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杬派他前来跟着这暗鹰,本就是怕连安王暗中耍什么心机,先前他们刚刚潜到这临天阁顶时,这暗鹰不让他跟进来,他自然担心他心怀不轨,要撇开他暗动手脚。
看着这四四方方空荡荡的阁楼,哪里能有多大的危险,他便不管不顾跟着走了进来,却没想到,这小小的地方,竟当真机关重重,险象环生。
他却不知,这小小的阁楼确实是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危险,但关键是,此地,早在连安王和慕亦弦定下计谋之后,便多出了一枚玉玦。
而这玉玦之上,是桑莫曾经帮慕亦弦刻下的攻防皆宜的护宅之阵,如何能不机关重重?
而正是如此猝不及防之下,他们惊动了禁卫,才造成了眼下的局面。
可被暗鹰如此指责,殷杬那手下也说不出什么反驳,反而内心也满是沉重,眼下的局面,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如何脱身,才是重中之重。
东帝的武力,他们是有所耳闻的,若等到东帝赶来,他们恐怕更难脱身!
殷杬那手下神色阴沉地盯着围在隔门之外的人,满目杀意,“不可拖延,那就强冲出去!”
他虽如此说,可还是时不时注意着暗鹰的动静,或者,应该说是监视。
暗鹰自然察觉到他的目光,但此刻不是顾及这些的时候,他虽满是不悦,但杀气更重,冷冷看着隔门外的人影,“眼下只能如此了!”
言罢,暗鹰收好了放在怀中的东西,才剑势一转,直往隔门之外冲去,殷杬那侍卫自是也紧跟而上。
一时间,数十人在这狭小的阁楼内打斗了起来。
刀光剑影,血光四溅。
可禁卫却一直有人从楼下冲上来,暗鹰与那手下杀了好一会儿,仍旧没能彻底杀出一条生路来。
暗鹰面色越见沉重,低头打量了一眼临天阁下和不远处,火光游走,分明还有禁卫在往此地赶来。
暗鹰愤怒地啐骂了一句,才满是狠意地道,“拼了!再不脱身,当真走不了了!”
说着,他满是怀疑地瞥了殷杬那手下一眼,怒骂道,“该死的,都是你惹出来的!!主子的东西为重,不管你还有什么任务,眼下,我们必须合作,不然谁都走不了!”
那手下面色沉重,没有反驳,点了点头。
二人达成共识,统统不要命似的往外冲去,身上负伤,也不躲不闪,以命换命一般,直直往外冲,几乎杀红了眼!
一时间,禁卫竟当真被他们一瞬逼退!
可眼下,临天阁下,已经是层层禁卫包围,他们就算冲到楼下,恐怕也冲不出禁卫的包围,只能兵行险招,另想办法离开了。
此时,他们已经冲到了临天阁的半腰,而临天阁下的情况就更是清楚的映入了他们的眼中,密密麻麻,怕是已有万人!
万人围困,仅凭他们二人,怎么可能逃脱得了。
更何况,看着其中的一道人影,暗鹰瞳孔猛的一缩,满身忌惮的寒意!
东帝!
东帝已经赶到了!
暗鹰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脚步一顿,那殷杬的手下本是不懂他为何突然停住步伐,便听暗鹰满是惊悸地道,“东帝到了!”
殷杬那手下虽然没有亲自面对过东帝,那东帝的威名却是早有耳闻,此刻一听,也瞳眸一缩,浑身紧绷。
临天阁下,走不通了!
时至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没有听那暗鹰之言,擅闯入内,究竟惹下了多大的祸!
暗鹰眼神忌惮地盯着临天阁下那道寒厉无双的人影,满是沉重地道,“跟着我走!”
说着,那暗鹰竟是径直从临天阁半腰跃出了阁内,此刻情况紧急,殷杬那手下自然再没多做疑虑,紧跟而来。
夜色遮掩之下,他们的身影并不明显,诸多禁卫并未瞧见仔细。
但慕亦弦却冷冷盯着那两道在夜色之中划过的人影,双目寒光乍现,脚下一点,身形竟也追了过去!
殷杬那手下不经意回头,正好看见了那越来越近的人影。
夜色之中,那一双孤冷幽瞳似燃着地狱幽火,漫天夜色也遮掩不住那惊天的冷肃杀意,让他浑身惊冷。
一眼对视,他只觉背后一片湿冷。尚未对敌,他便意识到,自己,绝不是敌手,甚至,撑不下三招。
暗鹰也注意到了慕亦弦的追来,甚至隐隐都能感觉一股惊天的杀意紧紧锁定在他的身上,通体冰凉。
暗鹰瞳孔剧烈收缩,脚下步子不停,可那身后的人影却明显越来越近。
他知道,殷杬那手下,武力不强,但轻功一绝,逃命手段应该不错。
而他们,都不是东帝的对手。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看到净月宫后,再往左转,到三个宫殿,名於宫,那是殿下曾经住过的宫殿,寝床下有一条暗道,可以直通宫外。”
暗鹰当即做了决定,声音低沉而快速地对殷杬那手下说着,这祸虽然是他造成的,但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当为首要!
