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哎。”薛甘氏看着她这般,无奈叹气。却没有再去安慰她,是时候说些教训了。她不希望养出第二个薛婷柯……
“那你入了商行要做些什么?做好了又为了什么?你可要记得。”薛甘氏最终还是妥协,原本不答应不过是怕她吃苦,想让她循序渐进着来。
按现在看来,让她早进去些也会,终究是受尽磨难才能长大。
“我会记得的……”薛阿敏恍神喃喃道。
“现在并不是你进商行的好时机。”薛甘氏还是忍不住劝道。
薛阿敏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阿嬷入京期间,李姨娘可是没少对家里的生意做手脚,再加上江古严那边新开的铺子与他们抢生意,真真是棘手。
“阿嬷,我知道,只是那终是我惹出来的事端。我该自己去解决的。”薛阿敏轻声道。
“那便随你吧,今儿个下午你先去染织坊看看。”薛甘氏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薛家在薛甘氏的丈夫掌权时,染织坊是最主要开的,盖因有着独门秘方,所以薛家染织坊很少出名.
当年若不是薛家老爷死的早,薛家染织技术出现了断层,皇商的名头薛家和该占一个。
可他去世后,因着与薛家老爷的矛盾,薛甘氏放弃了对薛家染坊继续下功夫,专心做起了买卖。
但那染织坊还是开着的,当年操办染织坊的人也还有那么几个。
她到底不能让薛家的染织技术真正的断了层,所以薛阿敏从小就学习着这些个方面的东西,但除了薛甘氏培养的班底,薛府中的其他人却不知道的。毕竟沾了这些个技术的东西,在外人看来,着实低贱的很,都说是下三滥的手艺人嘛。
这次该说是她对于薛阿敏的考验。弄好了,至此,对薛寒悌再无亏欠,弄不好……
薛甘氏手上忽地用力,那嫩生生的甘蔗便被掰开了,淡黄色的汁液顺着指尖滴落下去。
和该是他薛寒悌该着不得瞑目……
薛甘氏的动作激的她手边笼中的鹦哥儿不停地扑棱着翅膀——那是只伤了嗓子的鹦哥儿。
下午染织坊
刚推开门,薛阿敏却只见的众人却见着织坊中众人说笑。
一见她进来却是都安静下来,开始做着手中的工作。穿针引线动作可是优美,其他的也是动作不停。
薛阿敏皱眉,厉声道:“怎么就这样,管事呢?”
一着褐色衣袍,一脸老实相的妇人,听着她厉声呵斥,猛地一惊,胳膊从椅背上滑下。她从架子上下来:“唉,慢着,大小姐慢着,可跟着过来……”
那妇人只领的她到了另一个隔间。
薛阿敏终是忍不住:“管事怎的这般怠慢?这些日子都叫唤着被江家坊子货量大抢了生意,叫唤着拨钱添置织机。但我今日看了,哪里是什么织机的问题?这,你们这……”薛阿敏冷着脸,她是不爱做这个冷脸,但不代表不会冷脸,薛甘氏吃了一堑再怎么也得长一智,再也不敢养出个软性子。
管事顿时变了面色,薛阿敏这话就说得诛心了,她在薛家坊子干了十几年,怎么听这话就成了要眛了银钱的刁奴?!
“大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薛家坊子卖的是精巧。薛家坊子里的东西可是要往出卖的。精巧东西自然需要好手艺,这里头都是薛家几年,十几年的工人再管的紧了可不是要寒人的心?”管事到底不好多说,只是话里隐含指责。
……
薛阿敏抿唇,话一出口她便知道说重了。对于被江古严那等小人抢了生意她是好生懊恼,连理智也是失了去。但她说的却是事实,薛家坊子是注重手艺,也需要有手艺的工人,但有手艺的工人也并不少。用他们也是看在了这“几年”,他们的工钱可是比一般工人高上不少,不好好做工还不能催,不然就寒了心,这是什么理?
“管事不要多想,只不过是有些着急。下午了人们也确实是焦躁一些。便熬些银耳,喝了精神些,下午做工呢。”薛阿敏心中是有些恼怒,却不会蠢的全表现出来,只是这催还是要催上一催的,若是催还没用,想必是要考虑换人的事了。
实际上她这想法有些鲁莽,容易得了苛待工人的名声。
但薛甘氏要的就是这份鲁莽,薛家坊子的人还是薛家老爷当时任用的,这薛老爷刚死,她也是不好换。
于是十几年了,薛家坊子里早就浑水一潭,惹得薛甘氏后悔不已,当时换不过得些“为人太过刚强”的说法,后来换却是让人说道主家不仁,谁还敢来薛家做工?
