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还有其他人吗?“一个女子的声音道。
“有的,姑娘,里面有两桌客人。“伙计道。
“可有男子?”女子问。
“哎呦,姑娘,看您说的,自然都是爷们儿,这荒山野地,出来行走的可不都是男的,正经我们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几个女客。”伙计道。
“贫嘴寡舌的,谁同你说这些,进去把他们都哄走,我们再进去。”女子声音有些不虞。
“这可不行,姑娘,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南来北往的都是客人,我们可不能砸自己的生意,姑娘还是将就些吧。”伙计道。
“这已经够将就了,不然我们姑娘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这是和刚才声音不同的另一个女子道。
“那……那得嘞,我去替您问一声。”伙计说罢,小步跑了进来。看看两桌客人,便先向里走去,对着正在喝茶的男子道:“客官,能不能行个方便,有三位女客,不方便与客官共处一室,您看您……”
男子喝干了碗里的茶,拿起身边的一个布卷,扔了几个钱给伙计,快步走了出去。
伙计忙低头称谢,待男子走出店门,便向寒池二人走来。
见二人饭不过吃了一半儿,伙计有些迟疑道:“二位客官……”
“我们到外边吧。”寒池道,说罢向外就走,葛庭忙端起盘子,叼着个馒头,也跟着出来,两人找了张桌子坐下。
伙计谢过,请三位女客进了屋里,经过两人桌子的时候,一直没有言语的红衣女子,忽然道:“谢谢二位公子。“
寒池礼貌一笑。
没多时,两人就吃完了,因为急着赶路,便向店家要了一壶水,全灌进鹿皮袋子里,两人上马,就要走。
忽听得店内伙计急呲白咧的声音:“我说三位姑娘,你们要进屋也进来了,要撵我的客人也撵了,但是这吃饭的钱总不能不给吧?”
“谁说不给了,不都说了现在不方便吗?最晚十日,就会送来,你着什么急啊?”仍是刚刚最先说话的女子道。
“十日?谁知道十日我们这店会在哪里呀?你没看见啊,我们这店名“随缘来”,十日之后也许我们就挪到那木措赫了也说不定。“
“那更好了,你可知道,我们家姑娘正是……“
“木雅,不要乱说。”说话的想是刚才回顾的红衣女子,又听得她对伙计道:”店家,我们出来确实没带着多少盘缠,这样,你看这个戒指可抵饭钱吗?“
想是店家看了看那戒指,便道:“罢了,就这样吧,你们走吧。”
“什么就走了啊,这个戒指买你这破店500个都够了。”叫木雅的侍女道,“快点找钱。”
“你觉得这戒指是好东西,我还不稀罕呢,我就要铜钱,你给我吧。”伙计道。
“你!”木雅想是没想到伙计泼皮,一时语塞。
门外,葛庭有些忿忿。
寒池道:“走吧,还有要事。”说罢调转马头。
葛庭忙跟上。
走了一里多路,只见前方远远处,一人影正蹒跚走来,手中长剑半拖,划出利啦刺耳的声音……
“这人受伤了。”葛庭道。
“嗯,伤在肋下,离心脏很近。”寒池凝目,“是刚才茶歇里喝茶的人。”
“啊?这才走了没一炷香时间,就和人打起来了?”葛庭道。
寒池不语。
葛庭道:“要不要我去看看?“
寒池摇头道:“还有要事,走吧。“说罢一晃缰绳,疾驰向前。
因为只有一条大路,走不多远,不免就和受伤的人擦肩而过。
“兄弟,兄弟……“经过身边时,只听那人唤道,话未说完,那人竟倒了下去。
寒池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走了过来,伸出手摸了摸此人的脉象,面色稍冷。
“二位兄弟,请帮左丹一个忙,请……请通知刚才茶歇里的女子速速离开,就说……就说……他们来了,快些离开。”说罢,抵挡不住内伤发作,哇哇吐了两口鲜血。
葛庭想要为他导入真气,刚一伸手就被寒池拦下:“不可。伤他的是金刚锉。“
葛庭瞪大了眼睛:“你说……你说……伤他的是……毛老君?“
寒池似乎不敢确定,摇头道:“也许不是毛老君……伤他之人,似乎内力并不深厚。”
葛庭惊骇不已。
被金刚锉这种钝器所伤的人不能自行运功,也不能由别人运功疗伤,因为血脉被金刚锉交错突兀的表面打中之处,分分毫毫受伤程度皆有区别,一旦疗伤真气导入,气冲则薄处易被冲破,气缓则打不开厚处瘀伤,所以只能自愈。
“不是……不是毛老君,是他新收的徒弟——金绞人。“左丹道。
葛庭抽了一口凉气,问道:“只听闻毛老君作了那木措赫的武护国,这还……新收了徒弟?而且此人武功竟是不错,能将你伤得这么重?”
