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还没那么蠢。
“嗯,若我没猜错,就是那人了。”修离墨轻轻点头。
“谁?”弦歌好奇地看着他,就知道这人不是吃素的。
修离墨眸光锐利,微微眯眼,低头附在弦歌耳边,薄唇轻启,道出一个名字。
弦歌皱眉,“怎么是她?”
男人冷哼一声,“她兄长镇守北冥郡,而盛产藿香的北琅镇隶属北冥郡。这些年北琅镇大旱,藿香收成极少,以致上贡的藿香寥寥无几。藿香有安神作用,皇帝将大部分留给太后,赏赐了一些给皇后,自己留用一些。宫中除了这三人,再没人有藿香。”
“太后不可能损毁自己的声名,皇帝没那么蠢,我与皇后没有过节,她自然也不会。”
“所以就只有她了,她兄长在北冥郡,通过一些特殊渠道可以获得藿香。”弦歌听着男人讲得头头是道,顺口就接过他的话。
“嗯。”男人赞赏地看着她,忍不住在她唇上吮了一口。
两人纠缠一番,皆是气喘吁吁。
弦歌脸色微红,娇嗔地瞪了男人一眼。
“那皇后为什么要帮你?”
这是弦歌想不通的地方,而且皇后是通过她的手,提醒她,这么隐晦的方式。
这么多天,她旁敲侧击,皇后就是闭口不提,好像事情非她所做。
修离墨微微沉吟,眸子凝在她身上,“她帮的是你,不是我。”
“为什么?”弦歌讶然,她跟皇后似乎也没甚交情。
“沐弦歌,你当真不懂?”男人扣住她的下颌,恼怒地将她环在颈上的手扯下。
她懂什么呀?
弦歌眨了眨眼睛,迷茫地看着男人冷怒的眉眼。
“李君澜。”男人阴骛地吐出这三个字,咬牙道:“皇后是他姐姐,他对你的心思,你便当真不懂?”
李君澜是皇后的弟弟?
弦歌惊愕地瞪大眼睛,怪不得她总觉得李君澜的眉眼轮廓很熟悉,以为是面善的原因,却原来她见过皇后两次,对皇后的面庞有了印象,只是还不足以一眼就能看出两人相似。
“你别胡说,他对我能有什么心思。”弦歌无语地看着他,别以为她有多受欢迎,就她这长相,李君澜那般丰姿俊雅的人怎会看上她?
“我胡说?”男人冷笑,五指收紧,“你当初从鸿心殿出来,昏倒在秋水亭外,皇后怎就这么巧恰好出现在秋水轩?”
“秋水轩可是在后宫之外,而皇后向来鲜少踏出后宫半步,你沐弦歌以为事情这么巧?百年难遇的运气被你撞上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再生嫌隙
弦歌瑟缩了一下身子,硬着头皮道:“那次我跟李君澜才见了两次面,而且我那时那么狼狈,别人躲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就对我存了心思。况且我跟他不熟。”
“不熟?”修离墨冷笑,“你能耐大着呢,当初我跟你也不熟,你哪次出现在我面前不是狼狈不堪,我嫌弃过你么?”
弦歌一噎,他说得好像也对,可是他起初存了利用她的心思,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撄。
“就算李君澜真对我有点意思,皇后怎么会懂?难道他还跑到皇后面前诉衷肠啊?”弦歌越想越觉得不可能,都是这个男人胡思乱想。
“有可能。”男人眉眼冷骛,眼神凉薄,语气冷冰冰。
弦歌一抖,嘴角微微抽搐,还有可能,以为谁都跟他这么无聊,没事找事么?
男人眯眼,冷笑道:“指不定他就是瞧上你了,跑去皇后那请求赐婚呢。”
“你乱讲!”弦歌脸色一红,心里却没了底气,想到这男人先前多次告诫她远离李君澜,不然没好果子吃,那时他便知道了会发生这样的事么?
难道男人的心思比女人还敏锐偿?
修离墨冷冷一笑,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大手钻进被子里,隔着衣物揉捏她的柔软。
冷然沉怒的气息在她唇上辗转,伸舌席卷她清香甜美的津液,胸口的郁结得不到舒缓,在眼中燃气熊熊怒火。
李君澜!李君澜!
再从她嘴里听到这名字,她就死定了!
弦歌浑身战栗,承受他窒息狂怒地吻。
男人微微喘气,扯开挡在她衣襟上的狐裘,埋头吸吮她洁白修长的脖颈。
弦歌咬牙,身子瘫软在他怀里,突然想起什么,闷声闷气道:“如果皇后是看在李君澜的面上提醒我,可这行不通啊。她怎知道我会通知你?”
