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剩下的半截阶梯,两个人没说过一句话。
阶梯之后,是黑漆漆的山路。唐子欢开口,“劳烦师傅背下…”
玄空未动,又听她道,“玄空师傅连我佛慈悲都忘了?”
唐子欢不重,颠在背上好似没有重量。她也并未动手动脚,好似之前那个不守规矩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快到谭府门口时,唐子欢才开口,“大师,民女后日大婚,大师若是不嫌弃,便来喝杯喜酒吧!”唐子欢纤细的胳膊指向一边儿,玄空顺着看过去,巷尾有户人家,府门口挂着大红灯笼,在黑夜里格外喜庆耀眼。
唐子欢说完也不看他,下地走到府门口,守门的小厮忙替她开门。唐子欢上了台阶,回身谢他,“谢过大师了。”
玄空看着她慢慢转身,才出声回答,“好!”
进了门之后,唐子欢靠着铜门喘气。谭真置这府宅时,让匠人把两个谭府相邻的墙打通,做成了拱门。唐子欢从拱门处过去,直奔谭学远的院子。
谭学远正在院内乘凉,见她过来,正要开口,已被她抢了先,“表哥,嫂子呢?”
“屋里…同令令说话呢!”
唐子欢风风火火的跑进去,崔令令和曾茹兰正悄悄说小话,掩了唇羞涩的笑,唐子欢知道她俩又在说那些闺房之事,撇了撇嘴走过去,拉住曾茹兰的手问她,“嫂子,我刚刚说了,你说,这招…能成吗?”
崔令令挑了一粒豆子喂进嘴里,漫不经心的开口,“我先把话撂这儿,要是没用,你就趁早给我死了心,表哥的朝中挚友,叔从的商贾友人,哪一个不成?”
唐子欢瞪她一眼,继续问曾茹兰,“嫂子,你说!”
曾茹兰笑笑,“依我说啊,令令说的没错。再说了,和尚到底哪好?空有一张皮囊,清心寡欲的,你是没成亲,自然不知这其中的内里,我们都是过来人……那和尚,那事不一定能如何…指不定还要让你去服侍她呢……”说着就同崔令令对视一眼,两个人笑起来,半遮掩着,笑的…猥琐!
这两日,唐子欢待的真是煎熬,好不容易熬到那天。大仙说那日是个好日子,宜婚嫁,宜搬迁。
那户人家姓蔡,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家中一个独子,二十又二的年纪,生的眉清目秀,人也老实。邻里之间,偶有遇见时,那蔡小哥总是红着脸。
新嫁娘是正午吉时由新郎官八抬大轿迎走,蔡家家底足,人又厚实,所以敞开府门让街坊四邻都来吃喜酒,流水席做了整整一天。拜堂成亲后,新娘子就去喜房里等着了,新郎官去陪客坐宴,晚宴最为热闹。
蔡府里热闹非凡,灯火通明,照亮了半个街巷。玄空站在巷尾处,整个人隐在黑暗之中,看不清面目表情,只觉整个人有些僵硬。
神色暗了暗,转身要离开。
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人,“怎么不进去?不吃一杯喜酒?前日里不是答应了吗?”
玄空转身,唐子欢站在他身后,他有些惊,张了张口,手指向蔡府,话没说出来,自己明白过来。叹了口气,又道,“出家人不喝酒…”
“是吗?我的喜酒也不喝?”唐子欢强忍住心里的那股气,扬声问他。
“这不是你的喜酒。”玄空顿了顿,绕过她往前走。
唐子欢气急败坏的喊,“那好啊,我的喜酒,一定请你!”
玄空慢慢的往前走,身子有些僵。任凭她在身后骂。
“你混蛋!”
“臭和尚,你混蛋!”
“你就等着吧,等着吃本姑娘的喜酒!混蛋!”
玄空还是走。唐子欢哭的脸上的妆都花了,身边没有物件,干脆脱了鞋朝他砸,“混蛋,你去哪儿!”
绣鞋正好砸在他背上,玄空终于停下来,转身弯腰捡了鞋子,朝她走过来,认命的给她穿上,“我要回寺里,去找管单。”
管单和尚是负责记录寺里人员流动的,入寺离寺都归他管。
唐子欢听了也没笑,还是哭,鼻涕眼泪满脸都是,使劲儿的打他,“你混蛋啊!”
和尚脱了暗红的僧袍,把她白皙的脚抬起来,擦干净后给她穿鞋,也不说话,任由她打骂。
扒在围墙上的崔令令和曾茹兰自知再看无趣,笑嘻嘻的下了墙,又去拉两个大男人,,“散了散了,去吃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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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空。
我还记得剃度的那日,方丈亲自为我剃发。
行礼前,他问我,你可知佛在哪?
我抬头,他身后的佛祖金像一尘不染,熠熠生辉,我说,“佛在心里。”
方丈但笑不语,持了剃刀为我剃发。待繁琐的仪式完毕,他才缓缓开口。
“你错了,佛不在心中。在心中的一直是魔。”
魔由心生,因欲而长。
佛,是任意存在。
从一开始,我就种了魔于心中,愧对了佛祖。
作者有话要说: 呃……完了。终于完了,撒花。谢谢大家能看完。
我知道自己写的不好,谢谢你们。
感谢最初一直陪着我坚持留言的撒豆成冰,小黄仁,还有你猜小乙是谁同学。谢谢你们陪我,有时候会很沮丧,觉得自己写的渣渣,在要放弃的时候,是你们的留言给了我动力。还有那些看下去没冒泡的亲们。
谢谢。如果不嫌弃,下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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