,白如凝脂,十六七的年纪,娴静淡雅,她走到嬴渠身前,俯了俯身柔声说:“公子”
嬴渠微笑示意,带着她去了下榻处,又命人准备了吃食,蜀女是很有礼节的,甚至于他会以为她是赵国或者韩国的,他并不冷淡,却很疏离,话不多,偶尔也会微笑,但也仅是如此。
嬴渠说:“姑娘舟车劳顿,早做休息。”
蜀女微笑着说:“初来秦地,诸事不解,还望公子细说。”
嬴渠是想离开的,但她开了口,他便只能微笑着说:“好”
魏姝一直没有说话,很沉默,任谁也能看的出,她心情不好,骑了一天的马,脸上落了些灰尘。
傍晚之时,嬴潼带魏姝回宫,她这才微笑着说:“嬴潼姐姐,明日见”
嬴潼也微笑着说:“好”
嬴潼实则是佩服魏姝的,她心里应是很难受的,却能笑面以对,嬴潼有些心疼她,因为她是孤苦无依的。
嬴潼和魏姝不同,嬴潼自小长在秦宫,嬴虔嬴渠,包括芈氏秦公都待她很好,如妹如女,魏姝确不同,这秦宫里唯有嬴渠善待她,因为魏姝她到底是个外人,甚至虽时会被秦公给杀了,没有人会对这么一个魏人好,甚至于避之不及,怕终有祸至殃及自己。
魏姝正要往住处走,就看见嬴渠了,青葱树下,他正微笑着合袖同一女子告别,那女子魏姝没见过,应该就是蜀女。
嬴潼也看见了,面色骤变,立刻拉着魏姝往住处走,避开了寺人,宽慰她说:“蜀女初到,嬴渠定是奉秦公的诏令照顾她。”
魏姝心想,他不来看她,原来是去照顾蜀女了,心里很难受,也说不出话来,心里一点点的泛酸。
嬴潼说:“嬴渠他…只是奉君命。”
嬴潼发现自己如何说,魏姝心里还是难受的,唯一的救命稻草被别的女子抢走了,她为了他不惜逃出秦宫,远奔洛阴,战战兢兢的讨他开心,图什么?还不是图他能一直喜欢她,一直护着她,对她好下去。现在全都没了,她觉得自己又成了丧家之犬。
嬴潼很心疼,说:“你别难过。”
“我有什么可难过的!”魏姝的声音突然的高了几分,像是浑身是刺的幼兽,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很倔强的说:“我讨好他是为了保命,他觉得开心就好,我又不喜欢他,有什么好难过的,他娶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左右我也是要回魏国去的。”她不喜欢他,她要回魏国。
嬴潼怔了下,说:“你怎么能这么说,嬴渠他待你这么好。”
魏姝说:“我也讨他开心了,这不就公平了。”
嬴潼还是怔怔的,她说:“你既然不喜欢他,那你不该那么亲近他,不该那么纠缠他,他对你是用心了的。”
魏姝很生气,声音微扬,她说:“他用没用心同我有什么干系?我只是想保命,不想被嬴虔鞭打,不想被人无缘无故的诟害!我只想活着回家,我有什么错?”
