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表现,却彻底吓着了萤草。
阮星的异动,都被萤草看在眼中,她明明想要说话,却突然不能说,又动不了,这是什么蹊跷法门?萤草震惊地看着阮星周身——虽然阮星感觉到那人是从她背后暗算,但萤草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人有诡异举止,可是,这种时候,有谁非要阻止阮星打断这件事?不就是那个黑衣人?
她现在就在殿中!
可是,她明明知道她在这里,却仍然找不到她!她当着她的面让阮星不能动弹,这是不是一种警告?
萤草太害怕了,此刻,她的头脑异常清醒,昨夜黑衣人教过她的话,她一瞬间全都想了起来,一句都不敢少,一个字都不敢复述错!
“回禀娘娘!”惊恐的萤草声音不自觉提高,“此人是单独被接入宫中的,一进宫,就得见天颜,我们都在议论这个宫女呢!”
“单独被接入宫……得见天颜……”淑妃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沈凌嘉这是在做什么,竟然让人传出这种消息,甚至没人去管,这是当面打她的脸吗?淑妃咬牙问道,“你说这人是个宫女?她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回禀娘娘,她住在御书房附近,据说,是安常公公特意给她选的地方,说,离御书房近是最重要的。”
“安常是吧……对了,你还没有说,她叫什么名字?”
萤草环顾四周,仍然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像那黑衣人的女子。
她深深吸口气,抱歉了鸣姑娘,“这个宫女,好像叫什么……鸣鹊。”
“哗啦!”
淑妃猛然一手将桌上的东西统统都扫到了地上,双目赤红:“谭鸣鹊?”
熟人。
仇人。
死敌。
淑妃的表面,很容易让人往这方面猜。
无论那位谭鸣鹊是什么背景,恐怕,面对发了疯的淑妃,她都死定了。
萤草呆呆地低下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愧疚?歉意?但都没有用。
这冰轮宫里,没有人能阻止淑妃。
“谭鸣鹊……好,新入宫中,连本宫都不来拜见?”淑妃冷笑一声,“来人啊!给本宫抓来那人瞧瞧?”
其实,就算她是妃嫔,也不可以去御书房“抓人”的。
但此刻,没有人敢提醒她。
一个陌生面孔的女人猛然站出来,在淑妃面前跪下:“奴婢遵命。”
淑妃根本不在乎是谁去抓谭鸣鹊,她气得发疯,只要把那人抓来就行!
怪不得陛下这么久没有来见过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去!”她指着门外,“不计代价,本宫一定要见到她!”
“是。”宫人恭敬地行礼,翩然而去。
萤草瞪圆了眼睛,头死死地垂下,不敢抬起。
她认得这个声音!就算撤去了蒙面的黑布,就算清亮不再掩饰,她依然能认出来。
那个威胁她把谭鸣鹊的存在告知淑妃的人,就是她!
此刻黑衣人亲自去抓人了——
萤草不由得开始后悔,她到底被卷入了什么事件中,是不是掉进这个坑就再也不可能爬出去?
她只是想活。
她只是想要活着而已!
……
御书房。
励王阴着脸离去,走的时候,谁都没多看一眼。
谭鸣鹊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难道他们吵架了?”
安常准备进去服侍,没多久又退出来。
“鸣鹊。”
“啊?”
“叫你。”
“叫我干嘛?”
“别装傻。”安常努努嘴,“陛下叫你进去。”
“我?”谭鸣鹊可整整一天没跟沈凌嘉面对面了,现在单独见他,她很尴尬。
“对,快点。”安常拽着她往里走。
谭鸣鹊暗暗高兴,看来安常也在,那这就不算是单独见面。
她正庆幸时,被安常一把推进御书房,他随后在外面关门。
谭鸣鹊的表情顿时从天跌到地。
“怎么,怕我?”沈凌嘉指着昨天那个位置,“坐。”
“……是。”谭鸣鹊看他的笑容左右都觉得不对劲,但更不敢反驳,只好走过去坐下。
她悄悄偷看沈凌嘉的表情,又是昨天那么认真,严肃。
今天又要说什么正经事?又要问什么问题啊?
“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来了。
谭鸣鹊做好准备,沈凌嘉却又改口:“不,我先跟你说一件事,你听了,再回答我的问题。”
“好。”谭鸣鹊的笑容准备已久,恰好的上挑弧度,完美露出八颗牙。
但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你知道刚才励王来找我说了什么吗?”
