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炀不放心,跟她一路,就怕盛怒之下,温婉蓉气出好歹。
温婉蓉从来没像当下,如此讨厌覃炀。
她伏低做小,小心伺候,处处讨好,费尽心思跟他和好,结果呢?
结果就是抓个现行。
温婉蓉越想越气,忽然转过身。
覃炀脚步一顿,像等待审问的犯人,一言不发等看着她。
“亲她舒服还是亲我舒服?”温婉蓉不知从哪冒出的念头,冷冷问。
覃炀皱皱眉,没说话。
温婉蓉重复刚才的话:“说啊,是长公主舒服,还是我舒服?”
“你倒是说话啊!”她往前一步,覃炀退后一步。
“是亲她舒服还是亲我舒服?”温婉蓉第三遍抛出问题。
覃炀也很煎熬,他气短半截,拉住温婉蓉的手,被大力甩开。
“温婉蓉,你别这样。”他心虚有些无言以对,“长公主已经逼到家门口了,我不能……”
温婉蓉知道他要说什么,声音哽咽:“对,长公主是权势,你不能得罪她,就能得罪我?”
说这话时,她彻底哭出声,撕心裂肺道,“可我是你妻子啊!你怎么狠心伤害我啊?!”
温婉蓉放声大哭,哭得覃炀手足无措。
他抱她没用,哄她也没用。
他怕她太伤心,把这个孩子也伤没了,赌咒发誓,以后都听温婉蓉的。
温婉蓉冷笑,推开他,抽噎几下,绝望至极:“覃炀,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再也不会了。”
说完,她转身去老太太屋里。
不消说,她哭成这样,覃炀罚跪跑不掉。
他在祠堂整整跪了一个时辰,期间温婉蓉没来看他。也没叫人来看他。
覃炀知道,也许他俩这次真的回不去了。
其实他压根没想跟长公主如何,但被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挑衅,甚至闹上门,要他无动于衷,隐忍,他做不到。
可他的任性、张扬、恣意妄为,到头来谁都没伤害,只伤害了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
也是从这天开始,温婉蓉再也不跟他说话,一句话都不说。
为了避开他,把屋里的东西收拾收拾,搬到别院,单独吃住行,除了冬青,谁也不见,谁也不想见。
等孕期头三个月过去,温婉蓉找大夫诊脉,说胎像稳定,好生休养,养到足月生产,无大碍。
温婉蓉挺高兴,要了最后一副养胎的药。等吃完就可以不用喝苦涩的汤药,改为食补。
回去的路上,她想起灵陀寺,问冬青:“太后除了封山期去寺里烧香祈福,其他时间去吗?”
冬青愣了愣,问她怎么知道上次见的是太后。
温婉蓉笑笑,没隐瞒:“二爷告诉我的,你知道就好。”
冬青点点头,心思自己大惊小怪,这种事二爷肯定会告诉夫人:“一般除了封山期,太后是不去的,不过灵陀寺的方丈每月会去宫里给太后讲经。”
温婉蓉听罢,没吭声。
两日后,她写了一封举报信,关于长公主私生活混乱,放浪形骸,有损一国公主体面之事。
她没有自作主张,先把信拿给老太太看:“祖母,阿蓉觉得一国公主如此行事大不妥,听闻皇上龙体抱恙,杜皇后极宠长公主,才不知管束,当然阿蓉没有插足皇家之事的意思,可堂而皇之登门到臣子家中,不顾皇家脸面荒淫无度,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太太明白她的意思:“你想如何?”
温婉蓉说出心里想法:“阿蓉听覃炀说,灵陀寺方丈每月要去给太后讲经,阿蓉想求方丈将信以匿名形式送到太后老人家手上,不知行不行?”