“难道她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弦歌一惊,赶紧推搡在她身上煽风点火的男人。
“沐弦歌!”男人被打扰,恼怒地抓住她的手,漂亮的眸子染上了***。
“我跟你说真的。”弦歌急急道,偏生这男人淡然睨着她。
她瑟缩了一下,被男人扯开了被子,风侵入衣襟里,很凉。
男人冷哼一声,一把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皇宫里本就没什么秘密,你以为皇后就这么简单?她若是没有一点手段,怎么可能坐稳后位这么多年?”
弦歌脸色一僵,皇宫既然没有秘密可言,那他夜夜来她竹霜殿.......
“修离墨,你保密工作做好没?”她紧张兮兮地抓住他的手。
“嗯?”他歪头思索,似是不解她的意思。
弦歌急道:“会不会你夜宿我这里的事,已经被人发现了?”
她已经许久没有出竹霜殿了,也不知外面到底有何风言风语。
她虽不甚在意,可毕竟人言可畏,若传得难听,会不会影响到这男人。
男人轻嗤,“你现在才意识过来,会不会太晚了?”
弦歌苦着一张脸,男人悠然的声音飘入耳内。
“任我有通天本事,你这竹霜殿上下十余人,我也堵不住她们的嘴。何况她们当中又有几个是心向着你的。”
这么说,她竹霜殿有眼线,他们的事已经传出去了?
她早便知道,这人夜夜来,殿外的十余名宫女怎么可能没发觉。
“那你还夜夜来?”弦歌气得脸色通红。
“知道又如何?”男人捏上她的下颌,皱眉道:“难不成你还想留着名声找夫婿不成?”
“可你把我名节毁了......”
“你从来就没名节,如今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定然会安分许多,也不会有人敢向你提亲,免去了我的后顾之忧,一举三得,岂非很好?”
“一举三得?”她为什么只听到两得?
“嗯。”男人声音暗哑,眸光幽暗了下来,含上了她的唇。
弦歌脑中轰地一响,突然意识到这男人说的第三得是什么了。
男人将她压在榻上,迫不及待地去解开她的狐裘,丰润的唇上荧光闪闪。
被子垫在身下,男人覆在身上的躯体传来热量,体内升起了一股热流,弦歌轻轻闭上眼睛。
男人修长的指在她身上滑过,引起阵阵颤栗,突然口中一凉,男人的长舌顶到了喉间,有什么东西滑入了腹中。
一个激灵,弦歌顿时清醒,将他推离,皱眉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避子丸。”男人眸光灼热,喷出的气息魅惑诱人,他的鼻尖甚至抵在她之上。
弦歌脸色一红,嗔道:“先前不都事后吃的吗?”
男人勾唇一笑,“这是阴昭才研制出来的,对身体无害,还能补身子。”
怀里的她面容灿若桃花,男人喉间一紧,一股热气冲向小腹,低头又要吻上她的唇。
她急急伸手抵住他,脸色一瞬煞白如纸,身子微微颤抖。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他猛地起身,将她揽进怀中,语气担忧,带着一丝寒战。
“修离墨!”她哭丧着脸,伸手抓住他的手。
他反握住她的柔胰,额头轻触上她的眉心,“我在。”
“我们第一次的时候,回来后,我忘记吃药了,肚子里会不会有孩子了?”她紧张地捂住小腹。
她虽然爱他,也不介意有他的孩子,可是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她还年轻,不想被捆绑住。
何况他们现在这是苟合,要被浸猪笼的。
按这男人的意思,他还没娶了她的心思。
越想越荒唐,这都是什么事,为什么就心甘情愿让他得逞了呢?
“放心,不会有孩子的。”他松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
“你怎么知道?”她懊恼地看着他,“我的月事很久没有来了。”
这是她最担心的地方,她的月事向来不准,她也没甚在意。
可刚才吃了那避子丸,她突然想起第一次没吃药,而且月事一个多月没来了,若真的有了,那该怎么办?
她突然慌了,这身子才十八岁,如果这男人不想要孩子,那她不是要打掉?
不行,这是她的孩子,她不会放弃。
“修离墨......”她无措地拉住他的衣袍,眸中殷切凄楚,希望这男人看在她的面子上,别让她打掉孩子。
“别乱想,我说了不会有就不会有。”男人皱眉抚上她的脸,替她揾去眉心的褶皱。
“可是......”弦歌舌头打结,她这么急迫担忧,为什么这男人一点都不担心?
她觉得很委屈,是不是男人都这么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