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染眸色一动,精致的面容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清雅卓绝。
她面色丝毫不变,可她那清幽的眸子,却缓缓溢出一道不畅。
看来,无论如何,她都得亲自去一趟元国,以探虚实。
“嗯,”她浅浅应了一声,嗓音温婉如流水。随后,她终究是缓缓转身,细腻且带着几抹深幽的眸光云淡风轻的落在了面前这三名黑衣男子的身上。
这三名黑衣男子,是她凤家极为得力的干将之三,武功头脑皆是上乘。说来,这大楚有几十万精兵,而她凤家,却有一万出类拔萃的高手。当时她差夜刖夜魅不惜花大把银子和精力培养这些人,正是怕日后凤家家大业大,从而受到朝廷和江湖的牵制,受控于人,无法安身!
想起夜刖夜魅二人,她心头微不由涌出一抹复杂,连带眸色也稍稍有些飘远。
“多差些人去查!若是五日后还查不到他二人与秋宛的消息,凤家,也未有养你们的必要了。”许是心头有些不畅和隐忧,云初染此番的话语和嗓音,皆带了几分凝重与威胁。
那三名黑衣人面色一变,急忙恭敬刻板的应声:“是!”
见状,云初染心生一抹满意,而后微微敛神,又道:“京都之事打理得如何了?楚亦风可瞧见休书了?”
此话一出,站于最左边那名男子地垂着眸,恭敬道:“回主子,京都之事,已然照主子的吩咐全数打理好了。瑞王是今早才知晓主子的休书,后,瑞王竟莫名的以瑞王令闭了京都城门,还差人与京都各大凤家旗下的商铺一一搜查,似是要寻主子。”
闻得这话,云初染那精致的眸子里顿时溢出一抹嗤讽。
呵,寻她?难道是因她云初染休了他,他便心生怒气,势要将她寻回去惩治?
刹那,云初染心头倒是蔓延出一抹兴致盈然的深邃。
“尔等通知下去,明日便将本姑娘休夫一事公布出去。”她稍稍敛神,嗓音平然无波,温婉绝绝。
此番,她倒是要让此事,全城皆知。
“是!”那三名男子再度垂眸颔首,恭敬中透露着几抹刻板。
“主子。”这时,最左边那名男子倒是稍稍抬头,颇有几分顾虑的道:“还有一事,不知是否应向主子禀告。”
云初染眸色一深:“说。”
闻言,那名黑衣男子再度垂下眸去,嗓音恭敬中带着几分平稳,“主子,属下等发现,近日有暗阁之人跟踪主子。”
云初染微微一怔,心生一抹浅得透明的诧异来。
暗阁,杳沉香?
上次于江南,她就已然与杳沉香成了陌路人,此番,暗阁之人跟踪她,为何?莫不是此番有人拿银子到暗阁买她云初染的命吧?
一想到这儿,云初染那精致的眸中倒是悠悠滑过一道冷气。
“你们先静观其变,切莫打草惊蛇,看看那些暗阁之人,究竟欲做何!”云初染缓道。
这话一出,那三名男子面上皆是有不解之色。
最左边那黑衣男子再度瞥了云初染一眼,道:“主子,暗阁之人毕竟是杀手,主子为何不让属下等先下手为强,以护主子周全。”
云初染微微一笑,深黑的眸子里却盈出一道他们看不懂的深邃。
“这倒不必,除了杳沉香,本姑娘还未将暗阁任何人放于眼里。”云初染缓道,嗓音温婉脱尘,但却含着几抹令他们心生颤然的傲气。
夜色,微凉。
乌江河边,水声四溢,幽幽中含着几抹复杂冗长。
这晚,云初染是夜半三更之际才与那三名黑衣男子分开,独自回太守府。
凭着高超的轻功,待她回到自己的厢房,心生复杂,久久难眠。
次日一早,太守府再度琴音缕缕,歌声四溢。
云初染此刻正坐于厢房的软榻上,闻着这些琴音与歌声,心头却荡过一抹冷笑。
呵,闫保才,妻妾成群,府中整日有女弹琴,有女练歌,当真是比那怡红楼还热闹。
而那闫保才的正妻,虽说肥胖,但对她云初染却是照顾极佳,一大早不仅吩咐人过来伺候她梳洗,更是将色泽味均是上好的早膳端至她屋内。
如此一来,她云初染对那闫保才的正妻,倒是看入眼了几分。
因今日闫保才受巴豆折磨,身子虚脱,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一命呜呼。
云初染知晓这事,倒是心生嗤笑,不得不说,慕长歌整蛊闫保才的法子,倒是极好。
“郡主。”正待云初染稍稍敛神,门外却有一道由远及近的嗓音道来。
云初染微微一怔,沉着眸色静候片刻,倒是见得闫保才的正妻王氏入得门来。
云初染朝之微微一笑,温婉如风的道:“有事?”
