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叶的心思灵巧,竟能引山泉入院,那一个凉亭,真的是夜晚无眠,临风听泉的雅致。
我踩上凉亭,低头看去,偶尔还能看到一尾鱼儿跳起又落下,随着水声很快远去。
她的雅致里,又该加上几个字了,斜阳垂钓,平和从容。
忽然间,我的眼睛捕捉到凉亭的围栏下系着大大小小十余条细细的绳子,好奇心大起,我扯动一根绳子,手中沉甸甸的,像是坠着什么东西。
拉拽了下,泉水中被我拉起一个小巧的酒坛。
酒?
这里是七叶的院子,平日里出了打扫,应该不会有人敢在这放东西,蜚零按家伙对七叶无意,只怕踏足都懒得,那会做这事的,唯有七叶本人了。
这悬酒清泉,倒也象她的风格。
只是这样的酒,能喝吗?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拿小刀仔细地刮去上面厚厚的封蜡,再小心地撬开上面的软木塞子。
塞子才拔出,一股醇厚的清香扑鼻而来。
竟然与那车中的醇酒一般无二!
莫非这酒竟然是七叶亲手所酿,才有了这让我赞叹却从未见识过的绝世美酒?
七叶啊七叶,既然我现在是你,那就怪不得我了。
我躺在榻上,手中的酒杯晃着,碧绿的酒嫩的让人的心都花了,光看就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唯有水晶杯,才能让人彻底看清酒色,她果然把奢华二字玩弄于股掌间。
奢华不仅仅是金碧辉煌的家,而是将那些奇珍异宝真正物尽其用,若是他人得一水晶杯,只怕就供奉起来生怕打碎了,那它存在的价值,就再也无人能懂了。
含了一口,让酒在口中慢慢融化,绽放,最后得满口清香,醉人的或许不是酒,而是这品的过程。
正当我感慨着七叶的酒时,冷不防大门被用力地推开,撒了我手中的酒,差点把我整个人从床榻上震翻下来。
没有武功就是这点不好,连人靠近都无法预测。
蜚蒲的人影一闪,丢进来一个巨大的包袱,“七叶姑娘,如你所说,交给你处置了。”
“哐当”一声,门又关上了。
我举着酒杯,默默地擦去了撒了一脸的酒,再度感慨七叶的心思灵巧,这易容的脸居然给我做到了到水火不侵的地步。
黑色的人影被丢在地上,他挣扎着起身,慢慢坐在地上。
半月不见,他瘦了好多。
心中抽抽的疼,想也不想地下地,走向他。
才走了两步,冷不防他抬起脸,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警惕又防备,身体动了动,把我和他之间拉到最初的距离。
我忘记了,现在的我不是煌吟,是七叶。他最讨厌的人!
他肯让我靠近,那才怪呢。
我索性躺回了床上,淅沥沥的斟酒声音里,心中也是闪动飞快。
一杯,又一杯
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两个人谁也没有搭理谁,各自徘徊着自己的心思。
“怎么,你挣不开那绳索吗?”我懒洋洋地抬了下手,遥指着他,“莫非你娘亲还怕你揍我,用了什么禁制?”
蜚零不吭声,仿佛没听见,直接给我来了个充耳不闻。
这就是他的性格,以前也是这样,不管我调戏还是逗弄,不想理我的时候,直接当做没听见。
和这样的人说话就是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永远别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能让他行动自如却没有武功的……我呵呵一笑,“莫不是蜚长老大人给你下了紫玄草?”
他的脸色变了变,冷然着嗓音,“没有武功,我要揍你也是一样揍。”
这就是蜚零,永远不讨喜。
“好啊。”我摇晃着酒杯,看着酒液在杯中搅动着漂亮的颜色,“那就沉默一夜好了,省的我浪费口水和你说那女人的事。”
蜚零的脸色更加深沉了,点墨如漆的眼瞳缓缓停在我的身上,也不开口。
我伸出手,“过来,斟酒。”
他挣扎着,慢慢站起身,蹭到了我的身边,将背丢给我,让我为他解绳索。
粗壮的麻绳,费了我不小的力气,才总算给他解开了。
他站在我的面前,拿起酒瓶,为我斟满。
突然间我喜欢上了七叶这个身份,我可以用第三者的身份,去看蜚零,看他对我的爱情。
这个倔强的人,从不说一句爱。
唯一一次还让我看的惊心动魄,而这杯酒,已将他的心思暴露无遗。
蜚零,你这个不好玩的人,这一次我一定要逗逗你!
