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时,她问他:“你不是说祖母最讨厌撒谎吗?”
覃炀点头:“是啊,祖母是讨厌,但民不举官不究。”
只要老太太不追问,就没事。
总之,二世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规矩都给别人定的操蛋理论一套一套。
温婉蓉差不多了解他的德行,懒得再搭腔。
两人回自己院子,一个小厮恭恭敬敬候在门口,一见覃炀来了,就上前一步,摊开手:“二爷,奴才们在房顶上发现这个。”
“这是什么东西?”温婉蓉看着一坨黑乎乎,被猫吃剩一小块的东西,准备伸手拿过来瞧瞧,被覃炀一把拦住。
他把她轰到一边:“别瞎动!”
转而又对小厮说:“拿出去给药房的人看看,是什么,不要惊动任何人,快去!”
小厮应声离开。
覃炀带温婉蓉回屋,训她:“以后不知道的东西不要乱碰!”
温婉蓉听他声音陡然高八度,被吼得不舒服:“我看小厮拿着没事,才想拿过来看看。”
小绵羊现在毫无顾忌顶嘴,让二世祖也不爽:“别人有没有事你知道?这也要比?男人上战场搏命!怎么不叫你们女人去?!”
“你不送我做美人计吗?”温婉蓉继续顶,“说得好像你们男人多崇高一样。”
她翻旧账。覃炀就真不高兴了:“老子不看你有几分姿色,还美人计?早他妈丢给下面将士干死你!”
温婉蓉一直对这事心怀芥蒂,本以为覃炀会说两句好话哄哄,没想到他比她气还粗:“你怎么不丢啊?长得美丑有什么关系!不都是女人吗!”
熄了灯劈开腿不都一样?!
二世祖说邪话没事,小绵羊说邪话,性质就不一样了。
覃炀听出话里话,直接呛她:“你一个女人说这些话要不要脸?懂不懂妇道?”
上升到人身攻击,温婉蓉一针顶一线的呛回去:“我不要脸!不懂妇道!是谁第一天碰面教我慰劳什么意思?不是你说出来的混账话!”
顶嘴变对掐,屋里的气氛剑拔弩张。
覃炀始料未及,脸色阴沉下来:“温婉蓉,你有本事把刚才的话跟老子再说一遍。”
温婉蓉知道再吵下去,覃炀真要发火,心里忌惮,嘴上逞强:“说十遍都行!”
覃炀微微眯眼,透出隐隐怒意:“好好,老子看你胆真变肥了!给你几天好脸色,不晓得自己几斤几两。”
他边说边开始解腰带。
温婉蓉心知肚明他要干吗,转身要去开门,被一把拉回去,推到床上。
她起身,脚没挨着地,又被推下去。
“你放开我!”温婉蓉双手双腿被压的动弹不得。
“放开你?老子看在疆戎还没教好!”覃炀手直接摸到裙子里,使劲戳进去,疼得温婉蓉皱眉。
她想疼也疼了。拼不过覃炀,也不能让他心里舒坦:“你这种人最无耻,最不要脸!还说别人不要脸!”
“骂得痛快吧!”覃炀非要给点她教训。
他手劲大,温婉蓉只感觉下面剧烈的刺痛,疼得叫出声,不停扭动身子:“疼!疼!你放开我!”
她叫疼也没用,覃炀还在弄,她越挣扎越疼,眼泪都疼得出来。
温婉蓉奋力挣脱一只手,按住裙子,边哭边说:“你再这么对我,我从明天开始就不喝调理的药,随便你弄伤我,生不出儿子算了。”
小绵羊现在一哭,二世祖的火就浇熄一半,他抽出手,发现手指上有血迹。
温婉蓉捂着弄疼的地方还在哭。
他赶紧擦擦手,拿药膏来,说要给她涂药。
温婉蓉推开他的手:“你离我远点!我不要你上药!”
她眼泪大颗大颗往外冒,脸是红的,不知道是哭的,疼的还是气的:“你在疆戎欺负我,现在还来一次,是不是仗着我没娘家。也没人为我说话,就往死里欺负,反正我也没地方跑,对不对?”
覃炀没想到把她弄伤:“你明知道我在气头上,不还嘴不就没事了。”
温婉蓉瞪他一眼,又气又委屈。
覃炀想起以前确实对她心生愧疚,也没想到柔软的小绵羊有反水的一天。
“先上药。”他决定哄哄她,不然傻气又死心眼的小绵羊又搞出什么心病,给自己找麻烦。
总归自家媳妇。
见小绵羊不吭声,也不理他,覃炀把药瓶递她眼前:“要不你自己来,免得我手重,又弄疼你。”
小绵羊哼一声,别过头。
覃炀还在哄,就听见门外小厮喊了声:“二爷。”
“说。”他把药瓶塞她手上,起身去开门。
外面的小厮报:“给药店的人看过了,说是一味药,少量有麻痹镇痛之效,吃多会产生迷幻癫狂,人畜皆是。”
覃炀站在门廊下,说行,知道了。
正打算回屋,小厮又说:“二爷,药店的掌柜方才纳闷。问药上怎么会有浓厚的鱼腥味。”
覃炀脚步一顿,转头问:“你怎么说的?”
