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蓉觉得莫名其妙,大理寺少卿,按理不至于连几两银子的诊金都拿不出吧?
丹泽大概羞于启齿,拿来纸币,写了借条给温婉蓉,说过几日一定归还。
温婉蓉倒没太在意这几两银子。她疑惑的是丹泽怎么会没钱?
不过对方现在是病患,她不好多问什么,反正大夫也来了,便转身离开。
回府后,冬青提议以后少跟丹泽来往。
温婉蓉没太往心里去,她没说丹泽的过去,只说之前认识,算个故交,朋友有难,伸手帮一把,举手之劳而已。
冬青知道自家夫人分寸,没再多说什么。
温婉蓉怀孕后,府里一切事物不用她操心,闲暇时间大把,买回几本书,没几天能看完,看完她又想买新书回来。
而这一次去书铺,掌柜拿了几两银子给她,说是丹大人给的。
温婉蓉都忘记诊金的事,赶紧叫冬青回去把借条拿来,叫掌柜帮忙给他。
之后她没怎么出去,因为孩子已经五个月,天气早已从秋转冬。一个天冷怕染风寒,一个行动不便,她索性窝在屋里取暖,看看书,准备小衣服。
直到有天,垂花门那边来报,说二爷同僚登门拜访。
温婉蓉还奇怪,自从覃炀成为御林军总统领后,除了枢密院几个关系特别好的,一般没人登门拜访,更别提同僚。
她整理好衣服,披上厚披风,拿着手炉出了屋。
以为是枢密院的哪个祸害胡闹,她一直从垂花门走到大门口,也没见半个人影,正打算进去,听见街对面传来熟悉声音,叫了声夫人。
温婉蓉转过头一愣,没想到是丹泽。
他毕恭毕敬朝她作揖行礼,如君子般,保持一步开外的距离,感谢道:“上次多亏夫人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说着,他从袖兜里拿出之前那本书,双手奉上:“在下后来听掌柜说,爱书之人正是夫人,在下愚钝,物归原主,请夫人不要嫌弃,丹某提前翻阅看过。”
“不嫌弃,不嫌弃,”温婉蓉伸手接过书,低头浅笑,“看来你都知道了啊。”
丹泽点点头:“夫人好意,在下记住。”
温婉蓉笑得不好意思:“别在意,书原本是你预定的,你成人之美,我该感谢你才对。”
丹泽笑笑,沉?片刻,另起话题:“夫人,寒舍不雅让您见笑,还请夫人……”
他话未说完,温婉蓉会意道:“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丹泽垂眸,眼底闪过一丝难为情:“夫人是不是也觉得在下厚颜无耻,肮脏龌蹉,是个借着长公主上位的无耻之人?”
温婉蓉是有耳闻,但没往心里去,她想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存方式。
她抿抿嘴,安慰道,“你跟着长公主能过上好生活,吃得饱穿得暖比什么都强。”
“夫人果真这样想?”丹泽第一次听到不同的声音,眼底泛起几分活气。
温婉蓉莞尔浅笑:“你别在意人家怎么想,关键你自己怎么想。”
丹泽低下头没吭声。
温婉蓉看他气色不好,估计身体没恢复,忍不住规劝道:“长公主对你好吗?你年纪轻轻,得为自己打算,总不能跟在长公主身边一辈子。”
她不好挑破男宠这两个字,太伤自尊。
而丹泽也没想所谓男宠,恃宠而骄,相反处处低调,小心隐忍退让,给人感觉他并非为权贵,而是为生计,讨口饭吃,很幸运被长公主看中。
但长公主的德行,被她看中是幸运吗?
温婉蓉对长公主打心里厌恶。
丹泽对于她的规劝似乎听进去一些,拱手道:“多谢夫人提点。”
顿了顿,又道:“公主对在下很好,夫人不必操心。”
语毕,告辞离开。
温婉蓉站在原地,看着丹泽的背影微微愣怔,难道方才是她眼花,长公主对他好,为何要哭?
她不是没看到,丹泽眼眶红了。
然而这件事来不及细想,她家那位骑马横冲直闯的覃二爷,隔着大老远就喊她名字。
“天这么冷,你跑到大门口做什么?”覃炀从马上跳下来,拉起温婉蓉的手搓了搓,笑得和艳阳天一样灿烂。
温婉蓉拿出书,没做过多解释:“丹少卿给我来送书。”
覃炀打心里瞧不起靠女人上位的男人,嗤之以鼻:“少跟这种不三不四的烂货来往,免得教坏老子儿子。”
说着,他伸手要摸温婉蓉的肚子,被一巴掌拍下去。
温婉蓉推开他,自己回府:“你骂人,说粗口,一样教坏孩子,从来就没听你好好说话。”
覃炀跟在后面,扶着她,笑道:“好,好,我不会说话,你会说,你教教我。”
温婉蓉懒得跟他胡扯八道,甩开手:“你走远点,我不想跟你说话。”
覃炀死皮赖脸跟上去:“哎,你对我态度好点不行,儿子听到你这种语气,我这个当老子的颜面何存,威严何在?”