她只想活着,她又犯了什么错,她来到秦国的每一天,无不是如履薄冰,她怕嬴虔,怕秦公,小心翼翼的巴结着嬴渠,她有什么错,她的错,就错在了是魏人,错在了是魏时的长女,所以她就活该这样活着,活该被推出来,被不管不问的丢到秦国,连寺人的脸色都要看。
她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嬴渠他愿意娶谁就娶吧,没有人会永远对她好,所有对她好的人,都会被别人抢走,她就只配孤独的一个人,孤独的像只没人要的野狗,固执的活着。
嬴潼怔然的看着她,然后她看见了魏姝身后的嬴渠,他就那么站着,听着,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在那里,他看着魏姝,很冷漠,但是嬴潼看出来了,他眼里有些难过,很淡,他听见魏姝说这些,心里也是很难受的吧。
魏姝,她的嘴是甜的,心却是冷的,她太防备了,太怕孤独了,所以硬生生的将自己隔离出去,她的心里不曾容下任何一个人,因为她怕,怕付出了真心,却被人抛弃,她爱她的父亲,却被她的父亲丢到了秦国,她以为是因为自己不会撒娇,才不讨喜爱,所以她才会甜言蜜语的讨好嬴渠,最终呢,她还是被丢弃了。
魏姝看着怔然的嬴潼,也转身看去,她看见了嬴渠,她没想过嬴渠会在,这是去往她住处的方向。嬴渠,他本来是要去看她的吧。
魏姝想起了以前卫甫嘱咐她的话,她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些,她后悔了,后悔自己因愤怒而口不择言,她看见嬴渠拂袖离开,看着他冷清的背影,她就怕了,她觉得他是真的生气了,她怕,怕嬴渠真因她的话而心凉,怕他不再管她,不再理她,丢她自生自灭,但她并没有感到愧疚,她只是为自己担忧,她清楚,自己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
嬴潼看着她惶恐的样子,叹了口气。
这一过便是两日,夜深了,嬴渠正坐在矮案前,他看着竹简,心很乱,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听见敲门声,冷淡的说:“进”
魏姝便推门进去了,她就站在门口,不敢上前,嬴渠也没同她说话,甚至不曾看她一眼,他只是看着竹简,很冷漠。
魏姝有些却步,但她已经来了,便说:“嬴渠哥哥,你生我气了?”
嬴渠说:“没有”
魏姝慌乱的,有些语无伦次的说:“我不该说那些话的,我只是知道你要娶蜀女,所以我…”
他没说话,甚至好像没在听她,冷漠的让人心寒,没有一点点的温和,他只是不想理她,甚至于不想看她。
他不管她,她便惶恐了,很不安。
魏姝眼睛红了,她走进了去,说:“嬴渠哥哥,你别生我气了,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怕蜀女会把你抢走。”可是她那日却不是那么说的。
嬴渠不想生她的气,他知道她从始至终都是在讨好他,也知道她没有那么喜欢他,这些他都是知道的,但真的听到她说时,他心里还是难受了,像是细针轻刺,然后他就想起了长玹,想起了她拼命护长玹的样子,还有那红玉,他这才发现,自己是羡慕长玹的,羡慕一个奴隶,那么卑微的身份,却可以让她那么真心相待,生死与共,他呢,他对她的好却只能换来她虚假的甜言蜜语,真讽刺。
魏姝扯了扯他的衣襟,细声说:“嬴渠哥哥”
嬴渠说:“若是我生你的气了呢?”
魏姝脑中微胀,他果然还是生气了,然后微笑着说:“我可以哄嬴渠哥哥开心,可以跟嬴渠哥哥睡觉,给嬴渠哥哥唱歌。”
嬴渠说:“好”
他把手里的竹简放下,将她压在了身下,地上是厚羊毯,魏姝不觉得疼,但是很怕,身子都僵硬了,他压在她的身上,很近,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隔着衣衫压在她的身上,她以为他是消瘦的,没想他的身体紧实坚硬,压的她动不了。
他的身体和她的很不一样,丝毫不柔软,很压迫。
他的鼻尖抵在她的鼻尖上,湿润的呼吸洒在她的面颊,她就怕了,觉得好像被他侵入了,她声音很颤抖,说:“嬴渠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嬴渠说:“这就是男女间的睡觉,你不是总要同我睡,男女间的睡觉就是媾和。”
他说着,吻上了她的嘴唇,解开了她的衣裳,她怕了,她能感觉到他的舌触到了她的舌上,又软又烫,湿湿滑滑的,她躲不开,抵挡不了,由着他侵犯,他的吻很绵长,舔舐吮吸,他咬了咬她的嘴唇,她便害怕的发抖,急促的喘息,微发育的胸口上下起伏。
他的手解开的她的衣裳,指腹触到她的肌肤上时,她便跟着战栗,伸手去推他,怕的要掉眼泪。
嬴渠还是压着她的,鼻尖抵着她,说:“怎么了,怕了,不是说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