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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不为后 (辛十三)



  “岫儿,你同阿姐说句实话,你与祁公子,也就是你的先生,究竟怎么回事儿?”

  封锦岫呜咽的频率渐渐放缓下来,大约是陷入了回忆,可不消一会儿哭声越渐哽咽。哭求道:“阿姐能别提他么,我只想静静呆一会儿。”

  这么一来,聪明如封锦云自听出岫儿话里的默认,这才真真醍醐灌顶。

  “我一直以为,你是倾心于那温玉卿温公子。但我从未想过……”再怎么没想到,可岫儿已经承认了。封锦云震惊、悚栗、难以置信都没得区别,她终于知道岫儿在为何事郁结了。

  “岫儿是不是也领会到老太太的意思了?”封锦云忧心忡忡,“阿姐对岫儿说句实话,也叫你好安心。那祁家公子先不论门第高荣,我们封氏小族万没想过攀附显贵。就议你阿姐眼下的情况,我与余公子还有情结未解,对祁公子也仅仅心存感激,全然当作你的先生看待。岫儿千万别为这事儿伤心恼神,懂吗?”

  封锦云以撇清关系来劝慰岫儿,生怕姊妹间的情分为这点莫须有的小事搅和。

  可封锦岫却抹着眼泪摇头,“阿姐谬矣,我于他还不至为这个事介怀吃醋。可阿姐既然提起,我却也有肺腑之言叮嘱阿姐。”

  “如阿姐所言,这侯府的高门阔院素来讲究门当户对,权贵相互。与皇亲这种家族往来,或是鸡犬升天,然亦是双刃利剑。无论老太太是什么意思,阿爹阿娘如何作想,阿姐千万别忘了这一点。不单单是阿姐,就是岫儿、咱们全家,都不能和这侯府沾上边儿。至于为什么,且看看这京都党同伐异的形势,不出这一两年你也便能知晓因由了。”

  她含着眼泪将这些话一股脑儿吐了出来,当也顾不得封锦云看她的异样眼神。

  好在封锦云并不知道一两年后,京都风云如何变幻莫测。将这话听了一知半解,尤其担心岫儿再是口无遮拦,说出些个大逆不道的话。是以竟不知其意地点了点头

  “岫儿的意思,阿姐已经明白了。今日再别说这些个,阿姐的话你也记牢了,你且还病着身子,有什么事都先将病养好了再说。”

  封锦岫挤出一抹苦笑,可想她阿姐仍不知这里边的利害关系。

  ~

  隔了一日,这俞芳园的游玩却也为封锦岫的病情给耽搁下来。

  封林海与萧宝珠一门心思在女儿的身子上,老太太那边有心留客,却留不住人这一家子的归心似箭。却是可惜了。

  白日终于得空吃了顿圆满的午饭,所有人等难得到齐。太子座正席,依旧私服加身,玩世不恭,也命所有外人不得擅施大礼。祁令洹便在一旁作陪,相同的是儒雅风度,不同的是唇上一抹红痂尤添几丝残韵,叫人忍不住聚目多看两眼。

  封锦岫与女眷们另座一桌,择了背对的席位。欲装作若无其事地大快朵颐,怎奈何味同嚼蜡,没甚胃口。

  封锦云在旁见了,忍不住劝她多喝些开胃的汤羹。封锦岫抿了两口,仍如清水下肚,又将汤羹也撤了下去。

  祁令洹远远望着她们姐妹说话,眼波流转间,已私下命秋彤去备些糕点,道直接夹带进姑娘回府的马车内。这样,她路上亦能食之果腹了。

  一时宴毕,老太太命祁令洹送封林海等人出府。太子一人游手好闲不过,这会子非得跟着一块去凑个热闹。幸而老太太并不知晓此事,否则抢天呼地,决不会叫圣殿沾这档子屈尊的活儿。

  而他今日,好在是打扮低调从简。一身宝蓝色团花束腰裰衣,一双佛头青的素面旱靴,头戴八宝紫金冠,腰坠昆仑麒麟玉,已属利爽精神。

  若非有个储君的头衔在前,以他一惯吊儿郎当的性子,与祁令洹并肩一处,确如同个不懂事的晚辈无疑。

  封锦岫随着封林海回头道别,先是拜了这尊贵无上的太子殿下,而后是对祁令洹蹲了万福礼。

  祁永琂在宫中许久,此次一行全然指着祁令洹借太医的机会,当也没有摆身份架子的意思。面对一家大小的客套,他总归两句话:“好说,好说。”

  封锦岫因而一哂。

  上辈子虽与祁永琂交情不深,却知他为人亦是嫉恶如仇,直率坦诚的。

  只是未经风浪不晓人心叵测,又运势不济落得个死不见尸的结局。否则这江山社稷交由他之手上,又有祁令洹余辰辉这类肱骨之臣尽心辅佐,这皇位朝局也就轮不到孙氏与许氏插手介入了。

  封锦岫忽而想起曾经听闻过的风言风语。既擒不住这两派外戚的狼子野心,这祁永琂的死,未必不是有心人有意而为。否则,又哪里有以后那些事儿?

