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那种悸动强烈的感觉险些让他失控,而她又睡得如此安稳,在她唇上稍稍吸吮一会,瞧她那甜美的睡颜,他竟舍不得弄醒她。
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没曾想她倒醒了。
冷却的火在她娇嗔的话音里又死灰复燃,黑暗中,他的眸子火热慑人。
扣住她的下颌,低头就是重重一记。
弦歌脑子轰地一响,唇上传来他微微粗哑的声音,“身子既然好了,你又没有睡意,我们来做点别的。”
弦歌懂他的意思,自那夜之后,他忍得很辛苦,她都看在眼里。
特别是这几日,他眸光火热,不停地暗示她,她又惊又惧。
那夜的噩梦在脑中逡巡不去,她恐两人在清醒的状态下坦诚相对,她怕自己会失控,再也舍不得离开他。
说来也好笑,哪怕这十几日,男人夜夜睡在她身侧,她却有一种错觉,这人不属于她,他迟早会离开。
“等......等一下......”男人的手挑开她的一带,手指滑进她的衣服里,粗粝的指腹摩挲她娇嫩的肌肤,她身子一颤,急急地捉住他的手。
“嗯?”男人从她颈间抬起头来,她舌头打结,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男人察觉她的窘迫,大手滑向她的背,轻轻安抚,“别怕,那夜是我不好,这次我轻点。”
“唔......”男人说完就封住她的唇,强势进攻,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弦歌被他醉人的气息蛊惑,渐渐迷失了自己,待她稍稍清醒,两人早已坦诚相见。
千钧一发之际,弦歌突然喊停。
修离墨脸色一黑,差点摔倒在她身上,他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弦歌知晓自己躲不过,况且她也有了反应,她尴尬道:“你记得轻点。”
她怕极了那个夜晚,不想再经历地狱般的折磨。
这一夜,男人像饿了很久的狼,食不知味,她被折腾到天际泛白。
连他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模模糊糊间,她感觉到男人拍了拍她的脸,低声笑道:“等我回来。”
之后她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在那个男人的带领下,她忘记了那晚的噩梦,喜欢上了和他缠绵的滋味。
可这男人越发肆无忌弹,常常逼得她哭着求饶,他似是爱极她哀泣的模样,她越示弱,他越兴奋。
弦歌气得晚上给他摆脸色,他却若无其事,她就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倍感无力。
入冬后极寒冷的一夜,竹霜殿内点了几个火炉,将屋子熏得暖呼呼,弦歌披着厚厚的狐裘,身上还裹了厚厚的棉被,慵懒地窝在榻上。
手里捧了一本小说,津津有味地看着。
“沐弦歌!”
头顶突然传来男人一声暴喝,震得弦歌手里的小说险些掉落在地。
“干嘛?”她茫然地抬头,男人眉眼含怒,双眸似是要喷出火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不要躺着看书。”男人抢过她手里的书,抬手往她脑门上敲去,嫌弃地看着她,“你看看你,坐没坐相,躺没躺相,成何体统?”
弦歌无语地揉了揉脑门,这人管得也太多了吧。
突然意识到什么,慌忙就去抢修离墨手里的书。
修离墨把手举高,她又躺在床榻上,一时抢不过,眼睁睁看着男人低头翻开他手上的书。
他的脸越来越黑,那双眸子似淬了冰,弦歌心惊胆战地观察男人的神色,思考着该怎么避开这人的怒火。
“沐弦歌,这是什么?”男人阴恻恻地看着她,将书递到她面前,弦歌看了一眼,脸色迅速胀红。
这是一本民间野史,关于和尚开戒的故事,她近来无聊,便叫吟夏去宫外搜罗一些。
这故事让她想起了清朝的情僧仓央嘉措,那些年因为好奇而去窥探那僧人的情史,她今夜突然翻到这本书,莫名感伤,闲来无事就翻开看看。
书里的爱情故事缠绵悱恻,那和尚一面心向佛法,一面又放不下俗世红尘,徘徊在纠结痛苦的边缘。
仓央嘉措说:“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她看得正起劲,不料这人突然出现,夺走了她手里的书,而他好死不死地,竟然翻到了和尚与红颜知己共赴云雨的那页。
这古人也歹开放了,将细节描写得惟妙惟肖,连她这现代人看了都脸红心跳,比起《金瓶梅》来,竟一分不差偿。
弦歌尴尬地瞟了男人一眼,见他漂亮的眸子染上了怒火,她伸手便去夺,男人冷笑着将手一扬,“啪”一声,书朝窗外飞去,落入了黑暗中。
“你干嘛呀?”弦歌一连心痛地看着窗外,那书她还没看完呢,也不知结局如何。
“淫僧!”男人阴冷地吐出两个字,旋即坐在她身侧,一把将她扯起。
弦歌收势不及,跌进了他怀里,讶异间,对上了男人阴骛的眸子。
“他是淫僧,那你是什么?”弦歌没好气地瞪着他,也不知是谁夜里缠着她索求,他还好意思讲别人。
“沐弦歌!你再说一遍。”男人重重捏上她小巧的鼻子,见她脸色通红,红唇微张,眸子暗了一下,他松开了手。
“混蛋!”弦歌揉了揉酸疼的鼻子,气这人下手没轻没重。
她低咒的声音落入了男人耳里,他危险地迷了眸子,“嘀咕什么?”
