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啊!”
“哎,我不敢看,你帮我瞧瞧她有没有影子。”
“大半天皇宫内怎么会闹……哎呀我也不敢看……”
两人明目张胆地窃窃私语。
但即使这个宫女听得很清楚,面前两人就是在谈论她,她也可以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毫不在乎地自述她的来此地理由:“奴婢是奉命而来,请二位配合一下。”
安常挑眉,打官腔?当着他的面,跟他打官腔?
好呀,这他还真不怕。
“奉命?奉谁的命?咱家可是御书房的人,其余宫殿的主人管不到我这。”安常傲慢地说。
谭鸣鹊啧啧称奇,低声道:“你认真要抖威风,还真是挺厉害的。”
安常极力掩饰内心的得意:“是吗?”
“不过我有个问题啊。”
“你说。”
“要是这人奉的德太妃的命令,她管不管得着你啊?”
安常:“……”
他当初真是应该叫安惠来追她的,现在也就不用忍受被她笑眯眯戳痛处的痛了。
陌生脸宫女看了两人各自一眼,仍旧面无表情:“请问这位公公怎么称呼?”
安常道:“我姓安。”
“安公公,此事与你无关。”她看向谭鸣鹊,“你姓谭?”
“对。”
“那我找的人就是你。”
“等等。”谭鸣鹊笑道,“你好像忘记告诉我,你是奉了谁的命令?难不成真是德太妃?”
“我想你误会了,派我来此的人,当然不是太妃娘娘。”
“那是……”
“奴婢是冰轮宫的人,今日,淑妃娘娘听说您入宫了,特意召见您去见她。”
噼啪!
可惜今天没有雨,天空中并未响起应景的雷。
但在谭鸣鹊的脑子里,爆开了翻天覆地的奢华礼炮,一着三百响。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她僵住了。
这种尴尬的局面,总是需要有一个人来打破,往日都是安常,但今天他异常的安静。
因为他的脑子里,也响起了同一个礼炮,那个一着三百响的奢华礼炮。
伴随着噼啪声,他的脑子里浮现出一段对话。
——“朕有一个小小的任务给你,你能不能帮朕做?”
——“不知陛下让奴才做的是什么事?”
——“朕要你小心一个人,绝不能让她接近昔寒。”
——“不知此人是?”
——“淑妃。”
那时,他听到这个名字,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就像现在一样。
“不行!她不能去!”安常比谭鸣鹊更快回过神,他肩负重任,还真不敢发呆发到让谭鸣鹊被这陌生宫女带走。陛下会撕碎他的!
安常展开手臂,拦在谭鸣鹊身前。
宫女笑着对他说:“安公公,此事与你无关。”
“她也是御书房的人,你能随便带走她?我不准!”
“安公公,这是淑妃娘娘地命令。”她瞪大眼睛,目光中胁迫之意毫不掩饰。
但安常无所畏惧,他也有靠山:“我不准你带走她,这是陛下的命令。”
“陛下?他怎么可能会管一个小小的宫女?安公公,我看是你拿着鸡毛当令箭,甚至是假传旨意吧?”宫女冷然说道。
安常笑道:“你以为这宫女很普通吗?陛下亲口说的,她救过他的命!怎么,你敢说陛下地命不值?”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宫女忽然沉吟起来。
安常愣住:“不过什么?”
“不过你的废话太多了。”话应刚落,宫女猛然正面扑来,一手勒住他的脖子,另一手在他后颈某处猛然一掐,他便闷声不吭地昏倒在她怀中。
宫女将安常轻轻放下,走向谭鸣鹊,“谭姑娘,淑妃娘娘召见你,你跟我走吧。”
“来人啊!救命啊!有刺客——”谭鸣鹊放声大叫。
她的嗓音很尖,但附近的邻居实在太少。
宫女不耐烦地扑过来,三下五除二又把她打晕,扛在肩上,大喇喇走回冰轮宫。
……
御书房。
安惠孤零零地坐在偏殿,仔细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前途无光。
在谭鸣鹊离开后不久,沈凌嘉也出来了,并表示要回卧室去休息。
皇帝的卧室当然不会简单在御书房里搭一张床,如果要从御书房到他的寝宫,就算坐轿也要一阵工夫。
让安惠觉得震惊的是,沈凌嘉说他要自己静静,叫安惠留在御书房,他独自返回。
那他算是被抛下了吗?
