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侍书在为自己鸣不平,萧清瑜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等墨迹干来了继续翻看账册,只道:“圣人身边不缺药林圣手,本宫也不过走个过场罢了。只要圣人一举得男,本宫也有东西可以期盼了。”
这样的娘娘更叫侍书伤心了,别人或许不知萧清瑜心中曾爱过官家,可是她还能不知道吗?官家凭什么这样左右着娘娘呢?
娘娘目光里的哀伤是欺骗不了人的。
第二日一早,椒房殿果真热闹的紧,不过,前殿热闹罢了,众人皆未见到怀有龙嗣的圣人,直到昭阳大长公主来了,圣人方从内殿出来。
“圣人龙胎三月未满,神思不继,尔等还确定要继续叨扰?”昭阳就是昭阳,一句话,众妃皆不敢言,放下礼品纷纷告辞。
刚刚还一本正经赶人的昭阳大长公主,扭头对着攸宁就将带的礼物拿了出来,整整两大箱子,一箱女童一箱男童。
攸宁看了不禁失笑:“母亲,朝臣上下都盼着我一举得男,怎么你还给我准备女娃衣物,不怕被御史参吗?”
“男孩女孩有什么要紧,都是娘十月怀胎生下的心肝宝贝!”昭阳感受到了攸宁心底的害怕,轻轻抱住了攸宁,有节奏的一下二下拍着她背。
继续道:“先女后男,才好凑个好字,有你父亲在,有我在,有宋家在,朝臣哪里敢嫌弃是公主?怎么也是官家的第一个孩子!”
想了想,又补充:“要是赵煦敢嫌弃是女孩,那就让公主跟我们姓,看他敢嫌弃不!”
攸宁心底甜丝丝的,她以后也要向母亲对她一样的对女孩好,世界上或许真的心灵感应也说不定,她就觉得怀着的,是个萌萌的小女孩,长的极像自己。
七十|
众妃被昭阳赶出椒房殿后,官家的赏赐就到了,站在门口的众人,刚好就见了如流水般抬进殿里的物什。
王良妃一把拉住跟在宫女旁边的领事太监,问:“这样大的排场,公公可透露一点,都有些什么?”腕上的镯子手里顺势褪到了太监的手里。
太监手一翻,镯子便不见了,只见他满脸堆笑的道:“回娘娘的话,小人是奉吉祥公公的令来的,这盖子里的东西,小人实在是不知道。”就这一句,又提点着抬着端着东西的太监宫女都小心着些,走远了。
收下镯子的人说话依旧滴水不漏。
什么也没有问到的王良妃,气的直接将手中的帕子丢在地上,她碎了一句:“不就怀了个孩子,有什么了不起?”
“王妹妹慎言,那可是官家与百官盼了许久中宫嫡子。”谢卉儿款款走到良妃身边,掩唇而笑:“是了,妹妹还是处子之身,当然是不会懂的了。”
“你......”王良妃气极,反唇相讥:“不过是圣人身边的一条狗罢了,还真以为人家当你是好姐妹?”素日沉静尔雅的样子都不见。
成功戳到了对方的痛脚,她怡怡然的俯身凑到谢卉儿的耳边,轻声道:“五十步笑百步,姐姐,你的那些事情,真当我不知道吗?”
看见对方笑脸皲裂,心情意外的就好起来,王良妃笑容灿烂的走了。
虽是小声的耳语,但足以周围人听得一清二楚,纪修仪只当做没有听见的样子,对着侍女说了声“走吧”,没有任何的存在感。
萧清瑜也盯着王良妃的身影看了良久,又深深的望了眼谢卉儿,亦走了。
“娘娘?”朝霞上前唤了句。
飞快整理好表情的谢卉儿,什么也没说,眼底狠厉愈浓,稠的深不见底。
嘴角重新扬起的笑意,无端使朝霞刚到一阵的严寒,抬头看着炙热的阳光,心底一阵阵的发寒。
而自回合欢殿王良妃,口舌之利的喜悦早就消失殆尽,满面的不虞,她入宫已好久,可自她入宫起,各样的朝政之事绊住了官家的脚,嫌少有入后宫的时候,便是入了,也多是椒房殿与曲台。
好像是,官家早已遗忘她。家族的压力日益增重,尤其是圣人宣布怀孕的时候,父亲直言,若是她不能尽快取得官家的喜爱,王家必然是要重新送人进宫争宠的,而,她不想当一个弃子!
官家的目光一时半会绝对不会到她身上,那么只有圣人肚子里的那个没了。
“来人!”王良妃大声唤道。
殿外的侍女听到声音立刻便进去,道:“娘娘又何吩咐?”
