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这半个月了解的,她真是也要让骗了呢。
她没有回应拜倒在地上的女子,只转身,“格珠,把人领上来吧。”
只见一个格珠将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领了出来,那男孩眼里是仇恨的光芒。他亲娘死的有问题,他可不仇恨?
见着格珠领人出来,她转身进了坊子,剩下的可再不关她的事了,众人的心中自有一把秤。
这个小男孩她是自今天早上打算去坊子就派人找来了的,至于为什么她能提前知道这个小男孩儿的作用,那群人都在坊子附近转悠半个月了,她也是想不知道这一群人的底细都难。
两天后,众人都在说薛家小姐心善。
第一善:坊子改了场面找了许多新的工人,这使得一些人有了糊口的工作.
第二善:那些旧的工人薛家小姐也说了,不是能力不够,而是年龄大啦,适应不了变化啦,技术还是很好的,于是她们都被薛阿敏一封举荐信送去了江家坊子。薛家小姐对刁蛮的旧仆也那么好.
第三善:行内实行良好竞争手段,不因为江家是对头就针对他们.
事实上,不仅是他人那么想,就连没被追究的工人和正愁没技术时,凭白得了许多有手艺的工人的江古严也那么想,只不过他们可不觉得她善良,只觉得竟然有人世上傻的这么不可思议。
事实真是那样的吗?当然不可能!
薛阿敏自有自己的打算,她坚信着一句老人传下来的话叫“狗改不了吃屎。”这话正好形容那群工人。
为了短暂的盈利,目光短浅的接受了那么一批好吃懒做又惯会撒泼的工人,江家坊子算是完了。
而阿敏只需要静静的那群工人过了适应期发作起来就好……
☆、将军真可怜
换了织机织布的速度成倍增长,薛家这回可谓是赚的盆丰钵满。
赚完了自然就轮到了分。
薛阿敏并不吝啬与钱财,也一个不识好歹的人。当时自己被掳去京里,如果不是薛齐氏全力支持,薛甘氏也不能毫无顾虑的去找人。就连和哥儿被疏忽了也没抱怨过。再加上薛齐氏自小多自己也是宠爱有加,因此出去薛甘氏,薛齐氏和和哥儿该是最先想到的。
至于其他的人,她想了想,再除去爹爹,格珠和一个貌似已经被不理了的好友,好像,也不需要分了。
这么一想,薛阿敏倒是有几分想笑的意味,这圈子小也是有好处的。
可惜,她把这么一个分钱名单一说,遭到薛甘氏的严厉斥责一通。
阿敏看着薛甘氏,心知定是自己分配不得当,却不知道哪里出问题,只疑惑的看着薛甘氏。
薛甘氏的脸色有些怪异,说气恼也不想,就是带点恨铁不成钢:“囡囡可再想想忘了什么人?”
阿敏垂眸,是有一人未提及,但送那人去未免太大费周章,于是她便排除了。
其他人她又是想不起来的,便也直说了“没有!”
她说的声音清脆,语气坚定,话音响亮,直接了当不留情面。
说的真坚定,真嘹亮……
嘹亮,有个啥用哟!
薛甘氏觉得要不她休书一封吧婚给退了吧,不然到时候被说骗婚可就逗了,
说好的你家姑娘温柔小意,可爱美丽?
“囡囡不是有了婚约了吗?”最终她只得无奈提醒。
“婚约……”阿敏迟疑,我还以为不能是他,阿嬷不是不怎么喜欢甘恒越的吗,这是怎么?
