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时,小绵羊睡得正香,他们一路奔波好几天,吃不好睡不好,难得有舒适的床,一躺下去就着了。
覃炀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熟睡的脸,忽然俯下身,吻了吻她的脸颊。
温温的,软软的,像剥了壳的水煮蛋。
他也累了,脱了衣服拱进带着小绵羊体香的被子,把人搂到怀里,想这么瘦的手臂,哪来劲撑起房梁,换了位置,真不怕被压死。
再想到压死,他耳边响起温婉蓉说,她一条命换他回去。
覃炀心里那点柔软全部倾泻出来,叹气道:“你是真傻啊!”
或许不知不觉他也习惯两个人的存在,习惯有个人在眼前晃啊晃,习惯每天晚上占有同一个身体,却又流连这具肉体,习惯有个跟屁虫屁颠颠跟在后面覃炀长覃炀短的叫他……
她说,不给他找?烦只能做到这一步,他知道她是认真的。
他习惯欺负她,也习惯宠她,温婉蓉忍受被欺的同时,又享受他的好。
所以他们之间总差一步……
他在上一个台阶,她在下一个台阶。
他低头看她,她抬头仰望。
感情的天平从来没平衡过。
直到,他真以为要失去她才陡然意识,说不在乎,无所谓,想着花样调戏,欺负她理所当然的混账念头,是真混账。
覃炀抱紧怀里的人,头一次很认真地想,以后应该对温婉蓉好点。
小绵羊也不容易……
因为娄知府的失踪,安吉陷入群龙无首的状况,覃炀不想给自己揽事,把临时政府搭建工作统统推给宋执,所有注意力都在温婉蓉身上。
反正羊都是圈养。
要不是赈灾任务没完成,恨不得明天启程回燕都,把小绵羊放在府邸,不准脱离他的地盘范围。
不过眼下,只能时时刻刻把温婉蓉放在视线范围内,看着。
“覃炀,你带我去看看冰冻河面好不好?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休养两天,小绵羊恢复体力,见二世祖没事,说出自己心愿。
“好。”覃炀不假思索答应。
然后两人趁宋执忙疯的时候溜出去,小绵羊高兴坏了,拉着覃炀在冰面上又滑又闹,摔他身上又爬起来接着滑。
滑着滑着,平衡渐渐掌握好了,她就不要覃炀跟着,一个人哧溜滑很远。
又转身滑回来。
玩得正尽兴,她倏尔看见冰层下面有花花绿绿的东西,好像一团什么布料贴在冰下,好奇跑过去趴在冰面上盯了半晌。
等她终于看清什么东西,惊叫一声,连滚带爬,往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了?”覃炀赶过来,把人从地上拉起来,皱皱眉。
温婉蓉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指着刚才的位置,声音发颤:“覃,覃炀,死,死人,好,好像是娄知府。”
写小绵羊对二世祖遗言般的决定时,连某鱼自己都觉得爱情是个伟大的情感。
经历过爱与被爱,就知道,一个人可以为爱付出很多,牺牲很多,为什么大家现在很难碰到,因为大家都把自己保护的很好,无论男女。
我其实不大懂渣男有什么值得爱的地方(虽然二世祖也不是好东西),但感情就是一对一,我爱你的同时你也爱我,我不信哪个妹纸伟大到随便伤害都无所谓的地步。
某鱼希望每个妹纸都被好好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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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怕什么来什么
“你别乱动。”覃炀叫温婉蓉站定,顺着她所指,过去仔细看了看。
泡腐肿胀的尸体隔着冰层,看不清脸,唯一能认出是身上四品文官鸳鸯补服图案,除了娄知府不会有别人。
“覃炀,我们回去吧,我好怕。”温婉蓉原本欢快至极的心情,被突如其来的惊吓一扫而空,心有余悸。
“好,我们走。”覃炀拉着她往岸边走。
温婉蓉一想到前天还活生生的人,今天就沉塘,心里飕飕冒凉气。
“覃炀,你背我好不好,我腿软。”她腿肚子转筋,可怜巴巴乞求他。
覃炀看她着实吓到,二话没说,把她背起来,在打滑的冰面上走得小心翼翼。
“娄知府前天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温婉蓉感受覃炀热热的体温,缓过劲来。
“谁知道。”覃炀说话冒白气,“回去叫宋执来查,你别多嘴听见没。”
“听见了。”小绵羊搂着他脖子,乖乖点头。
稍作停顿,她正想说别的,一抬眼,忽然发现岸边冰面上有个洞,立即拍拍覃炀,指过去:“你看,那是什么?”
