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这刀架在脖子上,隐隐还有些疼痛,他那三分怒气霎时就被他极没骨气的吞了,还哆哆嗦嗦的强制性扯出一声笑,颤声问:“请,请,请问你家主子是?”
他这话一出,他却闻那黑衣男子冷哼一声,冷声抛出一句话来:“你无须知晓,仅需知道我家主子是暗阁之人。”
杀,杀手?
闻得黑衣人的话,他第一反应便是杀手。
他闫保才虽说在乌江宛若混世魔王,但也非不问世事。这暗阁的名号,他倒是如雷贯耳。仅因上一任乌江太守一家,便是被暗阁血洗,当时朝廷派下来暗查此事的官员,也因怕得罪得罪暗阁,便擅自找了一名江湖中人当替罪羔羊,那事,这才算平息。
如今,他闫保才遇上暗阁之人,自然不敢妄为,仅得哆哆嗦嗦的应承下,并且还没胆子声张,一出茅厕便按照那黑衣人的吩咐直奔这京都来的王妃厢房。
说来,近日他闫保才倒是运起不佳,府里本就来了尊不敢擅自得罪的大佛,光是凭其瑞王妃与御封郡主的头衔,他就不敢不恭,再因这霓裳郡主又是皇帝亲自指派而来的人,他闫保才即便上面有个皇后姐姐撑腰,心头也有些发虚。
另外,那郡主还未送走,如今又来了暗阁杀手,他闫保才此番,即便是有两条命,也不够折腾。
片刻,闫保才微微回神,硬着头皮继续在面前这银发男子前保持沉默。他知晓,此番还是静默为好,免得言语不周,将这尊大佛得罪了。
光是瞧这银发男子的面容,便觉得此人冷傲,不是好惹的主,虽说他面上有些苍白,但即便这样,也保不准他突然起身送他去见阎王。
毕竟,他乃暗阁之人,是虎,而非病猫。
而暗阁之人,厉害都冷血,这点,他闫保才也极为清楚。
瞧着闫保才那小心翼翼哆嗦的样,此刻的云初染倒是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而那杳沉香,终究是再度垂眸下来,平然无调的道:“不知太守大人对本阁在此小住,有何意见?”
在来的路上,他便吩咐过沧澜去与这乌江太守言谈一番,如今瞧这太守哆嗦的模样,他便知晓沧澜定是用了威胁的手段,要不然,这太守也不会吓成这样。
本阁?
闻得杳沉香的话,闫保才顿时一震,霎时瞪大眸子将杳沉香打量一遍,双腿更是哆嗦了一分,幸得身旁的妇人扶着,他才勉强站立。
“未,未有意见,下…下官,不,在下,不,闫某人这就去吩咐。”闫保才嗓音颤抖,已找不到嗓音重心了。
这话一出,杳沉香倒是微微颔首,而后缓道:“有劳。”
说着,他便缓缓起身,面色虽苍白,身形虽略带不稳,可他仍是淡然不惊的踏步,往那道雕花木门行去,待走至木门外,他却缓缓回头朝云初染望来,道:“告辞。”
这话甫一落音,他便再度踏步,而后消失在门外。
而屋内的闫保才,早就身子发软。
待他被那四旬妇人扶出门外,并哆哆嗦嗦小心翼翼的亲自将杳沉香安排在了云初染旁边那间厢房后,并在回自己主屋的路上,彻底腿软的瘫倒在地,惹得身边的四旬妇人惊叫了一声。
而他却完全无视那妇人的惊异与担忧,仅是颤抖的捉着她的手,语不成调的道:“速速差人通知乌江总督,就称暗阁阁主在此,差他派些官兵来太守府,以防不时之变。”
上一任乌江太守便是被暗阁血洗,如今暗阁的阁主来他太守府,他闫保才,岂能镇定,又岂能继续坐以待毙!