王氏望她一眼,许是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仅片刻她便垂下眸来,只道:“郡主,府门外来了一名男子,称是郡主旧识。”
云初染眸色猝然一深,心底,也在霎时间涌出一道浅浅的复杂——
第二卷:一朝休夫,情意断 (097)波涛暗涌,染心动7
走至府门,那道似是经过翻新的高硕木门外,正静静的停着一台四面皆是薄纱的软轿。
那软轿四角皆有大红的流苏飘垂,白纱纷飞,瞧着倒是有几分如雪翩然。
云初染眸色微微一深,不由将脚步放慢了少许,李氏与身边的一名清秀丫头一愣,也急忙慢下脚步,保持落后于云初染半步的距离跟着。
待走至离软轿三米距离,云初染驻足,浅笑盈然的随意望着那软轿,未有再往前的意思。
那名站于软轿前的瘦高男子,衣着黑衣,额头高翘,一条长长的伤疤横亘在他的脸上,瞧着倒是极为狰狞。
云初染随意瞧他一番,表面上仍是保持云淡风轻,可心底却在冷笑。
这男子,她认得,名为沧澜,乃暗阁左使,是杳沉香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如今瞧得这沧澜,那这软轿里的人,自然毫无悬念了。
这时,那一袭黑衣的沧澜见得云初染来,立即迈着沉步过来,朝云初染微微颔首一番,恭敬道:“千凤姑娘。”
一声千凤姑娘,却听得云初染心底有腾腾的嗤笑往上涌。
说来,这‘千凤’二字,还是她继承凤家家主时,为免‘云初染’所带的郡主身份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便随意取了这’千凤‘二字,可自打她回了这楚国京都,倒是甚少闻得这个称呼了。
另外,这暗阁也是奇怪。暗阁之内,除了杳沉香,其他人皆会恭敬叫她一声‘千凤姑娘’,可这杳沉香倒是不嫌麻烦,次次都是‘凤家家主’的称呼着,当真是标新立异,生怕她会忘了自己这层身份。
一想到这儿,云初染倒是微微敛神,而后朝面前这黑衣男子微微一笑,道:“你来这乌江太守府寻本姑娘,有事?”
虽然知晓他是被授意于那软轿中人,但她倒是故作不知的问了一句。
这话一出,沧澜有意无意的转眸瞥了一眼立于云初染半步之后的王氏与那清秀丫头,眉宇微微一蹙,似乎有些顾忌。
“郡主,我家主子要见你,可否借一步说话?”他道。
云初染那深黑的眸中顿时掠过一道不屑,但她的面上依然含着一抹浅浅的笑意,随意如风,清浅绝雅。
“倒是抱歉了,本姑娘此番,并未有借一步说话的兴致。”她极为随意的瞥了那软轿一眼,道出来的话语,也不免多了分疏离与狂妄。
早就与那轿中之人毫无干系,如同陌路了,她云初染,自是不愿再惹些是非,免得又一次心生失望。
如今,暗阁之事,皆与她无关,暗阁之人,更与她无关。
说着,她便欲极为不给面子的转身离去,却不料此番沧澜的面色有些凝重,嗓音都略带几分低沉:“千凤姑娘,我家主子要与你说话。”
云初染耐性缺缺,深黑的眸子倒是盈出一道浅然悠缓的深邃:“本姑娘说了,没兴致借一步说话,若是你家主子真要与本姑娘说话,那就让他下轿,亲自走至本姑娘面前说吧!”
她今儿倒是要瞧瞧,一向清润如风,冷漠如石得让世人又怕又惧的沉香公子,究竟能不能在她面前拉下他高傲的面子来。
说来,以前她对这杳沉香也有几分欣赏,欣赏其贵为暗阁之首还能保持如此淡然的心境,整日于暗阁内酿桃花酿,看来似有几分不问世事。但,经过江南那一夜,她倒是收回了对他的所有好感,剩余的,仅是一方嗤笑。
她这话一落,她倒是明显瞧得沧澜那狰狞的脸上顿时蔓延出一抹波动与复杂。
“这…。”他似乎甚是为难,可他那深黑的眸子里却泛着一抹让她更是嗤笑的担忧。
担忧?这沧澜在担忧什么?怕她云初染惹怒杳沉香?
云初染从容不惧,仅是云淡风轻的瞥沧澜一眼,而后再度将眸光落在了那方软轿上。
候了片刻,见那软轿仍是毫无动静,她心头的耐性终究是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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