小厮毕恭毕敬道:“奴才说库房里不会保管,把东西弄混了,其余什么都没说。”
覃炀摆摆手,示意下去。
转头进屋,对温婉蓉说:“刚才的话,你都听见吧?”
温婉蓉见他一脸正色,也没再闹下去,点点头,从床上起来,走两步,疼得微微蹙眉。
覃炀要她先涂药。别傻里傻气逞强。
小绵羊听是听,但要二世祖回避。
这次换二世祖无语,他说:“你全身上下,什么地方老子没看过,还要回避?”
温婉蓉说不回避,就不擦药。
覃炀骂人的话溜到嘴边,看她哭红的眼睛,想想算了。
他下午要去枢密院,不想一心挂几头。
等温婉蓉弄好,覃炀坐到桌边,食指敲敲桌子,说:“温婉蓉,交你个任务。”
温婉蓉一听他又交她任务,神经都紧绷起来:“什么事?”
覃炀卖个关子,叫人把一头狼青牵到屋里来。
吓得温婉蓉顾不上疼,直接躲到床上:“你把狗弄进来干吗?”
覃炀不以为意,拍拍狗背,示意坐下:“你先跟它熟悉熟悉感情。”
小绵羊看一眼狼青,又看一眼二世祖,心想草食动物和肉食动物能熟悉感情才怪。
她打算拒绝,话未出口,狗忽然窜到床上,大概闻到小绵羊身上有二世祖的味道,扑倒她。尾巴乱摇的一阵猛舔。
“自来熟,挺好。”覃炀起身拍拍屁股,准备换衣服走人。
一边换一边交代任务,完全不把温婉蓉大叫把狗弄走的要求当回事。
最后覃炀换好衣服,才把狗拉下来,问温婉蓉:“听清楚了吗?”
温婉蓉嫌恶擦着脸上的狗口水,一边瞪他说没有。
覃炀没时间理她的小脾气,笑得不行,威胁她,不好好完成任务,就天天把狗放在屋里,跟她作伴。
小绵羊连忙答应。
总之。和二世祖斗智斗勇,小绵羊的修练有待提高。
覃炀没吃午饭就走了,温婉蓉要送,他说不用。
临走特意交代一定要把闹幺蛾子的人揪出来,剩下等他回来解决。
温婉蓉说知道。
下午,老太太有半个时辰的午睡时间,她不想惊动老人家,独自牵着狗,在府里转。
但她压根拉不住狼青这种大狗,最后变成狗在前面快步走,她被拉着小步跑。
“你慢一点啊。”温婉蓉实在跑不动,拉紧狗绳。示意停下。
狗像听得懂人话,当下趴在她脚边,伸出舌头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陪她休息。
温婉蓉弯腰捶了捶酸胀的小腿,心里抱怨二世祖总想些稀奇古怪的事交给她。
还在想,余光瞥见黑色影子突然冲出去。
温婉蓉心思不好,顾不上累,起身去追。
可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
狗很快拉出一大截距离,温婉蓉怎么追也追不上,她拼命在后面喊站住也没用。
有下人见她慌忙火急,赶紧上前问怎么回事,问要不要帮忙。
温婉蓉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飞奔的身影:“快!快找几个人截住狗。伤到人就不好了!”
下人连忙叫来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厮,围追堵截。
眼见一行人快要追上,突然停下来。
温婉蓉紧赶慢赶,跑过来问,怎么不追了?
领头的小厮面带难色,指着前面的一道梅花门,说再过去就要到老太太院子,他们不敢擅闯。
温婉蓉一怔:“狗跑到老太太院子里了?”
一行人不敢确认也不敢说不。
温婉蓉来不及细想,提着裙子往梅花门那边走。
她前脚刚踏进门里,忽而听见老太太院里传来狼青的咆哮,紧接着一声凄厉惨叫。
怕什么来什么,咬谁,也不能咬到老太太屋里的丫鬟啊!
温婉蓉心脏一紧,顾不得礼数,叫小厮赶紧跟她进去救人。
进去时,狗把人扑倒地上撕咬,血痕拖得到处都是,周边的丫鬟都吓傻了。
温婉蓉对小厮急道:“快把狗拉开!快去呀!”
几个小厮冲上去合力拉狗,又有几个去拉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