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议事书还等他写。
覃炀压根连看都不想看。
他不是听不懂温婉蓉的话,就是被枢密院恶心到了。
温婉蓉分析杜皇后的同时,他联想到宋执调走一事,更坚定之前的想法,不管是杜皇后想敲打谁,还是杜废材怕下属功高震主、取而代之,前后不到半个月,调走宋执,连带几个得力下属悉数调走,明摆孤立他。
覃炀觉得可笑之极,上阵杀敌没见一个二个这么英勇,搞小动作一个顶两。
以为天天坐在府里享乐怎么来的?
不是他们拿命换来的?
写什么分析报告?
难道皇上心里不清楚打一次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现在倒好,他老人家头风病三不五时发作一下,没事不发作,有事就发作。
覃炀想着就烦,议事书就扔着不写,看皇后带着温伯公那条疯狗把他如何。
正好今天被打起不来床,他明天有正当理由告假,算算时间,歇三天,第四天冬至,按习俗百官绝事,不听政,择吉辰而后省事,休七天,总共休十天。
覃炀觉得挺好,能拖则拖。
再说皇上态度也不明朗,他急什么。
覃炀脑子想了一圈,突然想到一条绝佳损人利己办法,不就是扩疆之战吗,要打就打,玩阴的他陪他们玩。
主意敲定,他对小绵羊说:“温婉蓉,明天或者后天,你去找宋执来府里一趟,你别问原因,先找他来就行。”
小绵羊听话点点头。
“另外,”覃炀皱着眉挪动下身子,“我们说好啊,以前疆戎的事就翻篇了,我今天被打成这样,前面六鞭,祖母是打给你看的,你心里有数吧。”
打也打了,该解气也差不多了。
小绵羊不是小气的人:“我知道,以后不跟你提了,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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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哪里有压迫哪里有反抗
“行了,睡吧。”覃炀挪了下身子,疼得呲牙,跟温婉蓉说,“趁药效还在。”
温婉蓉点点头,怕压到他的鞭伤,主动抱着被子要去耳房的软塌上。
覃炀拉住她:“无所谓,你就在这里睡,床大,挤不到我。”
温婉蓉想想,重新躺回去。
覃炀要她靠近些,他喜欢闻她颈窝里散发体香,仿佛钻入心窝的一股清甜,即便什么不做,莫名上瘾。
小绵羊浑然不知,只觉得靠近覃炀,抱着他的胳膊,十指相扣,足够心满意足和幸福。
屋外寒风阵阵,屋内银碳偶尔发出微微爆破的声音,给两人间静好而安稳的气氛,带来别样衬托。
隔天覃炀先醒,被疼醒,他本来不想弄醒温婉蓉,实在疼得受不了,推醒她,要她给他上药。
温婉蓉人是懵的,听他说疼,清醒一半。
她给他上药,然后问想吃什么,要小厨房做。
覃炀疼得没胃口,说随便,又交代叫人把书房那几分抄好的文件送到枢密院,顺便告假三天,这次假有事变成真有事。
小绵羊一一照办。
于是二世祖心安理得享受作为伤患,不。作为废人的清闲日子。
不管是老太太派冬青来送滋补的虫草参汤,还是杜宁代表枢密院探病慰问,他一律趴在床上装死,哪像挨了九鞭,简直像挨了九刀,把心肝脾胃肾挨个捅一遍。
然后等人走了,单独和小绵羊一起,又有说有笑。
小绵羊??为他的演技,竖起两个大拇指点赞,无语地想,二世祖小时候没被透骨鞭打死,实属不易。
二世祖皮实。趴了一上午,中午要下床吃饭,小绵羊怕他伤筋动骨,极力劝他老实在床上养伤,二世祖不以为意,编出一套趴累了,需要下地活动,才有力气继续装死的操蛋理论。
小绵羊再次无语,心想,老太太是真疼二世祖,没打死他,实属不易。
二世祖吃饱喝足,上完药,舒舒服服去午睡,自己睡没意思,拉着小绵羊一起睡,小绵羊说不困,不困也要陪躺,反正二世祖就不要一个人在床上。
结果两个人一觉睡到未时末,玉芽听见屋里有动静,知道人醒了,在门外报说宋爷来了,一直在花厅等。
宋执等了快一个时辰。
不过他乐意等,覃府的丫鬟长得出挑。各有千秋,他这么爱美色的人,怎么能放过撩骚小姑娘的机会。
“你在我府里安分点。”覃炀隔着窗户就听见宋执跟丫鬟调笑,叫温婉蓉快点把他拽进来。
宋执扫一眼小绵羊,又看向二世祖,眼里的笑坏透了,啧啧两声,要覃炀趁养伤期间,大补一下,弦外之音……他对说二世祖,你懂的。
二世祖要不因为背上有伤,肯定把人打出去。
宋执看他脸色变了变。贱兮兮肆无忌惮说:“谁要你上次挡着姑娘面骂我花货,后来人家姑娘都不理我了。”
二世祖单眉一挑:“说你花错了?”
