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自少帝登基,焦家军便出了些许问题。这焦淙的表亲和大皇子有些关系, 所以, 这派别, 就自然而然的分出来了。大皇子落败, 焦家军虽未被撤回,但多少还是有些影响。
边疆边防一年不如一年,恰好北疆蓄势待发, 常常领着蛮子去掠夺北部居民。圣上为此事烦透了,大发雷霆让朝廷大臣尽快想出解决办法,边疆防线也是需要将才领导的。
崔令令靠在谭真怀里问他,“那圣上是不是……朝臣能有什么办法, 还是要他决策…”她其实想说,既然大发雷霆那就赶紧解决啊,推来推去又能如何?
谭真摸了摸她的头,眼中带笑,“要是真有这么简单就好办了。做皇帝的自然是留了一手。焦家军军心涣散,要想重振旗鼓,绝非一日可成。大臣多是朝廷养的米虫,能吃能贪,怕死之徒。少帝登基初期,根基不稳,还不能大动朝廷,现下总算找着借口了。”
崔令令还是没听懂,这些朝堂之事,与她而言,是隔着万水千山,八竿子打不着的。她不好再问,显得自己傻里傻气。但是谭真也猜到她可能没懂。
把她往怀里搂了搂,与清晨清冷的空气隔绝开,“前日里大理寺内接了圣上的密令,内有一张人员清单,让我们协助户部刑部密查,想必,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了…”他还有话没同她说,圣上还单独传了他。
崔令令唔了一声,想了想又道,“那这干的不就是得罪人的事?”
“对呀!”谭真轻笑,想不到她的脑路也是奇特,竟然想到这儿了,“那怎么办?说不定哪天走个夜路就被人从背后给装进麻袋扔去荒郊野外了!”
崔令令听他一本正经的胡说,背靠在他身前也看不见他的脸,自然不知他是在调侃自己,心里还隐隐紧张,要是他被人报复了怎么办…
“唉,要不甩手不干了,不就是一个寺卿嘛…”
寺卿,寺卿是四品还是几品来着?不错了……崔令令心里那点儿小九九,谭真假装看不出。自言自语道,“不干了也行,可是,没了俸禄,怎么养活媳妇儿孩子……”
“况且,我媳妇儿这么瘦,我还想养的胖胖的呢!”说完捏了捏崔令令的脸。
崔令令猝不及防,只觉得怎么话越说越不靠谱,闹了半天,全是逗她的!她红着脸回头想要嗔骂他,结果谭真低头,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又似是心有不甘,末了还用牙齿咬了一下她的唇瓣。若不是唇上轻疼,她可能以为是幻觉。
“你……”崔令令语塞。
谭真若无其事,“冷不冷?还困不困?要不你继续睡会儿吧!”
现在是寅时,大理寺最近忙的很,常常忙到夜半还不能完事儿,同僚中未成家的便在寺里将就一晚懒得回家,来来回回还不如多睡会儿。
谭真现在不一样了,不管多晚,总要回来。见上一面,心里那股子痒劲儿才能好。夜半从寺里匆匆忙忙赶回来,明日一早就又要走,必定是见不上那个人的。只好做出这等翻墙进屋的勾当。
好在绮罗并未在外屋守夜。他摸进屋里时,崔令令还睡得正香,不忍心叫她。但崔令令好似真的同他心灵相通一般,悠悠转醒就看见了他。黑夜里他的一双眸子带着柔情四溢,如潮水般把崔令令淹没。
两个人搂在一起,在黑夜里纯聊天。
都困,但又兴奋。
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崔令令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般样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浓情之后,她突然想起来,还有谭学海这茬。
“今日……夫人同我和子欢小谈……二表哥…他……”崔令令纠结一阵,觉得还是应该对他说清楚,那阵子慌乱,在见了他之后,都有所寄存了。“他…好像有些,神志不清了。”
谭真点点头,“我回来时听说了。”当然,他听说的可不止这些。但,崔令令一个姑娘家,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他摸了摸她的脸,又滑又嫩。“你睡吧。我在旁边守着。”
崔令令欲言又止,却见谭真脱了鞋上榻,她赶紧往里让了让腾出一块地儿,又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也太…不矜持了吧!
“想什么呢!”谭真笑着看她,“快睡吧。”
“嗯。”崔令令点头,觉得安心不少,前半夜的焦躁不安通通消散。闭上眼,困意袭来。
谭真把崔令令往怀里搂了搂,侧靠着看她。黑夜里看不大清,却觉得也是好看的紧。崔令令刚刚说的关于谭学海的事,他早就知道了。前几天,他在偏院里瞧见了,谭学海蹲在一个角落里鬼鬼祟祟,地上落了一摊血。他当时没太注意,只当他这个侄子又无聊到去以残害牲畜来寻乐子的地步了。
今夜回到府中,才知情况不妙。谭府不敢生张,请了知根底的大夫过来看,大夫只摇头,说看不出头道。
如今没法子,只能将谭学海绑起来,派了人看住他,等天明了再做打算。
崔令令后半夜睡得还算安稳,醒来时,她四仰八叉的占了整个床,旁边早就没了人影,昨夜的那一切,像是做的一场春/梦。
绮罗端着脸盆推门进来,面色不太好看。见崔令令起来,上前来扶她,“小姐,嬷嬷让您过去一趟。”
“现在?”这么早有什么事?难道,谭学海那事儿有结果了?