温婉蓉瞪他一眼:“还颜面,还威严,早被狗吃了!”
覃炀继续歪理邪说:“对,对,我在你这早没了,说,是不是你吃了?”
温婉蓉反应过来:“你才是狗!”
说着,她烦死他,推又推不动,提着棉裙,小跑进垂花门。
她一跑,把覃炀吓到了,赶紧追上去,拉住她:“哎!别跑!小心儿子!”
温婉蓉抽回手,要他离她远点。
覃炀脸皮比城墙厚,随便她怎么赶他,就是不走,妥妥跟着温婉蓉,她去哪他去哪。
照说,覃炀这段时间表现,可圈可点。
温婉蓉也看出他极力和好的态度,就觉得不能轻易原谅,免得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次不整治下来,以后还敢胡来。
覃炀仰天长叹,他哪是娶个媳妇,简直娶个祖宗。
冬季天?早,两人吃完晚饭,覃炀和她进里屋说话,一脸嫌弃:“这个屋子没我们的屋子暖和,你干脆搬回去吧,我无所谓,就是担心冻到儿子。”
说着,他摸她肚子,嘴上抹了蜜一样:“当然更怕冻到你。”
温婉蓉不想回去,但覃炀说的也是事实,犹豫再三,同意了。
覃炀行动派,她话音刚落,他就穿好大氅,又给温婉蓉披上斗篷,拉着她说回去。
温婉蓉不愿意:“屋里什么都没准备,还得找炭盆取暖,就不怕冷了?”
覃炀嘿嘿一笑,说回去就知道了。
他推开门的一瞬,屋里暖意扑面而来,屋里干干净净,看得出每天都有人打扫。
温婉蓉进屋看了一圈,忽而发现,之前她收起来的剑穗,不知什么时候覃炀又挂回去,还有她以前挂的小玩意,统统挂回去。
覃炀把门关上,过来从背后搂住她:“尽量保持原样,挂得对不对就不知道了。”
经这么一提醒,温婉蓉发现确实挂错了几个。
见她不吭声,他笑起来:“哎,不感动一下?老子翻箱倒柜才找到这些玩意,你以后收拾东西不要藏那么深。”
温婉蓉本来感动的心情,被一句话逗笑了。
她倏尔转过身,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怀里,忍不住哽咽:“你以后不准亲别人!不然就拔舌头!”
覃炀乐不可支,拍拍她的背:“不亲,肯定不亲,老子不想拔舌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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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被抓
屋外北风倏起,吹得门窗微微作响,屋内温暖如春,不知道是身暖还是心暖。
温婉蓉抱着覃炀许久,一直靠在他怀里不撒手。
覃炀任由她抱,搂着她肩膀,有一下没一下轻敲。
谁也没讲话,谁也不想打破这份宁静。
“你站着不累?上床,我抱你睡。”覃炀低头吻一吻她额头,眼底透出无限缱绻,大概他这辈子的耐性就耗在温婉蓉一个人身上。
温婉蓉靠在他怀里点点头。
在床上,覃炀的手悄无声息开始不老实。
温婉蓉突然感到异样,立刻推他,赶他走。
覃炀明显感受到她体内的温润湿热,坏笑:“你也憋挺久吧?”
“我挺好!”温婉蓉极不配合扭动身体,瞪向歪理邪说,“你走不走?不走我明天就回新屋睡。”
覃炀好不容易得逞,到嘴的肉岂能飞了,装听不懂,手不老实不说,各种蹭啊蹭,没反应也蹭出反应。
他起反应,更不会放过温婉蓉,软磨硬泡:“你好,老子很不好,憋好几个月,会憋出病,温婉蓉,说了以后都听你的,就不能依老子一次?”
温婉而按住他的手,说什么都不同意:“不行!不行!你没轻没重,会伤到孩子!”
覃炀满脑子都是那种事:“不是大夫说三个月以后可以同房吗?你都五个月了,一次都不行?”
见温婉蓉不吭声,他连骗带哄:“我有分寸,保证不会伤到你和儿子,快点,快点,老子难受死了!”
他话音刚落,也不等对方同不同意,急不可耐切入主题。
总之温婉蓉半推半就,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至于覃炀当下脑子里除了泻火,泻火,泻火,也没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