她现在把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赖到覃炀头上,反正挨训就挨训,他是死脸皮不怕训。
老太太沉吟片刻,点头同意,但就问她现在有身孕,方不方便。
温婉蓉扬起一抹发自内心的笑,说看过大夫,胎像稳固,没什么问题。
老太太不再说什么,要她自己注意就好。
温婉蓉说知道,起身告辞,回自己院子。
半路,碰到覃炀。
覃炀看她隆起的小腹,心有愧疚,过去问她好不好。
温婉蓉看看天色,心想这个点不应该在宫里吗,又插科打诨跑回来。
想想,懒得理。管覃炀干什么,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摸着小腹,慢悠悠踱步,把身边人当空气。
“温婉蓉,我们谈一谈?”覃炀拉住她,从未有过的语气求她。
温婉蓉看看他,目光又落到拉住自己的大手上。
覃炀会意,松开手。
她不说话,继续走自己的。
覃炀跟在一旁:“你好歹说句话。”
“说什么?”温婉蓉不想和他纠缠,“我现在不是很听你的话,孩子也怀了,也不管你私生活了,你想如何就如何,有什么好谈的。”
顿了顿,她想到什么,又说:“放心,覃统领,我肯定不会跟你和离,你也别想休了我,我们是先帝赐婚,别说在一起,以后还要葬一起。”
原先打趣的玩笑话。现在怎么听怎么讽刺。
覃炀解释:“温婉蓉,我没想跟长公主如何。”
温婉蓉对他笑笑:“我知道啊,你要想睡她,估计早睡了,不会被我撞见。”
覃炀见她油盐不进,叹气:“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温婉蓉点点头:“给啊,你看,我现在还是你妻子,你不还是我夫君吗?而且我都不管你了,你想抬姨娘就抬,按规矩要给我敬茶,叫我一声大太太。”
覃炀皱皱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婉蓉收了笑,认真看他半晌,问:“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呢?和长公主玩一玩?嗯,说起来你俩真是一类人,可我玩不起,离你们远点,你也离我远点,别把我孩子教坏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覃炀急了,不管她高不高兴,拉住她:“温婉蓉。我不知道你怀孕,是我疏忽,我肯定对你们娘俩好,你别闹了,回来跟我一起住,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温婉蓉抽回手:“算了吧,我想要什么,你不清楚吗?你之前在小宅里又摸小姑娘屁股,又抓人家,不挺开心吗?我知道你不开心,报复我,我认了,当初我也说了,在大理寺说你不对,你原谅过我吗?”
“我努力讨好你,你在乎过吗?”
“我怎么不在乎?后来我不是回来了吗?”
温婉蓉正话反说:“你是在乎我,就是忍不住跟长公主亲个嘴,覃炀,你越玩越高级,粉巷的姑娘不够格,玩到公主头上,真对得起你混世魔王的称号。”
“我……”覃炀一时语塞。
温婉蓉也不恼。从袖兜里拿出那封举报信,拿出来摊开在覃炀面前,要他看:“亲可以,也得付出代价,覃炀,我什么性格你知道,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
最后一句,她眼底翻出极浓的恨与怨。
覃炀太明白这种眼神,上次小产时,温婉蓉也是同样的眼神,随后就变了。
但这次……
覃炀怕她吃亏:“温婉蓉,你别乱来,她是长公主,不是玳瑁,你斗不过,我也护不了你。”
温婉蓉坦然一笑:“谁要你护我,长公主又如何?长公主就可以仗着身份,不要脸睡别人夫君?”
顿了顿,她神色一冷:“我猜,齐驸马的绿帽子戴得很舒服吧,不过他家姐齐夫人还有齐臣相应该不知道此事。”
覃炀一怔:“你要做什么?”
温婉蓉说:“我能做什么?长公主敢做,还怕人说吗?”
覃炀拉住她:“我跟你说了别乱来,长公主不检点也不是一两天,难道之前没人说?你非要做出头鸟?”
温婉蓉挣开手:“我不管,她侵略我的地盘,谁都别想快活。”
覃炀劝不动,急了,拔高音量:“老子是男人,睡了如何!你以为老子多爱她!老子现在天天在宫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想怎样,你不也看见吗?!当初老子不签调令书,你逼老子签,现在出事,屎盆子全扣老子头上!温婉蓉,当初是谁说,不签就和离?是老子?!”
温婉蓉一脸淡漠看着他,冷言冷语:“你喊什么喊,叫什么叫?你在牢里被锁起来,有面子吗?牢饭好吃吗?除了我傻乎乎整天把当个宝,还有谁想到你?长公主?粉巷的姑娘?你落难的时候怎么不见她们去救你啊!”
覃炀烦了:“就你好,老子对你不好?!”
温婉蓉声音尖锐:“你好就是去亲别的女人!扒别的女人的衣服!我对你这么好,是不是也够资格去亲别的男人,扒别的男人衣服啊!”
“你敢!!!”覃炀开吼,“你敢做!老子剁死你!”
“疯狗!”温婉蓉极厌恶瞥他一眼,转身就走。
覃炀不依不饶,几步追上去,把温婉蓉拖回她的院子,抬脚带上门,把人按住墙上猛亲。
温婉蓉怕压到肚子,奋力挣扎,抽出一只手,反手一耳光,把覃炀打得一愣。
“你他妈邪得没名堂!打老子打上瘾!”他气急败坏撕温婉蓉的衣服,“老子让你打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