这薛阿敏换人却是没法让人说道,人家小姑娘掌权厉害些怎么了?新官上任还三把火呢!
且不论这些,那管事听了她的话脸色好了一些,薛阿敏这话是不揪着这事说道了,按以往的,刚换来的肯定也不能管太宽,不然他们这里一群老人呢?不是。她却是想差了,薛阿敏和以往调来坊子里的能一样吗?以前人家管事是拿钱办事,也就说的过去也就可以了,但这可是薛阿敏自家的铺子,她怎么能不拿点儿心。
她应付着:“唉,大小姐是个仁慈的,我这就吩咐下去。接下来可是要去账房看看?这织坊啊,线头子乱窜,雾蒙蒙的姑娘家家的可不好待。”她笑眯眯的,很是诚恳的样子。
实际上,不就是想祸水东引吗。
一下午,薛阿敏人在账房,心思却跑偏了,只想着织坊乱七八糟的人事。
也幸得要她别的不行,就是脑袋瓜子灵光,算账不出错,不然不定怎么让敲打。
直到回了家吃饭睡觉还若有所思的样子,惹得格珠一阵惊疑担心自己小姐太过操心那些耽误了自己的身体。
薛阿敏还不以为然,直到她晚上做了一宿奇怪的梦,第二天发际多了浅浅一道红色的印子,还见着粉色的绣花枕边突兀的出现了一张又旧又破的牛皮纸……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等的苦
她确定昨晚睡之前枕边绝对没有东西,而也不可能是格珠放过来的,这么破旧的东西……
明明不该这么没有证据的胡乱猜测,但不知为什么,她却是愈想愈紧张起来。
她手下用力,握住手下的被子,手指上红晕散去,青白蔓延开来。
她这边自己正乱糟糟的想着,□□着手中的纸卷,那纸卷朝上翻开时,阿敏瞄了上去,她瞪大双眼,却是惊住。
若旁人看了那上面画的一些,该是奇怪,这是些什么?
却见那上面三根长木条,两片木板,接着是零零碎碎的一些木块。
分明与她昨晚梦中看得的织机的零件符合!这时她连紧张也顾不得,只呆呆的坐着,想着昨晚那些零件的拼合。
她由于昨晚做的那些个梦早早的醒了,醒来时天才不过蒙蒙亮,投过纸窗却是亮了一些。
她是这么呆坐了一会,其他人才起来。
“小姐,今儿个还去染坊吗?老夫人说着让你去看看秦夫人呢。”格珠掀着窗幔说道,却见薛阿敏呆呆的坐着,听了她的话猛地一个激灵。
“不去了,格珠,快叫些人来,照着这书上的图做些零件,早上便都不要打扰我了!”薛阿敏一刻也不敢耽误,她是记性好,但那是看过的东西,这在梦里见这的玄乎的,要忘了怎么办?
薛阿敏的行径着实不妥,只是做了个梦,依着这些没底的事误了做工,不定让薛甘氏觉着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失了信任。
但她心里却不知怎么对这些十分信任,重生都有了,其他的再算不上惊奇。自己重生怎么的都算得上好事,不定是哪个仙人看自己死得冤枉,要多帮帮自己呢?!
却不说这些,格珠听了她的吩咐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啊,那小姐万一老夫人说呢?而且……”格珠瞅了一眼她翻开的书页:“小姐这书上什么也没有啊。”格珠很是不解,小姐该不是累坏了吧!
什么也没有?薛阿敏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愈发肯定她的猜想,这本书肯定有问题!
眼下也不是该探讨它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哦,那那是我记错了,我想着忘把他们画出来了。那你拿纸笔过来吧。”她竭力克制住声音中的抖音。
“是吗?那我要去和老夫人说一声呢。还有,小姐,要坚持!”格珠没有想太多,将这笔墨拿进来搁置到桌上又出去了。
阿敏看着她关上了门,挥笔将那零件滑下来,而那牛皮纸亦被她放到了荷包里挂在腰间藏好。
……
终于弄出来了……
薛阿敏看着身前缩小了一号的织机呆住。
她指挥着工匠做的时候一直在回忆步骤没有想太多,那工匠也不懂的,只埋头做。使得她直到做完才能仔细观察这织机。
如果不是大体支架相同,她险些认不出来这是织机?!
原本她们用的织机叫腰机,下面是经线木棍,右上方的打纬木刀,左边的
引线纬,织布时为了固定,就要将卷布轴的一端系于腰间,双足蹬住另一端的经轴并张紧织物,用分经棍将经纱按奇偶数分成两层,用提综杆提起经纱形成梭口,以骨针引纬,打纬刀打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