“没。”弦歌抬头,换上明媚的笑脸,“我说你比那淫僧厉害。”
拿他跟淫僧比?
修离墨嘴角抽了抽,无奈地将她裹紧。
这女人极畏寒,才初冬就狐裘加身,屋内又燃了数个火炉。
“嗯,待会儿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男人嘴角轻勾,手滑到了她的腰间,轻轻按了一下。
“你......”弦歌脸色一红,她原想恶心恶心这人,倒没想把自己赔进去。
他厉不厉害,她这几日深有体会。
在他火热的目光下,弦歌心惊胆战,她现在对这个男人又爱又恨。
爱他时不时流露的温情,恨他强烈的需求。
就在她想这怎么脱身时,男人突然道:“以后不准再看这样的书。”
弦歌见他眸子恢复了清明,松了一口气。
“嗯。”
他的怀抱总是这么温暖,大冷天的,他只穿了单薄的外衣,却不见他惧寒。
弦歌突然嫉妒起这样的体质,要知道,谁乐意裹得像球一样?
殊不知,修离墨有内力护体,体质较常人健壮,也不畏寒。
“今天你又去看皇后了?”修离墨将她的脚裹进怀里,手伸进被子里攥住她玲珑小巧的脚,替她运功驱寒。
她的脚很冰冷,弦歌起初尴尬了一下,这男人平日虽抱着她看书,可这么亲密的举动从没有过。
渐渐地,脚暖和起来,身子也不再这般冷,于是她心安理得地享受身边的大火炉。
“嗯。”弦歌轻哼一声。
男人皱眉,低声道:“以后不要去了。”
“为什么?”弦歌疑惑地看着他,那张没有面具遮挡的脸就这么落在了她眼里,她喜滋滋地勾勒男人的轮廓。
现在,他似乎不再畏惧那张脸,夜里一来就自动摘下面具,也不似起初那般避开她的视线,坦然地让她瞧。
见她身子暖和了些,他将手拿了出来,环在她腰际,低头道:“她怀有身孕,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娘家又没落了,谁不想将她拉下后位?这是皇帝第一个子嗣,稍有不慎,这皇家的血脉.......”
他没有再说下去,弦歌却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皇后那般美好的女子,被扔进皇宫这大染缸里,她独善其身真的很难。
何况她现在没有了靠山,若是失去了腹中的胎儿或是皇上的宠爱,那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你先前得罪了那么多人,还频频跑去栖凤殿,难保不被有心人利用。我这么说,你懂吗?”男人的声音严肃了下来。
他夜里虽宿在竹霜殿,可白日公务缠身,人又在宫外,若出了事,他也未必能及时救下她。
未免万一,她最好就不要涉入后宫这趟浑水。
弦歌轻轻点头,他的顾忌不是没有道理,可皇后那......
“对了,陷害你的人查出来了吗?”沉默一瞬,弦歌想起这事都过去大半个月了,以这男人的手段,该查出来了吧。
事发后的第二天,她跟他说起了夜里听到有人想陷害他,后经皇后提醒,才匆忙赶去华清宫。
这男人微微沉吟,让她不要管,他会自己暗中查探。
让弦歌疑惑的是,她听到那两个人说皇帝暗中授命,可修离墨却万般肯定不是皇帝。
且不论皇帝那一夜没有阻拦他离去,再者皇帝将太后看得比自己还重,怎会将太后牵扯进来?
这样的手段太卑劣,以皇帝精明的头脑,根本不会设下这样漏洞百出的局。
就算他最后真的做出了有损皇家颜面的事,单凭这件事,皇帝根本不能除去他。
他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他若是倒了,朝中必经历一番洗牌,那时内乱迭起,岂不给了敌国进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