“嬷嬷只说,越快越好。”绮罗紧着给她更衣梳洗,嬷嬷的房间在西厢房,中间只隔了一个种满花草的院子。
崔令令推门进去,嬷嬷正好上了一炷香给菩萨。她什么时候也信这个了?
“都来了吧!”嬷嬷慢慢转过身来,崔令令感觉,嬷嬷好像苍老不少。
“我昨夜想了一宿,这京城虽好,到底不如咱们汝州自在,我已同汝州的一位远房亲戚说好了,咱们回去……”
崔令令听愣了,嬷嬷今日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要回汝州?前些日子不还托媒婆给她俩说亲吗?这也太突然了吧!说风就是雨的。
“我也同夫人说好了,今日,咱们就收拾收拾走吧,物件也不多……”
“嬷嬷,”崔令令忍不住打断她,“我们为什么要回去?”
若是在往常,嬷嬷定是要训斥她一番。现在嬷嬷只看了她一眼,“快去收拾吧,有什么还没交代的,没办的事就抓紧办了吧!用了午膳,咱们就走!”
心慌意乱的感觉再度袭来,崔令令没稳住,差点儿摔倒。唐子欢难得的沉默寡言,搀了她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快要完了。。能猜到出什么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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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涛暗涌 (三)
只是, 人算不如天算。
晌午不到,绮罗和锦色有条不紊的在收拾东西,崔令令还盘算着该如何才能逃脱这场荒唐的难民大迁徙,嬷嬷就堵在门口,似是在防备着。
院里小跑着过来一个小丫鬟,崔令令认出来那是谭夫人跟前的。“两位小姐, 夫人请你们去前厅。”
嬷嬷皱了皱眉, “奴婢早上同夫人已经说过了, 现下可是有事?”
那丫鬟顿了顿, “劳烦两位小姐快些,好像是……宫里来人了!”
宫里来人了?来干什么?关她们何事?
跟着那丫鬟绕过半个谭府来到前厅,谭府里差不多都在那儿候着了, 她们俩自觉的站在人群后方。谭徐氏回头看了一眼,缓缓对前方的人道, “劳公公久等, 人已经齐了。”
崔令令这才看见, 前面站了一群锦衣华服之人, 虽为男子,却面露阴相,想必便是宫里来的人了吧。
为首的公公姓赵, 一张脸像是涂了面粉一样,惨白。幽幽开口,声音尖锐阴气,“齐了?奴才看……唔…谭二少爷像是不在呢!”
谭徐氏稳了稳, 强颜欢笑的赔罪,“是妾忘了,犬子昨日出府还未归来…”
赵公公摆摆手,“算了,左右在于不在都无多大关系。”说完又拍了拍身上的蓝色锦服,清了清嗓子,“奉圣上口谕,兹有女谭氏,徳贤有礼,识体大方,特此宣召,为静淑公主陪读……”
一大串的话叽里咕噜的从他白面红唇中滚落出来,崔令令听的一愣一愣的,她们皆跪在地上,低头俯首,谁也看不清谁。又听那公公道,“恭喜恭喜,圣上一直在为静淑公主选陪读女官,花落谭府,真是可喜可贺。”
现下谭府的杂事一桩接着一桩,绝非是偶然,现在说是花落,不是有意就怪了。谭徐氏心里暗暗担忧,却又不得不起身谢主隆恩。
赵公公似乎很是乐意看这种场景,一手掩在唇边呵呵的笑,听在崔令令耳里,说粗鄙些像是母鸡下蛋。他终于止了笑,“噢,对了,圣上还说,谭府里还有两位表小姐,想必也是德才兼备,所以,也一同入宫吧!”
谭徐氏接也不好,推也不好,面容上的笑意也挂不住。
赵公公把托住谭徐氏的手腕,看似是在搀扶她起身,暗里使了力气,“谭夫人可不要拒绝,静淑公主还得劳烦几位小姐呢!”
也不等谭徐氏再多说,直接命人上前,“来人,请小姐们入宫。”三顶四人抬的轿子就陆陆续续进了谭府,停在她们跟前。
谭徐氏没想到他们动作这般快,即使历经了大场面,也经受不住这种变故,昨夜里次子出事现下原因不明,现在又出了这种事情,她把谭雪颜拦在自己身后,“公公,入宫的事我看不急,小女不懂规矩,冲撞了公主圣上就不好了,妾还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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