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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阳赋/直须看尽雒阳花 完结+番外 (戋笛)


  扶桑将白汀招手而来,附耳说了几句话,白汀脸色微变,眸光在耿峤和画作之间飘忽来回扫动。
  然后,白汀竟也有几分怯意,再三回过头得到扶桑的确认,走上前去,端起一旁店铺里接屋檐雨水用的木盆。
  耿峣就这么带着几分疑惑地看着白汀走来,充满震惊地看着她走到画前,等到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的时候,惊怒地站了起来:“你!”
  哗——
  来不及阻止,一盆水倾倒在画作上。
  画上的墨迹被缓缓晕开。瞬间糊成一片。
  耿峤身后的人唰地一下抽出刀,莫语也跟着将刀拨出鞘,眼光锐利。
  “扶桑,你以为有一个邓骘给你撑腰,我就不敢杀你是不是!”耿峤怒不可遏地吼道,指尖直直地指着他,“我告诉你,你再怎么样也只是他的一条狗,我杀他一条狗,他还能把我给杀了吗?!”
  扶桑不顾刀尖锋芒,走到画作前,慢悠悠地伸出手,白皙而指骨修长,指腹划过湿漉漉的画帛,借着水感,轻轻松松地擦去了那一个巴掌印。
  耿峤几乎立下要杀了他。
  “《雾染长安》。”白汀的声音蓦然在身后响起。
  耿峤脸色一变,若有所悟,走到画前望着那一副大部分地方已经被晕染开的画作,而那些并未石头的几处,屋与树的模样还隐约可见。
  “耿公子,你的《雨尽雒阳》,如今成了《雾染长安》。这样的话,是不是不算玷污你这一副画作了呢。”扶桑轻然一笑。
  耿峤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傲然犀利,正视着扶桑说道:“别忘了,本公子说过的是,谁可添改一笔。你这该法未添一滴笔墨,不过是倾了盆水。”
  他勾起嘴角,望着扶桑怒极反笑:“你如此对我的画,事到如今,你是想要添上几笔救你的人也是不可能了,你还是乖……”
  话来不及说完,耿峤眸色风云顿变。
  他呆呆地看着扶桑长袖一挥,蓦然间推动画卷的木轴,木轴子顺着画帛滚去,画自然而然地收拢一处,而此时的扶桑转到另一边,伸出一只脚,足尖对那洗墨的铜桶一勾。
  画轴卷合后,继续向前滚,朝着扶桑那一头滚去,滚到了桌子的尽头,扑通一声,掉入了那洗墨的铜桶里。
  霎时间,原本素白的画帛成了一片漆黑。
  “《夜笼长安》,总是可以了吧。”扶桑带着几分冷意地勾起嘴角。
  那斜勾的唇角的一霎间,耿峤心中似是闪过了什么,由于太快而未被他捕捉到。
  他不由得细细地看起他的脸来,眼珠子一侧,似是在深思着什么。
  身后不知是谁的马嘶声响起,陡然令耿峤脑中顿悟。
  这人脸大部分被遮住,但下巴还有略勾时的唇角,却总觉得有几分像一个人——
  “嫂……子?”耿峤愣愣地低声呢喃了一下。又猛然摇头,再看向那人时,他已经不再那样勾着嘴角笑,耿峣又蓦然间觉得刚刚不过是自己魔障了。
  天又开始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莫语为公子打起了伞。
  他却伸出手,莫语立即意会,伸出胳膊令公子搀扶着。然而他的手看似轻轻地搭在莫语的小臂上,却只有莫语自己感觉得到,他的这只手极为用力,几乎撑起了他半边的重量。
  公子的腿疾……
  莫语微微蹙眉,抬头望着阴暗的天色。
  将军素来不肯公子出门,如今已经大半天没有回府,不知将军发现了没有。
  若是让将军知道公子在阴雨之天出门,以他的秉性手段,那还不得把苑都给拆了。
  怪就怪这将军和公子都是脾气太难将就的人,他这个做下人的,两边都无从阻挡,也难以劝谏。
  在多年前将军带回公子的时候,公子还是搀着一根镶玉红木拐杖的。如今这腿疾似是慢慢好了起来,但是阴雨天,还是疼得要了半条命。
  这公子的腿,莫不是以前……重创过。
  就算跟了扶桑这么多年,但是将军从不让人打听公子的过去。就算是跟着公子极久的莫语和岩溪,也知之甚少,若是说最了解公子的,也许是苑里服侍的那个哑女,烟罗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千多字送上:)

