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蓉,我……”覃炀想说什么,没说出来,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他白天确实气得要命,尤其温婉蓉跟看到鬼似的眼神,他恨不得掐死她。
但出去转一圈,看见哭昏几次的齐贤,以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丹泽,他和温婉蓉毫发无损,算不幸中的万幸。
既然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俩内耗有什么意义。
覃炀从未像现在心烦又无助,他抱着温婉蓉叹息,难道萧氏一族的天下真要变了?
温婉蓉见他心情好转,也没有怪她的意思,吃饱喝足,就爬上榻,钻到覃炀的被子里睡觉。
她被吓,被饿,又怀着孕,极耗精力和体力。
覃炀跟着躺下,从后面紧紧搂着她,睡了半天,缓缓睁开眼,问了句:“温婉蓉,睡了没?”
温婉蓉困极了,躺下来,又不想睡了,糯糯回答:“你怎么还不睡?”
说着,她翻个身,面对面,窝到覃炀怀里:“你也睡不着?还生气?”
覃炀把被子给她掖好,声音平平:“没气。”
温婉蓉叹口气,静静抱住精瘦的腰,好半天没头没脑冒出一句:“覃炀,我们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吧。”覃炀不愿细想今天发生的种种,“明天还有一个上午,下午皇后就起驾回宫,等到了城内就好办。”
温婉蓉点点头,下意识抓紧覃炀的亵衣,声音闷闷道:“回去后,到孩子足月,我再也不出府了,老老实实在府里等你回来。”
覃炀有一下没一下摸她的头发:“你要闷就去找冬青她们玩,做小衣服什么的,叫人跑腿,总之皇后党再邪,也不敢烧到老子家来。”
这话温婉蓉信,老太太手上御赐的九凤杖不是摆设。
可谁料想杜皇后会借冬狩搞事情呢?
冷静下来,温婉蓉把事情前前后后思忖一遍,猜这次杜皇后的目标不是覃家,而是齐家。
至于为什么选择要覃炀动手。
大有给党羽内其他不服管,立场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们杀鸡儆猴的意思。
但杜皇后那碗番红花绝不是吓唬。
如果覃炀不遵守她的旨意,温婉蓉就是第二个齐夫人,顺带一尸两命。
她大叹口气,不由靠紧覃炀,闭眼睡觉,心思杀人先放一放,现在除了覃炀,没人全心全意保护她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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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齐驸马的怨气为兰怀恩打赏加更
隔天温婉蓉同样醒得很早,她现在体型不像之前,不仅肚子变大,四肢还有水肿的现象,和覃炀挤在小榻上,几乎没法好好安睡。
加之?夫人被杜皇后手起刀落,一天之内没了。
发生的种种,就像压着心里沉甸甸的石头。
她睁开眼,见覃炀还在睡,打算轻手轻脚起床,没想到刚坐起来,覃炀就醒了。
他带着浓浓的?音问:“起这么早?”
温婉蓉嗯一声。不好意思笑笑,说饿醒了。
她没说谎,昨天没好好吃饭,又度过一夜。就算自己没胃口,肚子里的也要吃。
她一说饿,覃炀也觉得饿,他一天一夜就喝了两杯热茶。
“我叫人拿早饭。”他翻身下榻,胡乱抓了抓头发,没穿外衣,披件大氅,钻出营帐。
围场寒风顺着门帘吹进来。炭盆里的火苗抖动几下,恢复平静。
温婉蓉知道这里不是府邸,没人伺候,也没那么多讲究。自己爬起来,把衣服一件件穿好,自己摸索着系盘扣,总之能自己做的事,不麻烦覃炀及任何人。
接着将昨天收集好的雪水沉淀,灌进壶里,架到炭盆上烧开,就等覃炀回来有口热茶喝。
她以为覃炀很快就能回来,等了好一会,壶盖开始冒气,也没见人影。
温婉蓉正纳闷,心思人跑哪去了,披上斗篷,掀开门帘,探出头,左右看了看。除了门口守卫,四周静悄悄的。
她没见到杜皇后的人,稍稍心安,走出来。问身边的御林军:“覃统领去哪了,知道吗?”
对方知晓她的身份,忙抱拳行礼,回答:“夫人,覃统领……”
话音未落,倏尔远处传来一阵响动,所有人不约而同看过去。
温婉蓉愣了愣,望着被御林军守卫连拉带扯的人,不正是?驸马吗?
