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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不为后 (辛十三)



  秋彤便笑,“姑娘快别这么说。奴婢是大公子玉岚居里的丫鬟,是大公子特命奴婢伺候姑娘的,也说一会儿就来瞧瞧您。”

  封锦岫闻言敛笑,再不想与他这懂事的丫鬟有多交流了。望望窗外的月色,弯弯的勾儿仿似能勾走乡愁的光景,实在广寒宫中不知岁,逍遥红尘几人回。

  她伸手捏着床沿边的青色斗篷,忽忆起岁小铃兰的日子,简单快乐。对比她今下的模样,什么时候能叫她午夜梦回一次,她便心满意足了。

  秋彤毕竟是先生的丫鬟,封锦岫担心她瞧出什么,便以肚子饿了为借口,出外透透气。

  秋彤只听她家主子多次提及这岫儿姑娘,当没想过姑娘对她也生了避讳的心思。立时就出去吩咐下面人备夜食。

  封锦岫搭着斗篷,就一身遇柳拂风的况景,摇摇晃晃摸到了苒芗居的院外。九曲桥的周围一圈荷塘残景,菖蒲秋茸茵茵抽条儿,满眼荒芜且沙哑无色的意境。

  虽然叶是叶,烛是烛,可左右掩盖不住枯老病死、萧条素濏的画外境。初冬一至,它们统统会被寒霜覆盖。

  封锦岫寻了个去处,坐在那里望空荡荡的水景发呆。水干净得如同面墨镜,黑洞洞的看不见底,仿佛这里就是最好的归宿。

  她掏出怀里的那只绣袋,繁琐的花纹是灯下一针针勾勒出来的。曾几何时也暗骂自己诸多不争气,没能坚持住自己那一丁点儿骨气。若既知他是祁姓家的子孙,万不该贪恋他的温言蜜语,就应该如最初一般不招惹不待见,老死不相往来。

  现在倒好,不光他是颗不确性的火药,竟还是要人性命的凶器。

  说什么及笄之时就是婚娶之日,她若再往前一步,还不是步了前世的后尘,跟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

  封锦岫腹腔内空空如也,否则就这一会儿犹豫不决的功夫,指不定臆气上头胸闷气短,一准又能急晕过去。

  她抓着那绣袋,毫不犹豫地扔进了池潭里。青色的织锦缎很快与水墨色融为一体,不消一会儿,那薄薄的一片即沉甸甸地压入了湖心。

  本以为这一切就当作从未发生过。可封锦岫不知道,就在不远处桥的另一端,刚巧有人路过,将这一幕净收眼底。

  ~

  从九曲桥收整了情绪,回到那屋内,蜡烛仿佛已经燃烬,漆黑黑的一片。外头的灯笼撒进一抹暗红,封锦岫这才瞧清脚下的路。

  秋彤是去了好一阵子,大约回来过,可想是又出去找她的踪迹去了。

  封锦岫解开斗篷,将发丝拨顺垂散下来,去黄杨木的二抽屉处寻找火折子。不巧逆光角落里,有个颀长的身影背对站立。叫她大吃一惊。

  “……先。”认出了祁令洹,封锦岫险些习以为常地脱口叫来。但一时想起他的身份,立刻干干咽了回去。

  祁令洹仿佛查获到什么似的,从那落地烛架的方向走入仅有的光线里,嗓音摇摆不定,“岫儿,你可知自己身子还虚着,不易单独外出。方才又去哪里了?”

  听闻秋彤的讯息,他托故从席间下来,将那些人扔在一边不管不顾。唯独担心她又在哪里晕倒过去,没人照顾没人喂药,身子一准拖出痨疾。

  当然他也能感受到姑娘今日的不同寻常,躲着他,怨着他。就如方才一样,连唤他一声“先生”亦是不情不愿。他忍不住想来见她,问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姑娘漫无目的地在抽屉上寻找折子,目光却不知该往何处放。

  半响才道:“不过随便走走罢了,洹表哥多虑。”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然不可否认方才温太医所言“郁结成疾”正与他脱不掉干系。若单单只是害怕重蹈上辈子覆辙,她何以痛苦纠结得食不下咽?

  还不因为他是先生!

  祁令洹瞧着姑娘缩在柜边的模样,根本据他千里之外。不由苦笑,不管是什么因由,索性胡乱解释了,“前阵子吏部递了侍郎职衔的考核,我一直忙着两司的公事,知道你要过来,便未抽出时间去看你,岫儿是不是……”

  这番话正又戳到了封锦岫的痛处。她冷笑一声,将之打断:“洹表哥青年才俊,前途无量,想必过不久便晋升兵部侍郎了,可喜可贺。岫儿没有什么怨不怨的。”

  祁令洹从未见过她这般倔性,当知事情并非他想得那样简单,必然是哪里出了岔子。

  因边走边靠近道:“不过半月,说好要去与你父亲提亲的,岫儿就算恼我什么,但别这样与我赌气生分。若是为称呼这个事儿,就当是我自作主张了,岫儿爱怎样称呼都成事,我无非跟奶奶解释一声。”

  封锦岫当是难受得如黄河溃决。
  
  若是一个称呼就能改变他的身份,她反而用不着抑郁添堵了。如他所说,他们已至谈婚定终身的一步,泼出去的水万难收回,交出去的情哪里说断就断?