  ☆、第九十章。祸起萧墙

  岩溪略垂眸,目光中流转过几丝困惑的光。并不是别的什么,只是他隐隐地觉得,公子这一番行事,竟有几分故意惹怒耿峤的意味。
  他总是琢磨不透这个人。
  耿峤眼眸里原本是燃烧的火焰,此刻却暗沉了下去,更显现出盛怒的气势。
  扶桑略撩起些许蓑帽上的轻纱,暗色绰约里,眸光若隐若现。
  然而,似是听到一声熟悉的玉铃铛的声音。扶桑回过头去,似是瞥见了人群里一抹墨紫色的身影。
  见之闲暇左右,耿峤默然锐声道:“你倒还真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这便扣了你回府,我看那姓邓的是保得住你保不住!”
  然而侧方又传来一声长长的马嘶声。
  入目的是一匹如白雪一般的马,马额上赤色的额带鲜艳而刺目,马身高而挺拔,气宇轩昂。扶桑眸色一变。
  那是雒阳城里有识之人皆知的名马,名为九风的。
  窦南筝的爱马。
  扶桑目光一点一点上移,傲然临风的身姿,冰冷如霜的面容,一双如鹰的深邃的眼眸却又似是初融的雪水一般净透。乌黑的长发被赤色的发带高高竖起一丝不苟,戗风吹来,发带在空中扬起。
  扶桑一瞬间不知为何,脑海里空白了一下。
  窦南筝并没有在看自己,而是看着耿峤。耿峤见了她,暴烈的性子收了几分,甚至有些像孩子置气一般,转过身去。
  “峤儿,你兄长极为担心你,却不想你竟在这里。”|窦南筝并没有下马,而是策马缓缓走进人群,而四周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为她气势所摄,原本堵得水泄不通也愣是让出一条康庄大道来,“随我回去罢。”
  “嫂子你不用管我,我早就说过,就当耿家没有生过我这个孽子好了。我不愿回去。嫂子,我知道你为人,我最不愿的便是同你吵。”最后一句,声音颇为诚恳,窦南筝神色也柔缓了几分。
  “那么理由呢?”窦南筝已经走到他的身侧,声音便也如同耳边轻语一般,“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的会变得如此误会家人?你可知,和你血脉相连的人……是多么的珍贵。”
  窦南筝语气未变,耿峤却若有所觉地回过头去,看到了窦南筝眼眸里来不及收起的一丝落寞,一瞬间,心更是重重地坠了下去。
  “嫂子,就算是我不认我的家人。但你永远是我耿峤的嫂子。我甚至……甚至可以把我的命给你,但求你,不要让我再回到那个压抑得如同牢笼一般的地方。”耿峤转过身来,面对着窦南筝,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混账东西!”人群后的轿子来一声呵斥,耿老爷子在侍从的搀扶下下了轿子,却也不走近,声音洪亮如战鼓一般,“你刚刚说,什么是牢笼?你有种……有种再说一遍?!”
  耿峤见着了老爷子,却再不是对着窦南筝一般的姿态,立刻如同小豹子一般张牙舞爪起来:“那不是牢笼,那是邢台!你们都要把我凌迟处死!我才不要回去!”
  耿老爷子几乎要气晕过去:“反正你也不要当我耿家的子孙,我现在便打死了你这混账!”
  没有想到来这一出闹剧一般的戏,扶桑静默地退到人群中,目光却依旧在窦南筝身上。
  窦南筝若有所觉,回过头来在人群中扫视一眼,却并没有看到什么。
  “你打死我!打死我也遮不住你们那些下作的旧事!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嫂子她……她那么好,你们……”
  窦南筝若有所觉,神色变得几分淡漠,看向耿峤:“你是说你兄长吗?那些事情,我都不在意,你又如何比我还在意呢?”
  当年,窦家三位侯爷被遣送会封地,兵权尽收,窦家树倒猢狲散,那些平日里低头哈腰连大气都不敢出的鼠辈们一个个都在她面前昂首挺胸起来。而她名义上的丈夫,耿峣,竟也如同这些庸人一般,对她态度渐渐改变。
  而一年多前,窦太后的驾崩,对窦南筝来说简直就是冰锥刺骨一般的噩耗。
  太后娘娘新土未凝,耿峣便不再如素日里一般起码给她面子上的敬重,一口气纳了三房妾室,还接了好几位舞姬在府里养着。
  若是在当年,窦家权倾朝野之时,莫要说纳妾,就是被其他公子哥拉去风月地里寻花问柳之时,耿峣也是规规矩矩,一点油水也不敢揩的。
  府邸里,那些扑风捉蝶之流平日里对窦南筝,有几分怕,但更多的,只是背地里的嘲讽。
  然而窦南筝也并不在意。她常常不在府邸,依旧握着兵权的她,并不需要任何人怜悯。
  但是耿峤面色却依旧沉郁着,良久,才说:“嫂子。唯独是你,耿家无论如何也对不住。”
  扶桑眉头缓缓的挑起,眼眸里一瞬间多出了狡黠与些许兴奋,刚刚抬起右脚欲往前迈一步,整个肩膀却被人往后用力一扯。
  “我刚刚想好的,你若是有胆子再往前迈一步,我便要把你这条腿弄折,彻底地。”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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