☆、逗蜚零
逗蜚零
上次他为我斟酒的时候,是我们分离的时候,那一杯酒喝的暧昧,也喝的伤感。
蜚零把自己许给我,在他嫁给别人的时候。
这一次斟酒,也是为了我,他在牵挂我。
可是我不能让他知道,眼前这个调戏他的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爱人。
当着他的面,慢慢撩起面纱的一个角,眼睛看着他的表情,将那杯酒缓缓饮尽。
我的视线透过面纱,一直没有挪开过。而他对于我那半遮半掩的丑陋容貌,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想来蜚零是见过七叶的脸的。
我的手落下,抬到他的面前,示意他继续。
他看了眼我的手,一贯的沉默着,拿着酒壶的动作停在空中,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的手也始终停着,等着。
不多会功夫,他执壶倾倒,酒杯再满。
我摇晃着酒杯,不饮,也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就在床榻边的地上坐着,静静的等着。
他不急,我也不急,反正他坐着,我躺着。
他保持着距离,可他的存在感依然在,闭着眼睛我也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有时人到了新的环境突然一下很难接受,如果能平静而安心,那一定是身边有一个让你安心的人。
蜚零于我,就是这般的存在。
以前每一夜,都是他陪伴着我入眠,整整三年了,他的存在会让我不自觉的宁静下来,缓和了我所有紧绷。
因为他在身边,房间的气息也变得格外宁和了起来,我闭上眼睛,想要多感受下这种久违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一路的劳累颠簸,又或者是心思紧张,我居然刹那就沉睡了过去,睡的十分香甜。
一觉醒来,我才发现天色已暗,想伸个懒腰,却发现手中还捏着那酒杯,顺着窗外薄暮微光,我看到他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坐在那。
我最少也睡了两个时辰了,他居然就这么一直坐着?
心下不忍,我坐起身,“你回去吧,我不用你陪了。”
又猛然觉得这不似七叶的风格,懒懒地补上一句,“你这种男人,太无味了,实在没什么情趣。”
他也不多话,站起身把酒盏放在我身旁的几案上,定定地看着我。
看的我心头毛毛的,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你还没告诉我。”他一句话让我突然想起开始的调侃。
“她很好。”三个字,也不知道能再说什么。
蜚零点了下头,“谢谢。”
转身走了,我看着那高大的背影,他也没有出门,而是走向最远处的那张椅子,身体往椅子上一坐,闭目。
这什么意思?不走了!?
“我这不需要你陪了,你可以走了。”我哼了声,“风雅之地,多了根木头,委实煞风景。”
椅子上的人不为所动,还是不吭声。
这可让我怎么办?
让他坐一夜,我可不忍心啊,再说了蜚蒲这些日子,定是罚的重,也不知道他多少日没进食了,这么坐着我可舍不得。
心里干着急,却想不到解决之道。
这个时候他突然开口了,“你若不想看到我,就和我娘说你赶我走,保证你再也不用见到我。”
和他娘说赶他走?我傻了我才这么说。
别说这样不符合七叶的性格,若引起蜚蒲怀疑怎么办,真是完全见不到他,我也不愿意啊。
人,就是这么矛盾的。
“我饿了。”我灵光一闪,找到一个极好的借口,软软地靠在床头,“夫君不是该好好伺候我的吗,那就麻烦你去端些食物来。”
这一次蜚零到是很快起身,“告诉我她现在身体如何,武功如何!”
这算是以物易物吗?
我笑的清脆,一连串的笑声爆发,“哎哟,幸好我知道的多,否则在这里呆上十日,岂不是饿都饿死了?”
他眉头皱了下。
这么年轻就老是皱着眉,不知道以后会有皱纹的吗,他要是丑了,我就不要他了!
“你提了两个问题,不如这样,一个问题换今日的晚饭,一个问题换你明日陪我四处走走?”我的手中竖在空中,轻巧地比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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