“兄弟知道我是谁?”左丹惊道。
“不知道,但是我认识这剑。”葛庭说着看了看左丹手里的剑,
“这是那木措赫王主手持御剑‘开山七光’,能拿得动他的都不会是泛泛之辈。”
左丹没想到路遇两个人竟有这般见识,便道:“兄弟好见识,你……你们是?”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茶歇里的是谁?“葛庭道。
左丹目光忽然警觉,以剑为仗,支撑着站起身来。
寒池一直未言语,见他警觉,便道:“伤你之人离这里还有多远?”
左丹不知寒池何意,不自觉身形已成防御状态。
“若是你都拦不住他们,客栈里的三位姑娘,还能跑去哪里?“寒池道。
左丹想了想,道:“大约还有一炷香时间。”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甩出他们一炷香的时间?”葛庭问。
“他们之中还有一人,只有一条腿。听闻是车辇坏了,行走不快。说来奇怪得很,这人虽然瘸了,但是非常厌恶别人帮他,我亲见一个随从要扶他,被他一掌劈死,所以谁也不敢扶他,故而行动缓慢。”左丹道。
葛庭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明月崖,唐子春。
“是否还有其他人?”寒池问。
左丹有些迟疑,眼前两个人实在看不出是奸恶之人。尤其是寒池,虽然面色略显苍白,但是眉目清明,实在是个好看的人。
就算左丹心中戒备,却讨厌不起来,竟然还有一些不由自主的信任,便道:“除了被那瘸腿人拍死的,现在还有两个人,和那个瘸子是一路的,但是和我动手的就只有金绞人,其他三个都在一边站着。”
“嗯,他们要是动手,你现在哪还有命说话?”葛庭道。
“你去将三位姑娘带离大路,靠南有一片石丘,将他们藏好,然后你从北绕路回到这里,我在这儿等你。”寒池对葛庭道。
葛庭看了寒池一眼,显然有些担忧。
“我不会和他们动手,现在还不是时候。”寒池知道葛庭担心自己的伤,道。
葛庭点头,策马而回。
这里,寒池拿出一颗耶花丸给左丹,道:“你的内伤很重,但是还不至于威胁性命,吃了这个,一路向东疾走,3里地之后有一黄杨林,林间有条小路,路途泥泞,乃是一片戈壁沼泽,沼泽之中每3步便有一石柱,你可踏石而行,那条路会带你一直通向三位姑娘的藏身石丘。记住,一会儿经过茶歇时,无论店家手里拿的什么都要抢过来,然后就说,‘主人快走,抢到了’,还有,一定要让店家追出来,看清你的去向。”
左丹拿着耶花丸有些犹豫,寒池一笑,上马向路边策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一片低洼之处。
左丹看着手中药丸,心中一横,吞了下去,顿觉花香满口,肋下疼痛骤减,心中不禁喜悦,忙按照寒池指点向前奔去。
奔过茶歇之时不住向内张望,店内没有客人,只有伙计翘着二郎腿在一桌前,把玩着什么。
左丹见没有三个女子,便上前抢过伙计手中之物,定睛一看,竟是红衣女子的戒子,不由得心生怒气,刚要质问店家,忽想起寒池嘱咐,便强忍怒气,飞身而出,口道:“主人快走,抢到了”。
店家见戒指被抢,哪里肯饶,一路追了出来,见左丹一路向东而去,自知追不上了,不住跳脚谩骂。
左丹疾驰,肋下疼痛渐重,却仍不敢怠,不一时,果见路边一片黄杨林。
林中水线蔓延,在日光下闪闪发亮,竟真是寒池口中的戈壁沼泽。
左丹来到水边,喘了口气,拔出“开山七光”,以剑插入水中,只觉泥软水深,若是不知道,一脚陷进去,怕是谁也不能逃出生天。
左丹不禁心中骇然,再以剑向远处试去,一试之下,剑端忽地碰到一硬物。
左丹心中顿喜,知寒池所言不虚,当下依照寒池指点,三步远一纵身,竟然轻轻巧巧向林子深处隐去。
仙人指
等了有半个时辰,寒池见葛庭满脸带笑地策马跑了回来、
“乐成这样?”寒池笑问。
“唐……唐子春,哈哈哈,太可笑了!远远望着,不知道的以为赶尸的。哈哈哈哈……”葛庭笑个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