“我没偷听。”谭鸣鹊马上说,“我特意站得很远,安惠安常都能给我作证。”
沈凌嘉笑笑:“我没说你偷听,励王来找我,谈了些赈灾的事情,他说要给那些灾民捐款。”
“哇,那他人不错啊。”
“你也觉得他人不错?”
“这些贵人很少肯主动从自己的银包里掏钱出来赈灾的。”
“也是,这样说,他人很好,很适合。”沈凌嘉点点头。
谭鸣鹊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很适合?”
“很适合你啊。”
“他是励王,又不是一件衣服,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谭鸣鹊越听越糊涂。
沈凌嘉低头苦笑,接着道:“你不知道,两个人也可以相互适合吗?说完赈灾的事情以后,他求我帮他赐婚。”
“哦,恭喜他。”
“不用恭喜他,是我恭喜你们才对。”沈凌嘉终于挤出一个笑容,“励王求我,给你们赐婚,让你嫁入励王府,做励王妃。”
“什么?”谭鸣鹊往后一倒,从椅子上滑下去,两股力量加在一起,跟椅子一起往后摔倒。
“昔寒!”沈凌嘉立刻从书案后面走出来,“你没事吧!”
谭鸣鹊呆呆地坐在地上,背后靠着倒下的椅子。
她背上火烧火燎一般的痛,但她不在乎,她只是震惊地问他:“你说什么?”
☆、痛快的自白
“他求我,让我赐你嫁入励王府……做励王妃。”沈凌嘉咬紧牙,重复了一遍。
谭鸣鹊愣怔片刻,突然爬起来,又跪下去:“求陛下收回成命!”
“你不愿意?这就是你的答案?”沈凌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不愿意!我不想嫁!”
“……那就不是他……”沈凌嘉声音极低地自言自语道,他的语气中有疑惑,不解,“那到底是谁……”
“陛下!”
“好,你不要着急,如果你不想嫁,我不会替你答应。”沈凌嘉摆摆手,“我已经告诉他,要不要嫁入励王府,不是由他决定,也不是由我决定,是由你决定。昔寒,你究竟喜欢谁,你想要和谁在一起?不是他,是七弟?英王?没关系,如果你喜欢的是英王,我也成全你。”
“陛下……”
“你放心,我不会因为昨天一点事情就生气,没什么好生气的。就算我们没有缘分,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幸福的后半生,只要我能给你。无论那个人是谁,高官?王侯?你不用怕,能给你撑腰的人是我,你喜欢谁都可以,我一定能让你如愿以偿。”沈凌嘉越说越认真,可越认真,就越执着。
他的神情越来越飘忽,他根本不在意谭鸣鹊的反应,他只是想把自己心里准备好的话一鼓作气地倒出来。
他担心,一旦停下,剩余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昔寒,只要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你想和谁成亲都不用在乎他的身份,他的地位,有我给你们赐婚,任何人都必须答应。你不用怕将来的日子会过得不痛快,我会下旨,决不允许那人沾花惹草,私自纳妾,娶了你,就要一心一意待你。”
“陛下!”
“你不要担心,告诉我,他是谁?”
“先生!”谭鸣鹊压低声音,缓缓问道,“您现在真的明白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
“我成全你啊。”
“您是疯了。”
“我的脑子很清醒。”
“那您就是清醒地疯了。”
“你现在想不到是吗?没关系,慢慢想,我不着急,我等你。”沈凌嘉指着门外,“你先回去休息。”
谭鸣鹊到现在都是浑浑噩噩,能跟沈凌嘉问答几句,已经费劲脑力。
她现在十分震惊,也十分混乱,她觉得她恐怕真的需要一个清静的地方仔细休息,认真想想。
“好。”她点点头,“那我先走。”
“你仔细想想。”
“您也最好用冷水洗下脸。”谭鸣鹊迂回地指出他头脑发热的问题后,从书房离开。
安惠和安常一直为御书房内的动静感到好奇,见她走出来,同时张口:“出了什么事?”
“安惠。”谭鸣鹊挑了一个长得最可靠的,“你去太医院请一个大夫来,给陛下诊治。”
“陛下生病了?”
“有没有生病,太医说了才算数。”谭鸣鹊有些可惜孙大夫没入宫。
连奇毒都能治好,孙大夫的医术可见一斑,或许沈凌嘉的脑病,真得找孙大夫来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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