“阿嬷,那未免有写太大费周章吗?”她问。
薛甘氏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阿敏自回来后变化太大,大的有些惊人。她正不安着这变化,却是发现再变化,有些事情她没有经历过终是不知道。
“有句话叫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薛甘氏缓缓说道,阿敏他们两人虽定下婚约,但终究没甚么感情,两人相处不过一月,若现在不加固,待那甘恒越回来带上个美娇娘怎么办?她这么想着,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
阿敏有些领略到她的意思“那我马上去准备。”她轻声道。
应承时是挺容易的,问题是做真是不简单。
先前不想着送倒也罢了,这送的话可要做好了,万不能敷衍了事。于是便犯了难,其他人的倒还好说,甘将军那里却让她发了愁。
送别人东西,当这个人与你比较亲近的时候,送形式上的书画这些精致又无实际用处的,那么收到的人绝对不会开心。这么一来剩下能送的就是吃,喝,玩乐,衣住行。
喝与玩乐已经被早早的划掉了,剩下的便简单了。
吃食,能够送去西南而不坏掉的无非就是腊肉杏脯一类,腊肉西北有的便不争了,杏脯,城东杏脯店开的是不错的。
另外的住行这不用她操心。
这么一排除,看着像是不多了,只剩下了衣,实际上这却是最令人犯难的零碎活。
既然阿嬷说的重在心意,那边随她吧……
于是,将这要把给甘恒越的东西一起送走时,薛甘氏是备了许多,薛阿敏自己却只有那么小小一包。
薛姑娘很细心,杏脯被她换了一个罐子,原先罐子上大大刻着”城东悦来杏脯店“,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薛姑娘一冲动,于是新的罐子罐口向里弯曲的地方小小的又刻了那么七个字……
不论她这边,那些个人收到礼物表现却是不一而同。
阮家
“小姐,薛家小姐送来礼物了。”绿水高兴的说道,自家小姐跟薛小姐恼了后整天不开心,有自从知道薛小姐被掳后更是懊恼难过,但薛小姐回来后她又拉不下脸去看望,更愁。
她们下人也跟着难过。现在可好了。
“哼,拿来吧,薛阿敏这个没心眼的,都怨她当初不听我的。幸好没事,不然,有她哭的。”阮抚华坐在床边,拨弄着指甲很是傲然,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她指甲的朝向却是向着绿水站着的地方。
绿水暗自瘪嘴,却还很快的将送来的礼物呈了上来。
那盒子里的其他阮抚华却是没看见,只一眼看到最上面的手帕,勾唇:“手帕之交吗……”当初阮抚华一眼看出江古严不是个好东西,劝着薛阿敏离他远这些,薛阿敏不以为然。她又是个急性子不待多解释就不愿理会薛阿敏,就那么等着薛阿敏醒悟,结果酿成惨剧,幸好现在她们还有机会。
薛齐氏房中
“幸好……”薛齐氏笑着,脸上却流下泪水。“敏哥儿是靠得住的……”
西北边境……
“将军你不是有了个什么未婚妻,怎么不见送信来着?”胡大一边吸溜这碗里的粉条,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顺便用筷子挑出了碗底下的腊肉,这可是他婆娘送来的,香啊!
“就是就是,嘿嘿,子尧(甘恒越的字),出发前不是挺热情的吗,怎么不见人?”贾礼问的更是露|骨。
其他将士你一言我一语问个不停,而他们越是问,甘恒越脸越是黑。
到达边境四十多天了天了,暂时也不见得开战,人们是越来越无聊,逮着个话题聊不停,甘恒越成了他们话题的中心。
别看都是大老爷们,八卦起来威力丝毫不弱于女子。
“下午还有训练,怎么这么怠慢,晚上想上炕不了?!”甘恒越黑脸,直接利用职务之便威胁。
“切……”众将士齐呼,将军别看人高马大,却一向不与他们“同流合污”,今天难得啊,上炕,诶嘿嘿,大家都懂。
“将军自个儿上不了炕就不让大家上,兄弟们,这是个什么理儿!”靠后的地方传来这么一记吼声。
“……”一时寂静。
甘恒越刚想发做却见身旁没了人,大家又都不傻,连饭也顾不得吃登时跑完了。
这是他第三次来修补将军的营帐了,负责后勤的小兵苦哈哈的蹲着修补营账,特么将军手劲儿太大!
“……”对于给后勤增添了工作量他其实是真的挺抱歉的,但其实不怪自己的,是吧!呵呵,行路一个月,来了四十多天,他记住了!
德光九年年四月二十七记。
☆、清竹帕子
上午众将士还笑着将军没人送东西,结果下午就被啪|啪|啪打脸。
“胡大几箱了。”贾礼麻木的看着眼前不断进出于营帐的搬运小哥们。
“不多,二箱或者两箱吧。”胡大默了。
“……”看他都糊涂了,呵呵,忘了胡大数不来数儿。
其实他们只是和将军开玩笑的,真得,就逗逗他。这边不定什么时候就打仗了,谁敢往来送东西?所以如果不是本土居住在这里的将士,很少有能接收到家中捎过来的东西。
而眼前的这一幕,说好的不能送呢!搬运小哥儿为了赚钱你们不要命了吗。
甘恒越勾唇,带着些僵硬,看在众将士眼中却是妥妥的嘲讽。
恩爱狗你们走开……
被秀一脸的众将士心好痛,痛到他们阻拦不了甘恒越进营帐偷懒,眼睁睁的看着帐帘被掀起,又放下。
与之相反,甘恒越看着单独放在一旁的包裹,翻开,却是笑了,这一次却是毫无僵硬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