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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宫旧影 (瓶子阿)


她所做的,所为的,所一心效忠的都是秦国,她只有他。

她走到了范宅,她要见魏娈,她要见她,她要撕碎卫秧的谎言,她拼命的拍着范家紧闭着的门板,手掌都拍的青紫,皮肉下渗着血珠,她嘶喊道:“魏娈,魏娈你见见我!魏娈,你见见我!”
可是没有回应,不仅是范家,整条小巷都是沉寂的,只有她可怜的嘶哑的叫喊声。
一个老秦人对她说:“姑娘,别拍了,范家没人的,旬月前就没人了。”
魏姝像是听不见,执着得拍着门,固执的叫着魏娈,她的手拍的生疼,但她感觉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她的心是鲜血淋漓的,她只想见到魏娈,只想魏娈亲口告诉她,是假的,都是假的。

最终,她累了,身子累了,嗓子也哑的发不出声了。

她的脚步踉跄,她只能依靠着范家的门板,一点点的滑下,跌坐在地上。
她的眼神非常空洞,她看着空荡荡的巷子,看着黑乎乎的凹凸不平的墙壁,看着瓦上叠放的姜黄色的枯草,看着,看着,眼泪就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背靠着范家冰凉的门板,她把头埋在了膝盖间,终是呜呜的哭出了声音。






第92章 九十二
华昭殿

午后燕宛正在打扫着屋子,薄薄的一层灰起来,呛得燕宛咳嗽了几声,用手挥着眼前的灰尘,她正捂着嘴,就见魏姝从门外进来。
魏姝的脸是雪白的,眼睛通红,鼻尖也是红的,明显是刚刚哭过。
燕宛吓得心尖一颤,赶忙上前去说:“姑娘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还哭了。”
魏姝说:“想起了些旧事,心里难过”语气平平淡淡的,也不见悲戚。
燕宛帮她把衣裳换了,说:“夫人以前是不容易,现在君上对夫人这么好,夫人又怀了君上的子嗣,好日子在后头等着夫人呢,也算是苦尽甘来。”
苦尽甘来
魏姝听着四个字莫名的想要笑,可却又笑不出来。

燕宛把脏衣裳带了出去,又打了盆热水来,把白帕子浸湿递给魏姝敷脸。

热腾腾的水汽蒸了一会儿,眼睛上的红就退了,喝过安胎药,魏姝就坐在床榻上出神。
她不知道该如何做,如果连嬴渠也不能相信,那她该信谁?
从十二岁她初入秦宫时,他就陪在她身边,照顾她,保护她,他是她的依靠,这么多年来,这感情已埋到了骨血里。
她离开了他要怎么活?
她不知道,她的头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她的心一胀一胀的疼。
她哭不出来,也不能再哭了,她不能让嬴渠看出破绽来,真可笑,她竟然也要开始提防着他了。

天色暗下的时候,燕宛捧着膳食进来,道:“君上让姑娘先用膳,今天政事繁冗,君上挪不开身子,不会过来了。”
魏姝将一块炙肉塞到嘴里慢慢的嚼,咽了下去,忽的问:“你觉得卫秧是个什么样的人”
燕宛觉得魏姝自从如果卫秧那里就变得很不对劲,说:“反正不是个好人”语气非常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魏姝说:“为何这么说”
燕宛说:“夫人可知,不久前卫秧在渭水河畔处置触犯秦律的百姓,足足七百余人,全死了,把渭水都染红了,哀嚎惨叫声震天动地。”
魏姝没说话,她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燕宛又说:“这样一个冷酷刻薄的人,怎么能是个好人?”
魏姝说:“可他也不过是个臣,若非君上授意,他敢杀一个秦人吗?”
燕宛愣怔了一下子,然后低头不知说什么好,她从来没往那个看起来温柔又好脾气的秦公身上想,好似一切都是卫秧的错,刻薄冷血的是卫秧,手段残忍的亦是卫秧。

魏姝笑道:“所以照你的话来说,君上也不是个好人。”
燕宛扑通一下子跪地上,声音颤抖的说:“奴婢不是这意思”
魏姝叹了口气,说:“你起来吧,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燕宛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魏姝没有胃口,勉强将肚子塞饱,就躺回了床榻上。

夜深了,油灯燃尽,灭了,殿里陷入到黑暗中。
魏姝没有办法完全相信卫秧的话,至少现在,她对他的话是心存疑虑的。
老秦公杀魏家人,看似有足够的理由,可终归不过是卫秧的一己之词,没有半点证据。
如若老秦公真的参与了此事,赵灵为何不与她说,以赵灵的手腕不会查不出这种事的。
说到底,她就是不信卫秧。

