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份旨意,萧奎和单应一时风头两无。群臣纷纷认为萧奎和单应是新的御前红人,刑部未来的尚书和侍郎非他们莫属。
皇子府内,
大殿下祁连愤怒地砸碎了手中的茶盏,“每次都是这个萧奎!让我丢尽脸面!”
左相曾泰在一旁劝阻:“殿下稍安勿燥,他蹦跶不了多长时间!”
祁连压下一口气,挥退了众人:“外公,您请的人靠谱吗?”
曾泰肃着一张脸,悄声说:“如果这次不成,我们都活不了,你想我请的人靠谱不靠谱。”
祁连的脸上露出一抹窃喜。
门洞胡同1号院,
寻古有些担忧地对萧奎说:“你这次成了出头的椽子,小心大殿下对你不利。”
萧奎坐在椅子上一边拿鹿茸布擦拭着宝剑,一边说:“只要你们隐藏好了,我倒是无所谓。”
桑源难得的插了一次嘴:“以后你外出办案时,我跟着。”
寻古也说:“给桑源在刑部谋个职位,让他跟着你。”
“不行,桑源不能暴露!”萧奎坚决地摇头。
“你若是出了事,估计我们也好不了,有问题大家一起解决。”寻古坚持。
桑源比划了一下拳头,说:“要是连你都护不住,我怎么跟雄霸打。我自创的八卦拳不用童子功也能打败一般的高手。”
萧奎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凭着与六扇门过硬的关系,没过几天,桑源就成了单应手下的小捕快。
中午,大家一起吃饭时,寻古打趣:“要不是有个馄饨铺,我都想去六扇门了。”
芮捕头笑着说:“行啊,不过你得把颜伯拉进来!”众人大笑。
刑部尚书卞源最近很是郁闷,皇上绕过他,单点了萧奎和单应破案,这明显是对他的不信任。
某日下朝后,他约刑部右侍郎和户部左侍郎一起到京都最大的庆丰酒楼吃饭。
在预定的包间里,他们见到了早已等在那里的曾相。
几人见过礼后,便让随侍们都到门外候着。
“相爷,这次萧奎和单应奉旨来查赵兴的案子,那事怕是要兜不住了。”户部左侍郎杨堂坤还不等落座,就急急地说道。
曾泰坐下,看着刑部尚书卞源不说话。
尚书卞源愁苦着脸说:“六扇门里我的人不多,而且负责六扇门的左侍郎又不是我们的人,这个案子我想插手也插不上。”
刑部右侍郎黄承恩补充说:“这次是皇上让萧奎和单应单独办案,我们的人更是插不上手。”
曾泰凝眉捋了捋胡须,思考了片刻,对杨堂坤说:“萧奎和单应不通庶务,你们再把帐做得复杂些,估计一时半会儿他们也查不出什么。”
“好。”杨堂坤点了点头,但还是面露忧色。
曾泰看了他一眼,沉声说:“只要你能拖住他们一个月,后面肯定会有转机。”
杨堂坤诧异地看向曾泰,但是曾泰却垂下眼帘不欲细说。
老尚书卞源犹豫地开口:“相爷,先前温二那个案子我是压下了,但现在萧奎和单应奉旨继续调查,我怕……”
曾泰喝了一口茶,胸有成竹地说:“只要你们拖过一个月,这些事就都不是个事儿!”
几人虽然不知曾相为啥会有如此把握,但既然曾相敢这么肯定,那他们照做就是。反正他们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而且在他们心中,未来不管是大殿下还是大皇孙继位,曾相都将是这个朝堂的主宰。
傍晚,萧奎和单应坐在一起边吃边讨论案情。颜伯单独给他俩做了份杂粮面,让他俩到萧奎的屋里吃,免得在饭桌上讨论案情影响大家的食欲。
赵兴被温二所杀,温二又被武林人士所杀,这中间必然有关联。萧奎与单应这几日满脑袋都是案情,温二接触过的人被梳理了一遍又一遍,户部也去过几次,但都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温二贪婪狡诈,行踪诡秘;赵兴正直、认死理,朋友不多;温二与赵兴没有任何交集。
“你说赵兴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这人再雇佣温二杀人?”萧奎边吃着面,边问。
“温二又不缺钱,他没道理为了钱杀赵兴。”单应摇头。
“有没有可能温二有什么把柄被人拿住了?他也是被迫杀人?”萧奎再问。
“有可能。明天我再去温二家转一下。”单应拿起面碗开始快速吃面,“嗯,颜伯今晚做的面真好吃!”