瞧那暗阁阁主走路时身形也有些不稳,想来就那黑衣且面容带有一条狰狞伤疤的男子瞧着厉害,若是可以,他闫保才倒是愿寻准机会对这暗阁阁主先下手为强,也好保命。
如若不然,即便这暗阁阁主此番来不是为他,他也得被他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第二卷:一朝休夫,情意断 (099)波涛暗涌,染心动9
此番杳沉香在这太守府住下,云初染并未有太大的诧异,仅是稍稍迟疑片刻,而后全数放开,恢复了平静如水。
说来,现在的杳沉香于她而言,已然无足轻重,虽不知杳沉香为何要住在太守府,但她却心生一抹戒备,只要杳沉香不为难她,她自然愿与他互不相扰,若是他对她不利,那她此番也定不会对他留情了。
外面日头正盛,洒下的阳光似乎有些烈。
窗外拂进来的风微乎其微,倒是使得云初染心生一抹烦躁。
唤来太守府的侍女为她准备好了纸笔,可见到那毛笔,她却不由皱眉,想起那日慕长歌嗤笑她的字,她没由来的生出一抹不畅,而后唤那侍女重新替她准备了一根竹签,心底盘算着用竹签蘸着墨汁来作画。
说来,她对作画倒是不在行,以前瞧得夜刖兴致来时,会在宣纸上画出些远山青水,煞为引人,她站于一旁,仅有欣赏的份儿。
另外,她云初染的墨宝,可谓是少之甚少,除了京都凤家旗下那些商铺的牌匾上的字是她拿得出手的,且自认为乃她的旷世之作,就连夜刖夜魅也抽着眼睛说好,可她倒是未料到,那绯彦说千凤楼的招牌差得无底,慕长歌那狐狸更是说不堪入目。
她自然知晓那些字算不得火候,可对于她这个一向甚少用毛笔且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写成那样,也算是对得起观众的眼睛了,至少,那上面的字一笔一划清楚,也不会出现不认识的现象。
待那侍女送来竹签,云初染便将她支了出去。
如今,雪白的纸张扑在那大圆桌上,云初染凝了凝神,也思量片刻便开始极为认真的在宣纸上开始画。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眉头倒是越蹙越深,握着竹签的手,也微微有些僵硬。待两个时辰过去,她终究是扔下手中的竹签,而后举起桌上的画细细凝视
一番,才眉色稍解,心底也涌出一抹快意。
倒是终于画完了,此番这堤坝,倒是甚为费心。
晚膳之际,云初染仍是在自己的厢房用餐,这晚餐做得倒是精致,鸡鸭鱼全上了上来,她不由皱眉,看来,那闫保才对她倒是破费,只不过,光是瞧这桌的菜,她便心生不畅。她一个人,如何吃得下这么多,另外,乌江百姓这般穷,他闫保才何能吩咐后厨做出这么大桌堪称奢华的晚膳。
仅能说,闫保才为官,贪的钱财不少。
片刻,她倒是暗暗压下心头的不悦,说来,虽瞧不惯闫保才,但她此番未有害他之意,待那乌江堤坝修好,她才有兴致与闫保才好生算账。
一想到这儿,云初染稍稍敛神,精致的眉眼中盈出一道深幽的笑意。待她举起筷子正欲在桌上游移,却闻得外面传来一道令她略微熟悉的冷硬嗓音:“主子,该喝药了。”
这嗓音刻板,但却带着几抹担忧。
云初染眸色一动,心头了然,这应是杳沉香身边那沧澜的声音。
“不用,端下去吧。”紧接着,一道平然无调的嗓音也响起,只是有些低沉,宛如这黑下来的天色,多可分孤寂。
“若是主子不愿喝药,那便回屋吃点晚膳吧,主子,您已经一日未进事了。”沧澜继续说着,嗓音里,更是多了一分难以压制的担忧。
闻得这些,云初染举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住,这时,她却闻得那道平然无波的嗓音继续响起:“不用了,你先下去!”
紧接着,外面似是陷入了沉默,可片刻之后,她却闻得道道沉重的脚步声离远,想来那沧澜自是拗不过杳沉香,无奈走了。
刹那间,云初染淡然一笑,乍然间便全数忽略方才外面传进来的话,仅是举着筷子于桌上游移,可不由间,却觉得胃口有些不好。
随意的吃了点东西,却不料外面响起了连续的咳嗽声。那声音有些剧烈,似乎一发不可收拾,待她静默片刻欲待那咳嗽声停下,却不料它一直响着,大有将肺都咳出来之兆。
云初染终究是心生复杂,她不由眯了眯眸子,起身走至门边,双手挥开屋门一瞧,见着的,是不远处那棵桂树下,正伫着一抹极为萧条的白色身影。
如今夜风拂过,扬起他的白衣,倒是令他显得极为单薄,似重心不稳,欲被夜风拂走。
许是她开门的声音惊动了他,他一手捂着嘴极力忍着咳嗽回眸朝她一望,仅片刻,他便再度转头过去,继续剧烈的咳着。
云初染眉宇一沉,待目光瞟到他另一只手上拎着的酒坛时,她面色一动,心底倒是再度没出息的涌出一抹不忍。
她暗自思忖了片刻,终究是冷道:“站在这里咳嗽做何?扰得本姑娘都无法用食,你若识相,就快些回屋喝药,省得咳着难听。”
此话一出,她未料到他并未有所动作,反而是越咳越厉害。
她静静的打量了一番他瘦弱的背影,终究是缓步过去走于他身后,敛了敛神正欲说话,却不料他转身过来,极力的忍着咳嗽,苍白着一张脸朝她道:“并无意饶你,仅是想寻你一起喝桃花酿,若是可以,你便先进去,待我咳嗽完,便进来找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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