  这皇城里头果然血腥淹蹇。

  而祁永琂这边,不知为何姑娘这样盯着他细看。将这双生子好生辨别了一次,忽地想起晚前九曲桥见到的那人影子,因“嘶”了声儿,十分的困惑。

  这封家二姑娘标致归标致,可一会儿感时溅泪,一会儿悲天悯人,真真是个古怪的人呐。

  祁令洹没得理会这些。但见岫儿脸色一如纸白,知道她身子虚,没得叫她在外头风吹日晒。

  就命禹安帮去料理马车,亦多撑了张遮阳伞过去,“我瞧着岫儿的身子不妥当,伯父若是方便,需不需要侄儿送你们一程?我也好托同僚请两名太医来,再为岫儿搭脉开两副药调理。”

  不知为何,封林海有意拿目光询问女儿。见小女儿压着嘴唇艰濏摇头,当即婉谢了这好意。

  “不碍事,封某的邻居正是温太医的府邸,小女与那温家公子素来交好,这点小病也可自行料理了。”
  
  祁令洹怅惘地点点头,目送姑娘上了马车。与封林海两厢拜别,这一时望着车队远行至水平线外,竟就站在园子屋场门口,久久不愿离去。

  祁永琂惯是个大咧咧的,见人散去,屋檐下漫散地抻个懒腰,不时长吁短叹:“终于脑门儿清净了,我等着同你聊聊天也算等了大半晚上。原以为宫里才有这些个繁琐礼仪,没想你这侯府中也是这么多弯弯道儿。话说回来,我有好消息跟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祁令洹的性子当无可挑剔的,以致祁永琂亦与他推心置腹,当作无话不聊的亦师亦友。宫闱内的密辛事但凡他知道,从来知无不言,万事皆来向祁令洹请教。

  祁令洹心中徘徊,摆出张波澜不惊的表情,止断太子的话,因问道:“方才,太子在疑惑什么?”

  祁永琂怔愕,“方才?”

  想了半会儿,才知他这堂兄是指他“嘶”的那会子。就大喇喇将来龙去脉讲了清楚。无外乎席间外出解手,正撞见那封家二姑娘在九曲桥上静坐,仿佛往水池丢了个什么物件。如此,竟就觉得匪夷所思,判定这姑娘定是有什么奇葩的毛病。

  祁令洹听来无恙,心事沉了沉。掉头进回去园子,边走边道:“太子把要跟我说的事,捡着喜欢的说来吧。”

  祁永琂跟在后头,乐得嘴皮子打架,揣摩着如何叫他这堂兄欣喜一番。就装模作样道:“我与父皇上表,以四格六法考核为名,对京都的大官儿通通来次大核察。由我做监察御史的统领,是去是留都得凭我的喜好,不想父皇竟答应了。是不是涨气儿?”

  这件是他所谓的喜事。太子在朝中步履维艰,并非不懂这外戚掌权之大势。只因势单力薄,能力吃亏,在这上头只能见缝插针,寻着机会使力。这一桩考核大权,当是再难得了。

  可是政令不出宫,这却是眼下难堪的问题。些个小官可能不得不吃律史这一套,可真真的大主却是无人能动得。宫中有人庇护不说,少得六部尚书中任何一个,整个国家大约也会乱了套。哪位皇帝都不忍看到这种局面。

  祁永琂正是意气风发之时,祁令洹不忍去打消其意志,就问坏事是哪一件。

  祁永琂一张稚气的脸上写满恶趣,因随手摘来一朵丰菊,不停捯揪那娇滴的花瓣。咬牙切齿道:“前日他们说我老大不小,该是定门婚事。可不想各个都是会出主意的。孙蔚兰,我亲外甥女,才七岁,那老太婆简直就是神经病!”

  祁令洹这才有所意动。孙蔚兰一来是定远侯的嫡孙女,再来是太子长姐淳阳公主亲生,孙太后这样的安排怕是已放弃崇文帝之意,打算排布这下一代的势力了。

  见祁令洹好话歹话没得几句,祁永琂这下略感不安了。

  想一想,又豁出去道:“洹哥你只管瞧着,哪天把我逼急了,当叫老太婆一点颜色看看才是。”

  祁令洹大叫不妥,立刻四下一瞧形势,将他拉至旁的无人处开解。

  因道:“我且一直叮嘱着太子,只要太子是好生生的,这个天下到底是祁姓天下,总有柳暗花明一日。她们就算想上天,黎明百姓却是不答应的。养兵千日,太子何必于这个时候沉不住气?”

  祁永琂胸口一团火焰被浇了泼凉水似的,心想熄灭下去,可也止不住滋滋冒着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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