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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女离魂 完结+番外 (邢若紫)


  杜柏戬慢悠悠拿起茶盏呷了一口,笑看向主簿邀其落座下棋,主簿推托半日,也不敢在上司面前献丑丢脸。见得对方客气拒绝,杜使君也不强作要求,他面露和善开口问道:“这么说,元翊认为老夫不该参与复验,故而一味推托?”
  “卑职见他虽不言明,但胸中主意已定。”主簿神色严肃,嘴角却又露出讨好笑容,一时间脸上表情怪异,看得如灼、玉霑二人在屏后差点好笑出声。
  顿了顿,主簿又道:“那县令固执非常,自持有着无上靠山,丝毫不将同列放在眼里,就是刺史大人这样和善好言的上宪,他亦有微词。卑职实在不能认同他独断做法,才冒死前来通报,也好叫大人有了准备,不至到时被他唬着。”
  杜柏戬依旧微笑,慢悠悠饮茶,对主簿言语不置可否,并不作评论。主簿泛起嘀咕,懵然不解他的话使君究竟听进几分,偷偷抬头觑了眼杜柏戬脸上的融融笑意,直觉得刺史大人在鼓励他接着将县令事情说出。
  念及此,他心里暗喜,紧接着说道:“大人别看县令他明着拘了府上婢女作为杀人凶嫌,实则却打好屈打成招、定下府上教唆婢女犯案罪名的如意算盘。”主簿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夸大其词一番胡言,以期证明自己前来禀告的不易。
  “教唆?”杜柏戬目光微闪,拿着茶盖的手停在半空,须臾后又恢复和煦表情,呵呵笑道,“‘教唆’罪名真叫老夫好生为难啊。”
  “还请大人放心!”主簿见杜柏戬出言感叹,不禁大喜过望,他忙说,“卑职对大人一片赤胆,胡县令处若有不利于大人的行径,卑职拼着性命也会维护府上清誉。”
  “亦即是言:元翊现下未有任何打算?处置凶嫌也好,认为我杜府教唆也好。”
  主簿笑容凝结,脸上尴尬起来,他眼珠转了转,回答道:“胡大人只是拘禁府上婢女了事,恐怕想着越级上闻大都督处。”
  “越级?”杜柏戬眼神暗沉,拿起茶盏一饮而尽,主簿点头,未留意上司忽变的脸色。放下茶碗,杜柏戬哈哈笑道:“放心,元翊不会如此行事。”
  “大人从何而知……”主簿不解,欲要细问,触到杜使君眼底的笑意,生怕对方识破他捕风捉影的言语,忙转移话题另说起与荥阳郑氏有关的事,更百般期盼杜、郑两家再次联姻,听着主簿废话连连,妄想从密告中得到一丝半点好处。杜柏戬仍是笑,脸上未再流露其它情绪。
  如灼、玉霑在画屏后蜷着身,站久了不觉腰酸腿疼一阵难受,可屏外金水主簿毫无离意,仍旧赖在茶室缠着杜柏戬,二人心里不禁怨恨起对方的不识趣。
  直到霞光万丈、太阳西沉梵净山峦,主簿才满脸堆笑告辞离去。杜柏戬起身相送,出了茶室。
  望着主宾二人远去的背影,杜灼深深呼出一口气,玉霑揉了揉麻木的双腿,讽道:“这位大人上辈子怕是硕鼠一只,不见甚么能耐,溜须拍马倒是跑得飞快,不到半日功夫就来刺史府邀功了。”
  如灼冷笑一声,骂道:“看他甚么嘴脸,适才一味跟爹爹说我的婚事,听那口气像是郑家已然下聘了似的!还今后如何如何地吹嘘!”
  杜家小姐心里不爽还要再抱怨,听见外间传来响动,她二人慌忙避回插屏后。一看见是杜柏戬信步踱回茶室,径直走到床榻上坐下,依旧饮茶独自着棋。
  二人蜷在屏后大气也不敢出,忽听到棋子落在棋盘上一声清脆,杜柏戬抬眼望向室外的翠绿景致,淡然说道:“藏甚么,出来罢。”
  杜灼、郭玉霑大惊,扭捏半日才从画屏后挪了出来,来到父亲面前,如灼好奇问:“爹爹争的知晓我与姐姐藏在屏后偷听?”
  “一早就看见屏下露出的红绿丝帛。”杜柏戬指着屏板下方的间隙,笑言。如灼恍然大悟,不禁懊恼自己大意败露身形。
  “好在金水县主簿为人粗愚不堪,并未留意,若叫他发现真是颜面无存了。”杜柏戬倏忽认真了表情,责道,“屏后偷闻岂是贵族小姐应有的行径?实在胡闹。”如灼、玉霑闻言不由得脸泛愧色,低头听训。杜柏戬看二人有了悔改之心,也不纠缠过往,笑着说:“知错便罢了。姐妹俩回官邸作甚么?”
  如灼脸上愧疚神色倏忽消失,她泛出释怀笑容与玉霑坐下喝茶用了糕点,一面对父亲说道:“我二人想来打听黎奴的事。”
  “方才那主簿的话可听到了?”杜柏戬见女儿点头,接着又说,“胡元翊认为我杜府与案件相关,在复验上颇有微词,更提议由邻县复检。”
  “好没道理!律例有言,郭下县案件复验应由州府主持,他即便诸多不满,也由不得说改就改。”玉霑耐不住开口说道,如灼在旁应和,心下不解父亲有着正当权利,为何要作让步。
  杜柏戬微微笑了笑,道:“官场里面的东西,岂是面上这样简单。黎奴的事亦关系到杜家声名,不可不小心谨慎。玉霑,你应该比灼儿更清楚其中道理才是。”
  郭玉霑握紧拳,无法反驳姑父的话,杜灼看得心急,问道:“爹爹的意思,是要任由黎奴自生自灭么?”
  “至少现下,不能与胡元翊直接冲突。”杜柏戬看着晚霞将茶室映得红灿灿的异常美丽,室内各人却心思迥异无心欣赏。沉默许久,杜刺史才开口说:“用过晚膳便回去罢,凶案未破,城里也不太平。”