  她已经认输了,一再为他突破底线,异想天开。可到了这最后,她再也输不起。

  除非她拿全家人的性命与老天作赌。

  “先生你看……”封锦岫低眼瞧着脚下的青砖缝隙,四四方方一圈围合,她将自己困在里头。抬起头道:“人和人之间原本就是就是两点一线,岫儿性子怯弱,与旁人的距离一直在这桎梏界外,越不过这堵墙。先生待岫儿有教养之恩,若先前叫先生误会了什么,您就当是岫儿年轻不懂事,莽撞犯糊涂了。有些事,还请再勿提榷。”

  不知为何,祁令洹迈过去的步子顿时停住。“教养之恩?”

  站在边缘之外,果然不再前进一厘。

  他到底是个稳重自持的,姑娘虽一向是被动接受了他的情意,他能引导着姑娘一步步向他靠近。可这一次,也算明明白白拒绝了。不勉强,不固执,这也算他能送给岫儿最好的体面。他应该这么做。

  一时缄默良久,二人皆未说话。祁令洹似乎思考着提步离去,可后退了两步,却又定定站在门窗边。

  很久后忽然道:“在外人看来,我有坐享其成的天大福分,可身在这个位置,我从未觉得自己真正拥有过什么。就算努力得来的,无一不顺遂他人的心意携取。他们想要,我尽可得来给他们便是。”他略略停顿,好有几分惆怅,“岫儿可知道,一生之中难得有次糊涂,我能遇见这个糊涂却已将它当作生命中唯独的一次。所以岫儿指的距离先生不是不懂,只是不想错失。若岫儿觉得先生有所冒犯,我唯希望你能理解。毕竟这样的下半辈子,也许是我想求而永远再求不到的。”

  封锦岫从这话中听出了几分寂寥的况味。高处不胜寒,能得万人敬仰必是付出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寒冬岁月。寂寞、怅惘,哪里又如外人所见这般光鲜亮丽?

  不知为何,封锦岫忽而十分心疼他。抛开先生这个身份,他与她其实有何区别?

  “岫儿……”他没有如她期许地那样转身离去,而是突破那微薄的距离,将她钳得牢牢实实。

  封锦岫看不清半昏半明里的他。只知腰肢为他箍去,红唇就这样狠狠地压过来她的唇上,没有章法地用力狂吻。从唇瓣的寸角侵袭入她的口中,缠着那点丁香舌尖,几乎要将她的整个儿魂魄吸到口腹中去。

  封锦岫欲想退出来,这一挣拧,祁令洹越加用情。指尖缠绕着姑娘的发丝,大半个身躯揉进他的怀中,仿佛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更加亲密。

  封锦岫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害怕地想要推开。却逃不过他的甜蜜搜刮,唇舌贴得愈近,眩晕一浪盖过一浪。

  封锦岫也想服软了,尤未想过要逃离。可最后一丝理智唤醒了她,情急之下她用力咬破了他的唇皮,腥甜的血很快融入舌间的浓意花蜜。

  祁令洹这才终于冷静下来。





第53章 朝局
  封锦云提前一遭回来,苒芗居外动静不小。祁令洹静静瞧着姑娘,为避嫌隙,赶在为人发现前便离开了。

  昏沉沉的屋内没有点着半盏油灯,封锦云踉跄着地摸到封锦岫的病床边。伸手一探,人不见了。

  “岫儿?”封锦云当以为岫儿是起身找茶水去了,必然走不了多远。细致去听这屋内之动静,谁料角落传来的竟是嘤嘤啜泣声。

  封锦云急忙寻声找过去,却见那哭得梨花带雨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小妹。

  封锦岫蜷在黄杨木柜的脚下,可怜巴巴地抱头恸哭,见封锦云寻了过来,宛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忘情舍义地扑进了她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四下无人,封锦云知她是在自个儿面下撒娇宣泄呢。可却不知她今日究竟是怎么了,前着在老太太那边昏厥过去,转头在深夜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若旁的人瞧见,还以为这忠勇侯府一家子欺负了她不曾?

  冷不然地,封锦云忽想起今日老太太待她的那般热络劲,想起萧宝珠暗示过她的那些话,这样串连起来,她竟摸索着道儿猜出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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