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蓉说照医嘱喝药,身体恢复不错。
“那就好。”老太太下巴微抬,“炀儿性子粗,耐性差,经不住关,你多体谅体谅他。尽心照顾就好。”
“请祖母放心。”温婉蓉低首回答,心思祖母太了解覃炀,说得一字不差,面上说他不好,实际比谁都袒护孙子。
“这段时间也委屈你。”老太太袒护完孙子,不忘孙媳,拍拍温婉蓉的手,慈笑,“炀儿若欺负你,你只管来告诉祖母,祖母肯定不会让他由着性子胡来。”
这话温婉蓉相信,她见过老太太严惩的态度,替覃炀掩护:“祖母说夫妻同心,阿蓉谨记,照顾伺候夫君是妻子分内之事,谈不上委屈,何况覃炀现在事事依着我,也没胡来。”
老太太嗯一声,露出满意神色,问完孙子,又问大外孙。手心手背都是肉。
“你刚刚说静和公主打了阿瑾?怎么回事?”
温婉蓉想玉芽和许翊瑾的事八字没一撇,一直没敢提,老太太现在单独问起来,她不敢隐瞒,又怕老太太说他们胡闹,先认错:“祖母,这事分两说,不过您别训覃炀和宋执,他们也是为许表弟好。”
自己家几个混小子什么德行,老太太心里有数:“你先说说怎么回事。”
温婉蓉一五一十道:“您知道许表弟不愿意娶静和公主,两人之前在聚仙阁关系交恶,这头许表弟对玉芽有心思,宋执借此事故意要许表弟跟公主谈条件,如果非娶不可,公主只能做小,静和为这话,要打玉芽,许表弟为了护她,被抓咬受伤。”
她说完,偷偷观察老太太的神色,又替玉芽说话:“玉芽生性单纯,对许表弟没任何歪心思,倒是许表弟对她坦白心意后,小姑娘处处躲着他,还跟许表弟说明,门第相差甚远,不敢高攀。”
老太太没说谁是谁非:“玉芽的性子我知道,至于阿瑾,跟他母亲一样,有时一根筋。”
稍作停顿,又问:“这事阿瑾跟他娘老子说了没?”
温婉蓉摇头:“看许表弟的样子,没想那么多,他是想带玉芽回樟木城,玉芽不愿意。我跟许表弟说了,必须得大姑父点头才行。您知道,玉芽今年才十三,年纪小,阿蓉不忍心她去那么远的地方吃苦受罪。”
不忍心是真,不想玉芽吃亏受罪也是真。
但吃亏受罪还有另一层含义。
温婉蓉没明说,想必老太太肯定听出弦外之音。
她斟字酌句,继续道:“祖母,以覃府在燕都的声誉。给玉芽寻个条件不错的寻常人家,举案?眉,琴瑟和鸣是桩美事,万一,阿蓉说万一,那孩子在婆家受委屈,只当阿蓉是娘家,有人撑腰,也有地方落脚。”
但要嫁给许翊瑾,就现在状况,容玉芽进门,抬妾室,已最大恩赐。
老太太极少表明自己立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瑾的终身大事总归你大姑姑,姑父管,祖母年纪大了,想管也管不动,先不提玉芽,静和公主那边会善罢甘休吗?她性子再刁蛮,也是皇女。”
得罪公主事小,得罪皇上、皇后事大。话点到为止。
温婉蓉点头说明白,不会让许表弟为难,也不会连累到大姑姑和姑父。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老太太肯定不放心任由几个小字辈胡来,等温婉蓉走后,要冬青拿纸墨笔砚,给大姑姑去封信,要她赶紧来燕都一趟。
然而温婉蓉全然无知,她陪玉芽闲聊会,回去跟覃炀提一嘴,莫名其妙被吼一通。
她不满皱眉道:“我怎么知道说了许表弟和玉芽的事,祖母会叫大姑姑来,说话就说话,你吼什么?还嫌天气不够热?”
覃炀就差没把蠢字拍她脸上,直话直说:“老子都懒得打击你,阿瑾和玉芽可能吗?异想天开,大姑父是太祖封赏的爵位,他能容忍自己儿子娶个丫鬟?还正室?你以为是我们俩啊!”
“我们怎么了?”温婉蓉极不高兴看着他,“照你的意思,不是先帝赐婚,你也瞧不上我,不会娶我对吧?”
覃炀瞥她一眼,没吭声。
沉默等同默认。
温婉蓉心思,她天天把覃炀当祖宗供着,全心全意伺候,结果抵不过门当户对四个字,还被嫌弃。
她气不过,把贪凉的乌梅汤放到覃炀面前,转身就走。
覃炀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笑起来:“哎,老子说的事实,就生气了?”
温婉蓉转过身,垂眸道:“没生气,是寒心。”
覃炀歪理邪说又来了:“大热天,寒什么心,来来,老子跟你捂热。”
说着,他把温婉蓉拉到大腿上坐好,一只手从衣襟伸进去,趁机捏了捏左胸,坏笑道:“怎样,热了吧?”
