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平心而论,随着公子这么些年,无影顶多也就碰过公子的衣裳,并且碰的时候,那件衣裳绝对不穿在公子身上。
可后来随着公子进入北宫,无影觉得奇怪。
公子这毛病似是没有了。
这些年来,除了公子的母亲,也就是夜氏的夫人,又有两个女子碰过他的,一则是北国的女帝,一则是曾经被他嫌恶的东国公主淮柔。
淮柔的事情无影知晓,那日公子亲自下水救她上来,这可能也是公子一直以来第一次碰淮柔,结果淮柔拽着公子便往他怀里钻,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最后公子回到潋玉宫,除了后来见了陛下一趟,其他时候便一直泡在浴池里面。
至于北国陛下的事情无影则毫不知晓,不知公子是不是碍于暂时的身份忍气吞声任凭她碰,但是自始至终无论她如何公子都鲜少反抗,直到那次北国陛下傍晚去潋玉宫拽公子的衣裳,无影在一旁几乎目睹二人斗争的全程。
而最让他惊讶的事,从小就嫌弃别人的公子,大抵是第一次,被别人嫌弃了……
这一日,弋栖月从晨光熹微便忙忙碌碌,一直到了正午归来。
弋栖月的心里却没有几分疲惫,反倒是亮堂堂的。
——所谓的因祸得福大概便是如此罢,此前逢着兵将走投无路发现的那一处密道,竟然真的能通入都城,通入皇宫,通入紫宸殿。
他们是循着那路走到头,没敢贸然打开门,却隔着门听见了门后的谈话声。
——而这声音竟然是秦断烟和弋鄀轩。
弋栖月亲耳听见二人起了争执,秦断烟低声下气地劝弋鄀轩在都城以东加强防卫,弋鄀轩不肯信,争执几句便派人将秦断烟绑了。
二人争执末尾,弋鄀轩冷声道:
“你若是让我信你,便现在在这紫宸殿里,把密道的开关指给我。”
秦断烟低声道:“不曾寻到。”
弋鄀轩冷笑,再不听她讲话,派人带她下去。
再然后,静默了一会儿,弋鄀轩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不要理她说的话,把城西的防卫加强,他们一时还摸不到城东,那边先装个样子便是。”
一旁的侍从当即称是。
不想打草惊蛇,弋栖月带着人又小心翼翼地沿路返回。
心下却想着,自己继位之后,派亲信把整个紫宸殿都搜查了一遍,分明是一无所获啊。
不过此时也无意深究了,只要明确——自己知道这密道,而弋鄀轩并不知道,这便足够了。
弋栖月就这么一路率军回了营里。
此时时候算不得早,军营里已经用过的午饭,弋栖月和烈倾等人又吃了些饭,顺带着便将前些日子的事情给烈倾讲了。
饭吃完了,事情也讲完了。
烈倾搁下筷子,点一点头:“如此说来,勉强也能算个好郎君,不过倾以为其身份特殊,陛下还是不要全信。”
弋栖月闻言眸光闪了一闪,方道:
“朕也是想着事事留个戒备之心,如今全信于人只怕要栽跟头,就像朕此前全心信任秦断烟,却不想如今——她宁愿生生受下弋鄀轩的猜疑冷漠,也要背叛于朕。”
烈倾低叹一声:“许是她觉得有愧于戾太子。”
弋栖月却道:“秦断烟乃是有才之人,眼界才干比弋鄀轩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弋鄀轩却不肯信她,以至于白白错失了这么多好的机会,朕如今便能安然翻过半盘,也多亏他不肯信。”
她停了一停,却又道:“如今,你也知晓应当如何备军了罢,一会儿用完午膳,便去准备着。”
烈倾颔首,在密道的石门后面,自然也听见了弋鄀轩那句——
“把城西的防卫加强,他们一时还摸不到城东,那边先装个样子便是。”
本就打算在城东加兵,他如此一说,更是要加强了。
“知晓,末将便去准备着。”
语罢,烈倾拱手而去,弋栖月这边点一点头,随后亦是出了帐子。
弋栖月往自己帐中走的时候,正碰上孙医者执着空汤药碗向外走,孙医者瞧见她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弋栖月点一点头,便要撩开帘子入帐。
孰知孙医者却小心道:“陛下,微臣无能,夜公子说不需微臣换药。”
第一卷 130 墨苍落的造访
其实孙医者也很为难,陛下很信任她,她的医术也是数一数二,奈何是女儿身。
如今陛下的意思是让她给夜公子换药,夜公子是什么人她也清楚,本就小心翼翼的,可谁知夜公子是自己喝的汤药,也不要她喂,末了又跟她说包扎可以自己处理,便将她打发了。
孙兰平日在军中行医,那些兵士有的害羞,不肯让她瞧,都是红着脸扭过头去,可这位夜公子面色却很是平淡:“谢过先生,夜某自己来便是。”
一句话就给她打发了。
碍于身份,孙兰只得小心退下了。
如此,便大抵把情况给弋栖月汇报了,请罪。
弋栖月闻言愣了一愣,随后却是拍拍孙兰的肩膀:“不妨事,劳烦了。”
入了帐子,一抬眼便瞧见夜宸卿倚在床头,垂着眼给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包扎。
瞧见弋栖月进来,他便要起身行礼。
弋栖月摆了摆手,随后却是颦了眉:“朕有同医者交代,说朕若是回来晚了,便给你把伤口再处理一下,怎的是你竟不允她弄。”
夜宸卿笑了一笑:“臣下的伤已是大好了,自己也弄得来,便不劳烦他人了。”
弋栖月这边挑一挑眉:
“背后的伤呢,自己也弄得来?”