“又怎么了?”覃炀没被死人吓到,被小绵羊一惊一乍吵得头大。
温婉蓉没觉得吵,小嗓门细尖细尖的:“你看呀!那边好像有个洞,我们刚才玩那么久都没发现。”
覃炀顺着指尖的方向望过去,却有个洞。
“我们去看看。”两人又往冰洞的方向走。
“这个洞口不大啊。”温婉蓉说。
覃炀嗯一声,告诉她,这是凿开冰面钓鱼用的。
“可是……”温婉蓉看看洞口,下意识又看向发现娄知府的地方,冒出一个念头,“覃炀,你说娄知府是不是从这里掉到河里,顺着河流漂到河中央去了。”
她说的自己都瘆得慌:“覃炀,我们快走!快走!我再也不玩什么滑冰,太吓人了。”
覃炀却不为所动,似乎在想她之前说的话:“这个洞口这么小,整个人能钻进去吗?”
他边说边用脚伸到洞口上方丈量。
温婉蓉觉得他疯了,尖着嗓子喊:“覃炀,你干吗呀!也想掉进去!”
覃炀叫她放一百二十个心:“老子长这样,掉不进去,只会卡住。”
小绵羊怕得要命,没心思理会二世祖的歪理邪说,一个劲嚷着要回去。
她想起书里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吓得直摇头:“书上说人死非命头三天要找替身,才能转世投胎,我不要当替身,不要!不要!”
覃炀被她一路又扭又闹,弄得哭笑不得:“你都看什么书啊?老子上次推荐你看的几本兵书,看到狗肚子里去了?”
“没兴趣,看不懂。”小绵羊现在就怕娄知府从水里爬到岸上来抓她,不停催覃炀快走。
覃炀被她吵得没辙,烦不过,吼:“再快!老子飞!”
二世祖中气十足的一声吼,却有镇邪的效果。
比起妖魔鬼怪,小绵羊更怕大嗓门。
她想,把覃炀的画像贴门上,肯定比门神效果好。
但怕是真怕,即便到知府堂,有一堆孔武有力的士兵站岗,阳气鼎盛。温婉蓉还觉得脊梁骨发冷。
“我先回屋了。”她等覃炀跟宋执说完娄知府的事,打算自己回去。
覃炀嗯一声,没再理。
温婉蓉见他忙,没打扰,捂紧披风,正打算离开。
宋执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哎,别去中庭。”
温婉蓉脚步一顿,就听覃炀问宋执,中庭发什么事?
宋执说,中庭角落的井里又发现一具男尸。
一听又有死人,温婉蓉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连知府堂都待不下去,转头就往外跑。
覃炀知道她怕死人,刚被吓,再来一个,肯定受不了,也顾不上宋执说什么,忙追出去。
“温婉蓉,有我在,没事的。”他步子大,三两步就追上小绵羊,拉住她胳膊,笑起来。
“我不住知府堂了,打死不住。”小绵羊脸都吓白了,拼命摇头,“我,我从今晚开始,睡马车都行。”
覃炀不同意:“马车里冷,会冻病。”
温婉蓉不肯让步:“不住马车,住难民安置点也行,这里连死两个人,是凶宅,太可怕了!”
“难民安置点离这里远,去了。我就真没办法顾及你,确定去吗?”覃炀耐着性子继续劝。
“那怎么办?”温婉蓉一时很踌蹴,“可我不要睡知府堂,随便换个地方都行,要不我去临时搭建的军帐篷?实在不行,坐一晚不睡了。覃炀,求你,我真怕。”
话说到这个份上,覃炀不再勉强。
他犹豫片刻:“你多穿点衣服,在帐篷里等我,外面有守卫,有什么事你叫他们一声,我今天可能会跟宋执忙很晚,你等不了就先睡。”
温婉蓉点点头,心思今天多晚她也要等覃炀回来睡,不然睡着也会做噩梦。
等安置好小绵羊,覃炀回知府堂找宋执时。宋执带他去看尸体。
一面掀开白布,一面简明扼要分析:“全身没有其他伤痕,左胸两刀致命,死者是被人从背后袭击,刀口快狠,凶手明摆来索命。”
覃炀根据宋执说的,细细查看胸口的伤口,又摸了摸其他要害部位,以及检查指甲,没发现任何异样。
然后他又细细端详那人的脸,大概因面相太过扭曲,覃炀有几分眼熟,又不敢肯定。
宋执看他半天不说话,很有?契问:“怎么?你认识他?”
覃炀不很确定说:“就是我跟你说半路遇到?店,很像里面一个伙计。”
毕竟一面之缘,又在厮杀搏斗中,未必记住每个人。
宋执扬扬眉,出了一个半馊不馊主意:“要不,让温婉蓉来看看,确定是不是?店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