温婉蓉蹙了蹙眉,白他一眼,对方笑得开怀,死皮赖脸不松手。
“你说你至于吗,为个不存在的事耍脾气?”覃炀避开伤口,把人往怀里搂了搂,低头吻白净脖颈,贪恋衣服上沾染的木香。
温婉蓉没动,任覃炀的手在身上游走,有些颓然:“我想许表弟对玉芽有意思,是好事,他喜欢她,能一心一意对小姑娘好,就够了。”
“你只要一心一意?”覃炀还不了解她,“你不就是想阿瑾娶玉芽为妻?现在好,把大姑姑惊动了。”
“可是我……”温婉蓉转头,正好碰上覃炀的嘴唇,后面的话想说也说不成了。
覃炀上次忍了,这次逮到机会,见温婉蓉又没拒绝,心痒难耐,拉她去床上。
温婉蓉知道他要做什么,说什么都不同意。
覃炀已经摸出反应,连骗带哄,好话说尽,要她给他泻火。
温婉蓉不敢跟他来真格的,说用手。
覃炀贱兮兮凑近,说用嘴也行。
温婉蓉一开始不愿意,但经不住对方软磨硬泡,结果先嘴后手。
覃炀花花肠子多,说一点精华不能浪费,非要温婉蓉坐上去,一切以造人为目的。
反正几下的事,覃炀躺在下面,一脸舒坦,还顶了顶,问温婉蓉舒不舒服?
温婉蓉能舒服才见鬼,整个过程她清醒得不能再清醒,理智不能再理智,完全为了配合二世祖,不想也没辙。
“你泻完了,睡觉吧,我去找玉芽。”她边说。边下来,坐在床边穿衣服。
覃炀拉住她白嫩的胳膊:“陪我一起睡。”
见温婉蓉不动,他哄道:“许翊瑾的事,你操心也没用,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有那闲心,赶紧给老子生儿子,别被许家捷足先登。”
温婉蓉陪他躺下,哭笑不得:“谁先谁后,有什么好比的。”
覃炀嘁一声:“老子大他五六岁,他先抱儿子,要老子儿子叫他儿子哥?门都没有!”
温婉蓉打心里不在乎,嘴上哄:“好好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两人睡了近一个时辰,起来时正好晚饭时间。
温婉蓉问他再睡会还是吃饭。
覃炀眯了会,觉得肚子饿:“吃饭吧。”
温婉蓉马上叫人去小厨房提食盒。
转头,她想起大姑姑要来,不放心:“覃炀,你说大姑姑不喜欢玉芽怎么办啊?他俩的事肯定黄了。”
覃炀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不能,我跟你说。大姑姑对许翊瑾不是一般宠,我不止一次听她说,只要阿瑾喜欢,娶多少房,她都接受。”
温婉蓉听了吓一跳:“大姑姑真说过这种话?”
覃炀:“老子还能骗你。”
温婉蓉没接下话,她想大姑姑果然开明……对儿子真宠。
老太太都不说让覃炀喜欢的姑娘全娶进门这种话,不然照他以前疯玩,娶个两房姨娘,随随便便的事。
所以关键问题在大姑父那。
可大姑父能心甘情愿让许翊瑾娶静和公主?
温婉蓉心里打个问号。
玉芽无非是脸面问题,可静和,比起脸面,问题深得多,严重得多。
孰轻孰重?
温婉蓉想了一圈,闷闷叹气,陪覃炀一起吃饭。
“之前你说愿意认玉芽做义妹,这个许诺还算不算数?”饭吃一半,她想起覃炀的话,问一句。
覃炀扒饭,吃得快:“算数,但大姑父不傻,你别瞎掺和,等大姑姑吧,反正她会来。”
温婉蓉想想,有些不甘心,可当下确实没办法,谁叫她嘴欠跑去跟老太太提起这事呢?
但覃炀表面各种打击,实质上并没告诉许翊瑾任何话,甚至未提及大姑姑会来燕都的事。
到底支持还是不支持,温婉蓉一时没摸透。
而许翊瑾在守株待兔彻底失败后,跑来找覃炀请教经验。
趁温婉蓉去拿西瓜,他托着腮,看向摇椅上纳凉的人:“表哥,你说玉芽总避开我是咋回事?我想找她聊聊,也找不到人。”
覃炀有一下没一下摇着羽扇,差点睡着,被吵醒,皱皱眉,不耐烦道:“避开你就是不想聊,还聊个屁。”
许翊瑾一脸懵懂:“我又没做什么伤害她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聊?说话都不行?”
覃炀没心情搭理,挪挪身子,换个舒服姿势,闭眼道:“谁不跟你聊,你问谁去,老子怎么知道为什么。”
许翊瑾想,他到真想问玉芽为什么,问题别人小姑娘连面都不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