“颜伯什么时候做饭不好吃过?”萧奎笑,“我觉得我们晚上悄悄去没准能听到些什么。”
“好主意!今晚咱俩就去。”
吃过晚饭,他俩将饭碗甩给小左,换上夜行衣出门。桑源不放心他俩,也换上夜行衣跟着出去了。
在房顶上没穿行多远,萧奎就感慨地对单应说:“没想到,到了晚上,这京都的房顶上倒是挺热闹。”
只见夏日的夜晚,不时的会在那么一两处房顶上,或是坐着一个人看着星星发呆,或是坐着两个人对饮,或是坐着几个人打牌,甚至还有全家在房顶上睡觉的!
单应笑着对萧奎说:“看你就没走过夜路,习惯了就好!”
他们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在连成片的屋脊上行走,居然也没引起众人的注目。
一个在屋脊上纳凉八岁的小男孩对旁边一个小丫头说:“看,他们三个穿着夜行衣走路还像个样子,不像以前那个胖子,走得太慢。”
小丫头捂嘴笑着:“那个胖子还扛着梯子呢,你看他们就没拿。”
萧奎听了有趣,就停下来问他们:“你们说的那个胖子是什么样的?”
小男孩撇撇嘴:“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单应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酱鸡爪:“告诉我们,这个酱鸡爪就归你了。”
小女孩眼馋地看着鸡爪子,伸手要拿,小男孩却拦着她:“娘说了,不能吃陌生人给的食物。”
桑源想起自己小时候最羡慕办公差的人,于是拿出自己的捕快令牌,说:“我们是六扇门的,正在抓坏人。凡是黑衣人,我们都要问个清楚。”
果然,那个小男孩见到令牌就两眼发光,详详细细将那个胖子描述了一遍,通过小男孩的描述,他们基本可以肯定这个胖子很可能就是两个月前已经被烧死的温二,他扛梯子去的方向应该是城东。
小女孩见小男孩兴奋地说个不停,她也不甘示弱,指了指靠近皇城的那片大宅院:“现在每天晚上都能碰到一两个黑衣人往那片宅子去,他们跑起来很快,还专门在暗处跑,一般人看不清,我眼睛比别人好,我就看得清。”
小男孩立刻回嘴:“那是猫,你别误导大捕头。”
小女孩坚持:“我就看清那是人,刚才还过去一个呢。你们眼睛都没我的好!”
看着这两小孩在一起斗嘴,三个人想乐却乐不起里,靠近皇城的那片大宅院都是高官的住所,如果真是有黑衣人天天往那片跑,那这里面的问题可大了。
单应的轻功是三个人中最好的,他与萧奎和桑源商量了下,决定自己沿着小女孩所指的方向跑去查看。萧奎和桑源则去温二家打探情况。
夜,是善于隐藏秘密,但也最容易暴露秘密。对于萧奎和单应这样想探听秘密的人来说,只要有心,只要运气足够好,他们就一定会获得很多秘密。
第十六章账簿
第二天清早,太阳才开始冒头,浓浓的晨雾中,一身黑衣的萧奎、桑源两人从门洞胡同1号院的房顶落下,直奔小厨房。忙了一晚上他们需要找点热水喝。
刚跨进厨房,他俩就看见单应和寻古正在那里吃饭。
寻古见到二人,明显地松了口气:“你俩一晚上也没回,大家都等急了。”
单应脸上带着笑:“小灶上有颜伯给你们熬的粥,一直热着呢。快吃,吃完,我们再去个地方,我这儿有个消息需要验证下。”
萧奎也略带兴奋地说:“我们这一晚没白呆,温二的事情基本摸清了”
寻古给萧奎和桑源盛了两碗粥,配上一碟小菜,催促二人快吃:“先吃再说,我去外面给你们看着。”
萧奎喝了口热粥,兴奋地对单应说:“温二杀赵兴估计为的就是一个账簿,我们将这个账簿找到了!”说完他看向桑源。
桑源从怀里取出一个油纸包的账本,放到桌上打开:“也不知这个账簿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单应咦了一声:“这不是户部专用的账簿吗?你们是从哪弄到的?”
“温二家。”
“啊?”
看着单应困惑的表情,萧奎略带得意地介绍了他和桑源昨晚的经历:
温二被烧死后,他的大儿子掌了家。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温二在生前就没有什么孝悌,他死后,他的大儿子自然也没有什么孝悌。温二刚下葬,这个儿子就将自己的老娘迁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不管了。
昨晚,萧奎和桑源在温二家的房顶上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掀瓦查探时,正巧碰到温二的老婆对着温二的牌位哭诉:“你说你跟那些官员耍什么心眼,结果自己被绕进去了。大儿那个白眼狼,你一死就把我迁到这小破院,你说你挣那份钱有什么用?哎,我命苦啊!!!呜呜……还好,我说你有个账本能卖不少钱,否则那个孽子还不得把我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