说着拂开他的手去给他重新包扎手腕。
这厮也是神奇,宁愿单手包扎也不让人家医者给弄。
这孙医者是跟随了弋栖月多年的旧人,她的医术可以说是顶尖的,弋栖月信得过她,因此哪怕孙医者是个女子,依旧安排着过来给夜宸卿瞧病的。
夜宸卿点了点头:“弄得来。”
“你倒也不嫌麻烦。”弋栖月低低地说了一句,已然给他把手腕处理好,末了又道:
“人家孙医者的医术是一等一的,朕安排她来给你瞧病,你倒好,药也不让人家喂,伤也不让人家碰,你费劲,她也为难,宸卿,给人家碰一下,能碰掉你一块儿肉是如何?”
夜宸卿在一旁没言语,只是垂下眸子,静静瞧着她,末了摇了摇头。
哦,他的意思是,碰不掉。
弋栖月勾了勾唇,随后一面拽开他衣衫的领口,一面挑眉笑道:“还是说……你不欢喜女孩子碰你?”
夜宸卿那边尚未答话,弋栖月这边却又道:
“当初瞧你救……”
孰知,弋栖月未及说完,便觉得面前一暗,再然后,一个微微苦涩却格外温润柔软的东西覆上了她的唇。
再然后,腰肢也被他的手臂锁住。
弋栖月愣怔了一秒,倒是不曾想到,这厮如今在不曾醉酒的情况下,也会主动吻她。
他的唇温热柔软,在她的唇瓣上轻勾慢吮,从一片苦涩化为了一阵惑人的苏合香。
这香气惹得她心里颤了颤,不知不觉间又想着——
当初淮柔是怎么知道他的气息的呢?
分明是这么近才能嗅得到的幽香。
弋栖月心里忽而起了一阵不快,本是怔愣着任凭他吻,却忽而加了力道,一口反咬了他的薄唇。
夜宸卿应是有几分吃痛的,但是抱着她的手臂力道丝毫未减,牢牢地锁住她的腰身,衣襟半开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心口……
可偏就在这时候,帐子外面,侍从却小心地汇报道:
“陛下,苍流派了使者过来,说有要事相商。”
弋栖月闻声身形不由得一滞,本已经置在他腰间的手僵了一僵。
夜宸卿自然也是听见了,察觉到她的反应,他抬起头放开她来,声音依旧是平淡而又温柔的:“陛下先去忙罢。”
弋栖月听他如此说心里却有些过意不去,沉默了片刻,却是向着门外道:“让他先去主帐等等罢。”
说着却是抬手示意夜宸卿转过身去,手腕一翻给他把衣衫褪了下去。
大抵还是想着先给他包扎好。
夜宸卿只觉得她有些冰凉的手在他脊背上游走,时不时地,她那右腕上的木镯子便会碰到他,那镯子比她的手要凉上许多。
方才她那反应让他心里瞬间明白过来。
——的确,大概从一开始,她接近他便是因为那个男人。
他第一次见到她,她傻乎乎地为了那个人只身涉险,满身是伤躲在屋里,把他认成那个人,却依旧冲了出来。
如若是那个人,大概同其他女子说一句话,她心里都不会开心。
而到了他这里,她宽容得很。
曾经是想把他送给东国,圣旨都拟好了,如今又毫不介意地在众多医者中安排了唯一个女医者来给他治伤。
孰轻孰重,一瞧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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