花货想想,大方承认:“没错。”
二世祖怕花货教坏小绵羊,叫她赶紧去书房把那份议事书拿来。
小绵羊应声,急急忙忙出去。
花货看了眼纤瘦的背影,转头继续拿二世祖开心:“要是粉巷的姑娘知道覃爷收山,会哭倒一片。”
“滚!”
二世祖这次动真格,不管伤不伤,跳下床就去拔剑,戳不死嘴贱的东西。
花货躲到门外笑得不行,问覃炀叫他来是当肉靶子,还是有事,不然他走了,别人姑娘等着一起逛街。
二世祖叫他小心肾。
花货回嘴的话还在嘴边,小绵羊已经把议事书拿来。
嘴炮到此为止。
覃炀显然不想让温婉蓉知道他叫宋执来的目的,找个由头支走她,跟宋执两人单独说话。
温婉蓉虽然听不见内容,但就她对覃炀的了解,杜皇后敲打一事,肯定没完。
二世祖绝不是吃闷亏的人。
不过宋执跟覃炀没说多久,就走了,连带送来的茶水都没喝一口。
“什么事?这么快就说完了。”温婉蓉关上门,问覃炀,“不留他吃个饭吗?”
覃炀摆摆手,要她别瞎操心:“他不愁饭局。”
话锋一转:“倒是你。”
温婉蓉指指自己:“我怎么了?”
覃炀拉过她的手,又捏又揉:“我这样也不能陪你出去,冬至过节,你叫布庄掌柜到府里,挑上等料子,加急做几件冬装。”
温婉蓉不要:“我冬装好几套新的,都快穿不过来,还做什么新衣服。”
覃炀说不一样,叫她只管照办,过不了几天还要陪他走关系。
温婉蓉就觉得他折腾:“祖母叮嘱好好养几日,有伤就不要到处跑。”
覃炀反其道而行之:“就是有伤才出去。”
顿了顿,他叫温婉蓉别管了,他自己身体心里有数。
有数是一方面,现实是另一方面。
第二天覃炀从醒来就一直趴着,起不来,装死变真死,不但背上疼,连带右胳膊也开始疼,把温婉蓉担心坏了,赶紧请大夫来瞧。
背上的伤都知道怎么回事,至于右胳膊,是旧疾复发。
温婉蓉问覃炀怎么回事。
覃炀一副没什么事的表情,告诉她,以前右臂受过伤。没注意,落下病根,年年冬天都会发一次,不用大惊小怪。
温婉蓉心疼他:“你这样不是三五天能养好的,最好哪都别去?就在屋里歇养。”
覃炀摸摸她的脸,笑起来,说轻伤不下火线。
“你这样,我以后什么都不告诉你了。”温婉蓉直觉他要使什么坏,连自己身体都不顾,不高兴道,“你就不能熄熄火,忍忍算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和杜皇后对着干,有什么好处?”
不谈还好,一谈覃炀就来气:“老子为什么要忍?杜废材屁事不做,每次开战都躲后方,你知道他为什么躲这么远?”
温婉蓉问:“为什么?”
覃炀哼一声,指着腰上的伤疤:“他见过老子身中六箭,腹部一箭射穿,拔箭头时肠子都流出来了,他吓得要死,结果回朝,老子屁事没有,他被封为一品护国将军,凭什么?”
“就凭皇后是他妹?!真他妈无耻!”覃炀骂,温婉蓉听着没吭声。
她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一两句安慰的话根本没用。
“可扩疆之战一旦通过,你想不想,都得去不是吗?”温婉蓉语气缓下来,轻声道,“明明可以避免,非要一针顶一线?最后吃亏是自己啊。”
覃炀问:“我不顶就不吃亏?”
温婉蓉觉得自己没错:“起码能缓和一阵子。”
“缓和什么?要老子跟温伯公握手言和?见他妈鬼!”覃炀打心里瞧不起温家,“要我爹在,轮得上温伯公大放厥词?!杜废材还想一品将军?!就他那个废物!不是我爹……”
一腔怒气与怨气,在覃炀猛地拉开回忆大门的一刻,戛然而止。
他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抬抬手,语气平下来,丢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