王良妃奇怪的看了一眼来人,问:“佩兰呢?”眼前的人的脸庞,陌生的紧。
“奴婢名唤佩荷,今日宫中大赏,佩兰姐姐跟着娘娘回来后,便去领合欢殿的赏银了,姐姐叫奴婢守在殿外等候娘娘吩咐。”那人低着眉眼,恭顺极了。
“佩兰回来后叫她来见本宫。”王良妃倚上美人靠,闭目休息,很累的样子。
佩荷识趣的退下。
又说多日之后的边关,王启收到了妹妹的信的时候,只觉两眼一昏,他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但是,妹妹处境艰辛,实难沉静。
好在召诏王还在,王启急色匆匆的便寻了过去,开口便问:“王爷,臣下想问,后宫女子生活如何?”
召诏王想也不想,直接回道:“锦衣华服、珠玉美食、仆侍环绕、兵不血刃、行尸走肉!”二十字还是他家娘子总结的,召诏王深以为然。
王启的重点都在了后八字,心慌意乱,直接跪地求道:“臣下求王爷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救一救小妹。”
如此大礼,召诏王也不敢叫身怀战功的将军久跪,忙扶起王启,问:“宫中的良妃娘娘是将军之妹?”眉头锁起,什么样的情况值得边关的将军如此着急,后妃的手是怎么伸的这样长的?
“臣虽出身王家,但也是庶出的庶出,姨娘去的早,臣下与小妹相扶相依才走到今天,当初小妹入宫臣阻止不得,但如今,实是不愿她继续在那吃人的地方受苦!王家一直对小妹施压,宫中的尔虞我诈小妹也实在是应付不得。臣求王爷回京,多照拂小妹一二。”王启道,字字情真意切骗不了人。
可叫召诏王苦恼了,他怎么帮一个后妃?是叫官家去睡她还是不睡她?
王启当然看的出召诏王的意思,于是道:“臣没有别的要求,只求召诏王使人看顾一二,臣下只求他日归京时能与小妹一聚。”
听此言,召诏王果真点头应下。殊不知身旁人真正的打算。
山阴关的星月总是特么的明亮,星尘满布,王启看着头顶星空,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吩咐身边的侍卫:“给王家送信,宫里有阿嫒就够了,别的心思最好都歇了。”
至于阿嫒,端看官家怎么看重他的价值了,若是还用的着他,阿嫒的日子就不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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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一脸嫌弃的翻看着太监宫女手里的赏赐之物,明显不是很满意赵煦的心思:“孕期凶险,就送这些身外之外?”
领事太监生怕办砸了差事,忙赔笑道:“都是官家亲自勾选的,都想着圣人的喜好,每一样都价值连城,也就只有大长公主这般眼界才会不屑一顾了,官家还说琐事处理好之后,立刻就来陪圣人娘娘。可见官家对娘娘的重视之意了。”
“你这嘴倒是比那吉祥会说,难怪官家会派你来了。”昭阳轻笑,也没有别的意思,让人领赏退下了。
正巧着,张德顺自外面跑进来,跪地道:“娘娘安好,殿下安好。奴才查明了各宫动向,唯有合欢殿与飞羽阁,动作颇多。”
“飞羽阁?”攸宁站起疑问。王家有动作不难解释,但是卉儿......
“是,”张德顺应道,“德妃娘娘好似和废妃陈氏走的很近,不过没有要对娘娘出手的意思,奴才无能,看不透。”
“陈氏?那不是早疯了?”昭阳忙去扶攸宁,示意其别激动。
“奴才试过陈氏,那的确是疯了,那儿没有宫人照顾,也不知是怎样活下来的,德妃娘娘隔几天总会去那儿,带点吃食衣物的。”张德顺道。
攸宁示意昭阳不用太过担心,兀自道:“恐是卉儿心地善良不忍陈氏吃苦罢。”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对自己来说,是安慰还是欺骗。
昭阳看了眼攸宁,仿佛要看穿攸宁所有的小心思:“说说王嫒有什么动作吧!”
“良妃娘娘送了消息出去,但是不是往王家的,而是,出城了......”出城是到了哪里,张德顺无能为力了。
出城了还能是哪里,必是山阴关了,王嫒到底是想干什么?千里之外的王启可以做什么。西南都护使无诏不得归京,王家的算盘又是什么?
走到时候,昭阳总是还有些放心,千叮咛万嘱咐的,恨不得几个月都待在椒房殿。弄得的攸宁无可奈何,只得到:“母亲放心,女儿身边有沛香懂医理,那些毒物一般都进不了女儿身。赵煦对这孩子也是重视,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更何况.......”攸宁的眼神朝湛蓝的天空望去,那个方向正是萧清瑜的曲台,“若真有什么事要去做,自是有人去,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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