  其二十三 决计

  杜灼不敢忤逆父亲意思,晚膳过后命了下仆至邸舍唤回惟明。一盏茶时间不到,惟明便驾着车子在刺史府车门前停下,如灼与表姐二人登车后,一路安平回到县郊拂羽别院。
  踏入寝室,便见奶娘坐于胡床上出神盯着地面,听到外间声响,她慌忙抬起头,迎着如灼等人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担忧泛滥,话语急促问道:“黎奴争样?还好么?牢狱艰苦,她有否病着?可解释了为何会被当作杀人凶嫌?”
  “乳母勿急。”杜灼淡淡笑着安慰,拉着奶娘让到胡床上坐下,一面说道,“灼儿慢慢说来,可好?”
  奶娘依言点了点头缓下着急,听着杜灼将黎奴在牢狱中情形大略说了一遍。“现下最麻烦的是:主审县令对权贵之家心存偏见,黎奴又不作解释只是沉默,故而那位大人陈见益深,一味推测我杜府内有猫腻、迫她顶罪。”
  “这孩子,究竟为甚么这般坚持不言?”奶娘垂首低喃,杜灼握着对方的手,认真问道:“乳母素与黎奴亲善,可知晓她为何这样行事?”
  奶娘皱眉,苦思半日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歉然说道:“实在毫无头绪,半点摸不著头脑……”
  玉霑在旁微微叹气,道:“难就难在那胡县令是个吃罪不起的人,不然以姑父官职地位,讨要个婢女又有何人反对?”
  “那个县令……”奶娘一时不解,疑惑问道,“很是权势?”杜灼略讲了几句胡元翊低微身份、依靠太子良娣出仕的背景,心里想起父亲亦要避让其锋芒,不禁黯然。转而想到凶案,她凝眉沉思,喃喃道:“那凶徒行事狠辣,我心中反复揣度,总想不出究竟何人与个教坊女伎有这样大的仇怨。”
  “唐爱爱……是啊,谁会想到她横遭如此毒手么,谁想到……”奶娘眼神躲闪,说起话来前言不搭后语,叫人捉摸不透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玉霑突忆起今日街上见闻,笑着说:“莫若说成‘蛛女’复仇,我们倒要看看那县令争生与人解释。”
  杜灼不置可否,瞥见奶娘又生疑惑,忙笑着解释:“无知小民偏信传言,认为唐爱爱是被蛛女索命的呢。”
  “‘蛛女’?”奶娘紧咬双唇停下说话,神情恍惚站起身,喃喃说道,“小姐,我去收拾收拾黎奴的衣裳,明日带着糕点至牢狱里探探她,在那个潮湿阴冷的地方,可怜见的……我这就去准备……”
  如灼担忧地看着奶娘失神的模样,忙道:“乳母到城里直接找到金水县主簿,说是杜府上人托他带路便可。”奶娘点头应承,颤悠悠径直往自己寝间走去,再未多言。
  “乳母一日魂不守舍惦念着黎奴的事。”阿宝为如灼换了衣裳,又端上糕点,一面感叹,“从未见过她失魂落魄的这种样子呢。”
  杜灼颔首,轻声道:“二人感情深厚如若母女,知道黎奴出事又奈何不得,自然较他人更为难受了。”
  三人一阵沉默。杜灼仰躺胡床上,望着屋梁出神,脑海中反复回想起最后见到唐爱爱时她惊惧的言语,“蛛女”与她有何关系?她究竟在害怕什么?黎奴在这场惨案中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无数谜团纠缠,如灼心里烦闷,不由负气说道:“真想遇上这杀人凶徒,斗上一斗呢!”
  “可是胡言!”玉霑缓步走近,在如灼身旁坐下,伸手敲了敲妹妹的额头,责道,“灼妹妹动脑思索案情便罢了,若是不顾身体胡为,我第一个不同意的。”
  “如灼知道,说说罢了,哪里能作真?”杜灼敛衽坐起,笑着安慰表姐的担心。
  玉霑饮了口浓茶,随意望向室外,月华如水,无风树静,一派闲适。失神许久,她才开口:“金水县令那里一点眉目没有,姑父复验又受阻挠,往下应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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