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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簪录 完结+番外 (悠南桑)



小婢子向陶学录和华琬奉上新煮的茶汤,陶学录执烧福禄纹青釉茶碗盖,轻轻拨弄澄清茶汤上的红枣丝,薄薄的雾气掩盖不去陶学录面上愿以诚相待的真意,“老夫人,下官有一事唐突相问。”

“有甚不解的,娴娘尽管问。”

“六娘子的亲事上,不知老夫人心中可是已有中意的人家了。”陶学录抿了口茶汤又说道:“头面的花样说没讲究便没讲究,但若说有,里头的讲究就大了去,若老夫人替六娘子相中的是名贵清流或书香世家,老身便会尽量让首饰于华美中现出隽雅和灵动之气,若是武将之家,则会多三分磅礴,少两分虚华。”

“娴娘所言有理。”郑老夫人连连颌首,略思索片刻后坦言道:“不瞒娴娘,我的那几位不争气媳妇儿,虽有四处相看,但我心中已有满意人选。”

郑老夫人将郎君的情况告诉了陶学录,是参知政事府嫡三子方镆瑞,年十八,已补荫入仕。

郑老夫人道:“方三郎我有亲眼瞧过,生得俊朗不凡,礼数上半点不差,配得上我的孙女儿。”顿了顿郑老夫人又道:“其实我焦急这事还有一个原因,我担心宫里有人盯上我们庆国公府。”

陶学录疑惑地看着郑老夫人,“宫里谁?”

郑老夫人解释道:“不管是大皇子亦或是二皇子,我都不愿菡儿和皇家扯上关系,菡儿非世子一房所出,真嫁入皇家只能是侧妃,菡儿是我宠大的,纵是将来无限荣光,我也只希望她能安安稳稳的。”

陶学录认同郑老夫人说的话,“是啊,老夫人所言有理,还是尽早定下来的好,六娘子的嫁妆头面,下官心里有数了。”

陶学录很快将话题拉回郑六娘子首饰的花样和工艺上,聊了会,郑老夫人命婢子将青铜香炉撤下,换上烧百合新香的鎏金香薰笼。

郑老夫人感慨:“哎,年纪大了,精神一日不如一日,还得靠香提神,还是娴娘你好,看着身子骨就硬朗。”

陶学录摇摇头,“下官亦是硬撑着的,眼睛都快看不清了,年岁不由人,不得不服老,”陶学录看了正在甜甜吃回马大葡萄的华琬一眼,欣慰地说道,“许多事都亏了这孩子,她的制饰天赋比下官强,老夫人觉得先才那二十支簪子如何?”

郑老夫人颌首道:“自是极好的,每一支都精美绝伦,凝光院的匠师皆不能比,制艺坊坊主怕也不过如此。”

陶学录笑道:“老夫人别夸了,省得下官的小徒弟得意忘形。”

郑老夫人诧异地看向华琬,从华琬进内堂起,她一直未将华琬当成一回事。

“那二十支金簪里有十九支都是这孩子制的,不过阿琬毕竟年少,纵然天赋过人,但经验仍有不足,老夫人放心,六娘子的嫁妆头面,我会带着阿琬一起完成的。”陶学录看向郑老夫人,诚恳道:“再过一两年,下官做不动了,老夫人可以直接寻了阿琬。”

“这孩子怕是未及豆蔻吧,实是令人惊讶。”郑老夫人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华琬,稚气未脱,五官脸蛋儿倒是生得极漂亮,干净柔和没有半点狐媚之气,是她这种世家老人喜欢的面相。

郑老夫人虽将信将疑,但也知娴娘不会骗她,来日方长,将来寻了机会她要试试娴娘这徒弟的技艺。

婢子替陶学录换第三盏新茶时,陶学录起身告辞,郑老夫人本要留了陶学录在府里用午食,但被陶学录以工学堂还有事为由推辞了。

“过些时日,下官绘制好花样,再过府打扰老夫人。”陶学录将亲自起身相送的郑老夫人拦在水晶帘子旁,恭敬地说道。

“这事不急,菡儿亲事都还未定下呢,慢慢来,倒是娴娘平日里若得空,就过来走走,陪我说话解闷儿。”郑老夫人腿脚不甚利索,婢子搀着一边手臂,另一只手还拄着摩羯雷纹红木拐棍。

“好的,老夫人快请回去歇息了。”陶学录垂首应下。

郑老夫人静静地看着陶学录和华琬走下石阶,直到二人身影隐入庭院的花木扶疏中,才惋惜地叹口气。

陶学录和华琬出垂花门乘上马车时,发现车厢内多了一筐水灵灵的回马大葡萄和红樱桃。

陶学录笑道:“郑老夫人对你是上心了。”

华琬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先才她在内堂里无事,尝了碟子里的葡萄和樱桃,发现水果汁水又多又甜,愣是被她吃了小半。

待马车驶离庆国公府地界,华琬好奇道:“婶娘,您与郑老夫人是很早前就认识的么?”