从前不是安常就是他服侍沈凌嘉,现在沈凌嘉不带他俩,莫非是觉得他们做事不够尽心?
安惠破天荒地开了一坛酒,没用酒杯,抱着酒坛子喝。
“安惠!”
他醉醺醺地循着声音望去:“谁?”
“是我,安惠!陛下呢?”
“你是谁啊?”
“我是安常!我问你,陛下呢?”安常没喝酒也晕乎乎的,那个陌生宫女也不知道掐了他哪里,他一下就晕过去了,好不容易苏醒过来也还是晕晕乎乎,不甚清醒。但当安常一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就马上赶来了御书房,他心中着急得要命,“别喝了!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沈凌嘉就叮嘱他这么一件,如果他还没做到,事后就死定了!不是感叹,是真的死定了!
“他……嗯……”
“扑!”
一盆凉水从头浇下。
“你醒了吗!”安常拧住他的耳朵,在他耳边大吼。
光是做这些动作,安常就觉得脱力,要不是晕到没有力气,又不敢轻信旁人,他早就自己四处奔跑去找沈凌嘉了。
“你疯啦?”安惠抹一把脸,浑身一抖,这可不是什么大夏天!
“醒了是吧?告诉我,陛下呢?”
“他回寝宫去休息了!”安惠一愣,“对了,你不是追鸣鹊去了吗?怎么你在这,她呢?”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安常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安惠,你要帮我,不然我们同归于尽。”
“你冷静点……”
“我现在浑身没力,说不定什么又要晕过去,只能靠你。安惠,你要马上去找陛下,告诉她,有个人奉了淑妃的命令带走了谭鸣鹊。一定要告诉她,现在谭鸣鹊多半就在冰轮宫中。”
“淑妃?”安惠震惊,“她怎么会无端端招惹那个疯女人?”
“嘘,有什么疑问,以后问我,再不告诉陛下,迟了,就完了,安惠你听着,如果我死了,我一定拖你同归于尽,我一定要告诉陛下是你拖延时间……”
安常的语气怨气冲天,不像是濒死,像是已经死了十八年。
“好好好你别发疯了,赶紧睡,我帮你传这消息。”安惠吓了一跳,赶紧打断他的话。
虽然他还是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安常脸上的恐惧是真实情绪,或许这真是一件大事,“我跑快点,应该来得及。”
还磨磨蹭蹭说废话?
安常气得猛然推他一把:“快去!”
☆、沈凌嘉的觉悟
安惠走出偏殿下台阶的时候,稍微慢了一点,后面就传出安常的怒吼:“安惠,你要跟我一起死?”
“你真的疯了是吧?”安惠惹不起他,只好拼命往外跑。
这么一番狂奔,倒真像是有十万火急的事,又比如身后有一只大虫在追他。
安惠撒丫子在皇宫的一条条长廊中疾奔,要不是他全程闭着嘴,但凡出点声,一定有人会怀疑来了刺客或是白日走水。
也幸好安惠这张脸在宫中通用,大家都认识,不然他早就被巡逻的守卫按翻在地了。
有相识的人大胆拦了他一把:“安公公,您这是上哪去?出什么事了吗?”
“有空再说!”安惠跑得停不下来。
他怎么停下来解释?这事根本说不清!
安惠一路狂奔,终于跑到了沈凌嘉的寝宫。
看着牌匾上烫金的养心殿三个字,安惠差点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终于到了!
从御书房一路跑过来,安惠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第一反应不是马上冲上阶梯拜见陛下,而是先倒在地上死死地喘足一口气。他真是上辈子欠了安常的,那么怕他一句威胁干嘛!
但安惠还是如约地跑到了。
“呼……呼……”安惠把双手撑在膝盖上,用力地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把身上跑得乱了的衣服仔细整理一番,这才踏着阶梯往上爬。
到得养心殿前,门前有一排守卫,从门口开始,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一路排开,将整座养心殿围绕在中央。
门边还站着一个太监,比安惠高了一辈,是专门守在养心殿的公公,名叫李丘。
“安惠,你怎么跑得这么着急?”李丘笑眯眯地问。
安惠咳嗽两声,清了嗓子才说:“李公公,我是来求见陛下的。”
“陛下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吗?”李丘问。
“他休息了?”安惠犹豫一下,恳求道,“李公公,麻烦您一件事,帮我递个消息进去,告诉陛下我有要紧事,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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