让殷杬这手下留下抵挡东帝,不过只能拖延几息,到头来,他们二人谁都走不了!
而他们暗鹰,另有一套激发潜力的功法,运功之下,他尚且能拖住十几息。
殷杬那手下微是一愣,当即点了点头,紧要关头,不容迟疑,更何况,正如暗鹰所说,主子的任务为先。
二人一瞬达成共识,暗鹰明显将活命的机会留给了他,殷杬那手下,又能有何异议。
暗鹰有些阴沉地睨了那手下一眼,才把怀中的东西也塞到了他手中,喝道,“走!”
那人毫不迟疑,收下东西,便按着暗鹰所说飞速离去。
不过几息间,慕亦弦便已经追至了此地。
暗鹰却双目赤红,明显已经动用了激发潜力之术,更是目含死志,不要命地直冲慕亦弦袭来。
慕亦弦面色沉冷如铁,双目杀伐冷冽,掌风更是凌厉非常,毫无留手。
交手不过十几息,暗鹰已经连连吐血,身影摇晃。
不过这十几息间,以殷杬那手下的轻功,已然达到了暗鹰所说的名於宫,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便见暗鹰被慕亦弦一掌击在致命的头顶,而后,整个人凌空砸落在地,打斗的动静一霎消失殆尽。
而后,慕亦弦身形飞快,直往他落下的方向而来。
他瞳孔猛缩,再不敢迟疑,好在此地宫殿繁多,他钻入一处,想那东帝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
而他飞快找到了名於宫,直奔暗鹰所说的寝床,寻到了暗道入口,匆忙逃命而去。
被慕亦弦那杀伐果断的手段惊的心神巨震,他紧紧攥着怀中主子所要的东西,仓皇逃命。
却是不知,在他离开后没过多久,这名於宫的寝床前,便是站了两道人影。
一是慕亦弦,一是宣绫靖。
宣绫靖笑得颇有些意味深长,狭长的凤目间更是风华熠熠闪烁,“你这杀伐冷血的手段,倒是把人吓到了,连个照面都未打,就仓皇而逃了。”
慕亦弦目光沉冽寂然,如同万载荒原,空寂淡漠,他淡淡盯着寝床之下黑幽幽的暗道,神色幽冷莫测。
直到惊楚前来禀报道,“皇上,人醒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消息,生辰玉牒
听到惊楚的回禀,宣绫靖眉眼里的熠熠风华不由渐渐消退,而后被浅浅的促狭与深晦之意所替代。
“阖宫惊动,这般大的动静,且看看这侍卫带来了什么消息。”
瞧着宣绫靖眉眼间的促狭,慕亦弦眸底情不自禁地淌过了一抹柔和。
而等他视线转落到惊楚身上时,又只剩下满目沉冽,深邃难探。
“带上来。”
惊楚应声离去,不多时,便扶着一人走近了殿内。
而此人,却正是连安王的暗鹰,那分明被慕亦弦一掌击在天灵盖的人。
对于习武之人,除却脉门,天灵盖便是最为脆弱之处,被当掌袭击,竟皆只有身亡。
发现前来之人有两人,而留下阻拦他的人正是七皇兄的侍卫时,慕亦弦便心知另一人当是殷杬派来监视之人。
暗鹰既然留下来,必是有消息传回,但顾及那监视之人,未免给七皇兄带去怀疑与隐患,慕亦弦只好故意下狠手,让那监视之人以为暗鹰死在了他的手中。
而此时,暗鹰衣衫褴褛,还凝固着不少斑驳的血迹,他的面色苍白,呼吸沉重,双瞳隐隐有些虚浮与涣散,明显确实受了不轻的伤。
作戏嘛,总要真真假假掺杂,才能混淆视听,取信于人。
“参见皇上!”那暗鹰被惊楚搀扶而来,当即跪倒在地,虽是虚弱,却还是勉强见礼道。
暗鹰本该归属皇上,而之前,太后携稚子夺位,他们因为先帝遗诏之事,却认了连安王为主,却未想最后,竟是先帝十五子登上了帝位。
东帝即位,不曾怪罪于他们,已是天大的恩泽,他此刻自是不敢虚了半分尊卑礼数。
慕亦弦对暗鹰虽没有什么好感,但却也并无诛杀之心,淡淡瞥了那暗鹰一眼,便示意惊楚将人又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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