第42章被抓

陶学录不咸不淡地谈及那段往事,口气稀松平常的似在说今日夕食里有一道笋丝冷淘。

马车窗外景色变换,出了只有三两请唤和挑担子货郎的东榆林巷,外头一下子就热闹了,尤其是到了州桥附近,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街市上的百姓看到马车虽及时避让,但马车的行进速度还是慢了不少。

陶学录已靠在软凳上阖眼养神,华琬则沉浸在内心的惊涛骇浪中。

陶婶娘二十年前竟救过郑老夫人和其嫡三子的性命,可婶娘似乎压根未将这段令人震惊的往事放在心上。

华琬心中还有一个疑惑,她直觉早年郑老夫人和婶娘的关系该是极好的,就不知后来发生了甚事,能令郑老夫人态度未改,婶娘却开始礼数俱全,疏离的不愿与郑老夫人亲近。

难道是因为郑老夫人一直拜托婶娘制首饰,令婶娘觉得厌烦么?

华琬将格窗的帘幔撩开一角,下巴搁在窗洞的木雕花上,太阳照着她长长的睫毛,晃出一圈圈五彩光晕。

罢了,华琬放下帘幔,重新坐好,她是小辈,长辈间的恩怨她不能瞎想甚至掺和置喙。

好在她心事浅,不一会便将此事抛之脑后,转而思索郑老夫人定下的嫁妆头面该如何制,这套头面将用到十颗南珠和一匣宝石,她还未试过镶嵌工艺,绝不能大意。

马车抵工学堂大门,华琬扶陶学录落马车,抬起头瞧见大门石阶上蜷缩了一熟悉身影。

“香梨,你怎么来了。”华琬扶陶学录站定后,两步走到石阶前,顾不得香梨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牵起香梨,心疼地问道:“怎就弄成了这样?”

“琬姐姐,我终于见到你了!”香梨‘哇’的一声扑进华琬怀里。

华琬拍着香梨后背,知晓一定是出了甚大事,嘴上不说,心里亦着慌起来。

陶学录走至华琬身边,“华丫头,带了你的朋友先一道去置物房,纵是遭了再大的难处,也得先喝点水,吃些东西,再慢慢说了。”

“嗯!”听到陶婶娘的声音,华琬只觉有了依靠,跟着安心不少。

阍室的仆妇见陶学录走在前头,也不敢再拦人,先才那脏兮兮的小娘一直求她传话,言要见一名唤作华琬的工学堂学生,可她哪里能将叫花子的话当真了。

回到置屋房,华琬打来井水,拧了帕子,先将香梨面上和手上的灰泥擦去,陶学录则让小陶端了新鲜果子让香梨吃了润润沙哑的嗓子。

“香梨,你不是随莫福叔去洛阳码头了么,莫福叔呢?”华琬见香梨缓过来,忙问道。

香梨刚止住的泪又落下来,哽咽道:“琬姐姐,爹和乡里的几位叔叔,都被官差抓走了。”

华琬大惊,“官差为何要抓莫福叔他们,可是犯了甚事。”

怪道张家老翁言张叔去了洛阳一月没捎信回家,竟是出了这般大的事。

坐在一旁的陶学录听言亦蹙紧了眉头。

香梨摇头茫然道:“我也不知爹为什么被抓,当时码头上忽然涌出好多官差,一个个手里都拿了大刀,我瞧着害怕,便躲了起来。”

华琬仔细听完香梨的叙述,又问了许多问题,虽然香梨自个儿都不知发生了甚事,但华琬和陶学录却明白了,事实也确实同她们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云霄乡乡民到了洛阳漕运码头后,因年轻体壮,被一家商号相中做役夫。

乡民们认为当役夫虽挣不到许多钱,可也不会有任何祸事了,怎料这家商号竟然运贩私茶,还被同行揭发,官差来了,哪会问甚青红皂白,自一锅端地抓了去。

香梨一人流落在洛阳,幸而遇见好心人,搭了她一程。

来到京城后,香梨落脚的地方恰好在州桥附近,她已疲累至极,京城唯一认识的人只有华琬,这才寻到工学堂来。

华琬身子僵硬,脸煞白,贩运私茶是重罪。

与新宋接壤的大燕、回纥等国,因地质缘故本国内无法育植茶叶,但茶叶又是他们国家百姓每日里不可或缺之物。

朝廷为了用茶叶从回纥、大燕等国换得稀缺战马,于十年前设了茶政司,禁止民间私下贩卖茶叶,每年到了茶叶收成季,各地官衙会估价而收,再上报于朝廷。

“香梨,你可知官差在商船上搜出了多少茶叶,还有那家商号是累犯还是初犯?”

华琬心怦怦跳很紧张,新宋有律法,‘私鬻三犯皆三百斤乃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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