驸马大概一夜未眠,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也乱了,狼狈至极,吵着闹着,似乎要过来。
温婉蓉身边的守卫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神色紧绷,说句:“夫人。你进营帐吧,属下去劝劝驸马爷。”
然而?贤根本不停劝,平时手无缚鸡之力,当下不知哪来力气,三四个守卫都没看住,眼见他直奔温婉蓉而来。
温婉蓉怕他极悲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伤到孩子。转身进营帐,被人拉住斗篷。
只一瞬,?驸马的手被人掰开,而后响起守卫的声音:“驸马爷,统领夫人身体不便,覃统领不在,您有事先告诉卑职,卑职一定转告。”
“转告?!你们能说什么!”?驸马不顾形象。疯癫般大吼,“我家姐没了!都是覃炀干的好事!你们这群没人性的鹰犬!放我进去!我要血债血偿!要他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守卫自然不会放他进去,拦住外面,继续劝:“驸马爷,覃统领是奉命行事,但您伤了夫人,卑职难辞其咎,请驸马爷别为难我们。”
驸马哪里听得进劝。不顾一切要往里闯。
温婉蓉睁大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门帘,怕极了。
她就知道?夫人死了,杜皇后目的达到。舒心了,可她和覃炀就别想安生。
要说?贤完全失去理智,未必。
夫人的死是以儆效尤,谁敢跟杜皇后过不去。
但悲与恨如何化解,如何吞下?
他只能把一腔怒火算在覃炀头上。
问题覃炀好惹吗?
温婉蓉很想出去劝?驸马赶紧离开,覃炀心情不好,也一忍再忍,要被他听见“血债血偿”四个字。只怕?贤这条小命也要葬在围场。
驸马到底是读书人,身体薄弱,闹没多久,就被人高马大的守卫架走。
但隔很远。依旧能听见他的嘶吼:“姓覃的!我?家和你势不两立!”
势不两立能如何……这事能怪覃炀头上吗?
温婉蓉大大松口气,瘫坐在太师椅上,她想以长公主的性子,难怪和?驸马过不到一起去。
换作覃炀。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亲人被人斩杀,可他那种狠戾,绝不吃亏的张扬霸道,硬碰硬。别人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是玉碎,瓦也别想全。
温婉蓉当然不愿他受伤害。
覃炀一身伤疤,她见得够多了……
思及此,她摸摸隆起的小腹,叹息一声,心思孩子,千万别有事,好歹争口气。
她正在发呆,冷不防门帘被打开,以为?贤杀回马枪,吓得她一下子站起来,攥紧衣角,条件反射退到一旁。
“怎么了?”覃炀看她一脸惊恐,皱皱眉,语气不大好,以为又在怪他。
温婉蓉一看是他,还带着食盒回来,悬着一颗心放下,重新坐回椅子上,松口气:“没什么。”
她怕他误会,又不想引起和?家的矛盾,补充道:“刚刚?驸马来找你,在门口哭得太伤心,我,我有点听不下去,怕影响孩子。”
覃炀半信半疑,把热腾腾的食物放在桌子上,要她来吃:“他哭他的,你吓成这样?”
温婉蓉知道他不好糊弄,轻描淡写道:“我哪是怕他,我怕动了胎气,伤到孩子。”
提及小孩,覃炀就不吭声了,明显神色缓和许多。
温婉蓉趁机转移话题:“你刚刚干吗去了,出去这么半天,我一壶水都烧好,你才回来。”
覃炀确实饿了,一口咬了半个包子,没好气说:“能干吗?!帮人擦屁股,皇后要老子捡几样?夫人的东西带回去,算遗物,还有那个被打的烂货,再死一个在围场,屎盆子又扣老子头上!”
温婉蓉听明白,他嘴里的烂货说的丹泽。
丹泽纯属城门失火,殃及的那条池鱼。
他不得已陪长公主,夜猎就夜猎,第二天无缘无故挨顿板子。
温婉蓉不免生出一丝怜悯,也许是因为她和他有太多似曾相识的机遇,不知不觉多几分关心:“丹少卿还好吧?”
覃炀哼一声:“三十棍,好得了才怪。”
他没多想,摆摆手,再多烦躁也只能跟温婉蓉吐苦水:“要随行太医上药,先保证有命回燕都再说。”
第114章 能拴住恶狼的人
温婉蓉想到丹泽在燕都家,四壁空空,垂眸问:“长公主没去看看他?”
“那婊子昨晚跟齐贤吵了大半宿,营帐外的守卫全听见了。”覃炀语气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开口闭口骂长公主婊子。
温婉蓉拍拍他的手,蹙眉道:“跟你说了,别说粗口,孩子会听见的,再说我们在围场,你就不怕传到长公主耳朵里,又跟你闹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