还有魏娈,他有什么证据说魏娈一定是死了,难道就凭魏娈留下的一张绢帛?
他是亲眼见魏娈被人杀了?
还是找到了魏娈的尸体了?
如果都没有,他又凭什么挑拨离间她与君上之间的关系。
她的心跳的非常的快,她不信,不愿意信,除非有确凿的证据摆在她面前。

身后的床榻沉了沉,她吓了一跳,忽的转身,是嬴渠。
嬴渠皱了皱眉头,说:“想什么呢?怎吓成这幅样子。”
魏姝确实吓得不轻,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稍微平复了些,给他一边解衣裳,一边说:“姝儿以为君上今夜不会来了。”
嬴渠说:“政事重了些,本以为这时候来,你已经睡了。”
魏姝心里依旧慌的很,她以为他知道了自己白天去见卫秧的事,但听他语气平淡,倒也不像是知道的。
魏姝说:“姝儿今日出了趟宫。”
嬴渠看起来仍是很平淡,眼里有些倦意,裹着她躺到床榻上,嗯了一声,又说:“再出去带几个人陪着,嬴伯虽然已死,但余党仍存。”他的语气非常平静,除了有些倦意,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他这样让魏姝很难再心生怀疑,魏姝略做停顿,又说:“姝儿没见到魏娈,范宅没人,姝儿心里实在是慌,一个刚成婚的姑娘能跑到哪里去?”

嬴渠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她,目光平淡,却又宛如不见底的深潭。
她没法子揣测他的心思,甚至于感觉到他已经看到了她的魂,将她所有想隐瞒的秘密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感觉让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她躺在他的怀里,竟越来越觉得害怕和惊慌,他的气息让她觉得心尖战栗。
过了好一阵子,嬴渠淡淡地说:“兴许去了哪里,今日见不到,那就过几日再去,总能碰到。”
魏姝说:“可是姝儿总觉得心里不安稳,姝儿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她若是……”
她没能说完,嬴渠吻了吻她的唇,说:“别担心,寡人有些累了”他闭着眼睛,确实非常疲倦。
魏姝只得把话咽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说:“君上休息吧。”

她没有睡,事实上嬴渠也没有睡,他清楚魏姝迟早是要知道魏娈失踪的,失踪的原因有许多,是被贼人强盗杀了也好,还是失足跌崖摔死也好,总之不管哪一种原因,只要不牵扯到他的身上,就不会出现纰漏。
两人都各自揣着心事,直至很晚才入睡。

天将破晓时,魏姝就醒来了,她决意再去见卫秧一面,不仅仅是见卫秧,她还要去见一次韩恬,她要写信给赵灵,她不信卫秧,但她信赵灵,她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清晨的咸阳城很安静,时有几声鸡鸣,老人家在巷子里扫着落叶,唰唰的响。
卫秧依旧没有上朝,他打开门,看见魏姝,并没有感到有多么诧异,他早就料想到她还会来的,说道:“你来作甚?”样子看起来很落魄。
魏姝冷声说:“让我进去”
卫秧便侧开了身子,待她进去,才将门关上。

大堂上还是一地的酒爵铜樽,酒气熏人。
魏姝比起昨日冷静多了,她冷冷地看着他,说:“你说老秦公杀死了我的母亲,和魏家嬖人,你可有证据?”
卫秧坦然地说:“没有”
魏姝拧了拧眉头,眼神里已经有些不满。
卫秧转身做到矮案前给自己斟酒,浑浑噩噩的说:“除非能找到当年暗杀白氏的那个秦公死士。”他抖了抖手中魏娈留下的绢帛,说:“就是上面这个名为周厉的刀疤脸男人,他和范傲是旧相识。”
但找到一个远离咸阳,四海为家的剑客,无异于大海捞针,何其困难,魏姝没有说话,依旧是拧着眉头。

卫秧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这很难做到。”又说:“我没有什么可以证明的,我手上有的只是魏娈这张绢帛,你不信我,不信魏娈生前留下的绝命书,我也没有法子。”
魏姝的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卫秧或许会骗她,但魏娈是不会的,没人会在明知被人追杀,命悬一线之时还开这种玩笑。

但魏姝实在不愿意去相信,如果老秦公真是是她的杀父仇人,那她肚子里怀的又是什么?
是孽障,是个连她自己都没法子容忍的孽障。
可那是她孩子,她得知这个孩子存在时,是那么的开心幸福,她不敢再想下去,她的心已经开始疼。
再想下去,她会疯,会崩溃。

她咬牙说:“好,第一件事姑且不论,你凭什么说魏娈已经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卫秧说:“好”他的眼睛异常的坚定,他说:“不肖你说,我也一定会找到她的尸身,将她好好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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