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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解忧思 (橘阿甯)


  辛酉仁寻思有理,可转念又不对了——为何薛十九会救曹延嗣?“你……你背叛岐王了?”
  “嗤,”曹延嗣轻笑一声,抱臂侧身道,“背叛谈不上,狡兔尚有三窟,人总要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


☆、歧路多

  当夜,抚悠在驿馆宴请金摩羯、周渤溢,觥筹交错,尽欢而罢。
  “已放了一张摹写的进去,周渤溢不会轻易发现破绽。”连松竹、高行云完成任务,回来交差——岐王府颇养着些“鸡鸣狗盗”之才,摹字刻章这样的小把戏不在话下。抚悠将证物收好,令二人回房歇息后,向连松风解释了今日的安排:“燕五娘说周渤溢杀阿贵使‘岐王使者’对他产生了怀疑,那么,其一,我们之中有燕五娘的同党,其二,知道我们对周渤溢产生怀疑的只有四人,你、我、姬先生和修明。我派修明去送请柬,而将姬先生留在驿馆内,如果消息走漏,那安修明最值得怀疑,我与姬繁川对弈,则是想看他内心是否平静,如果他是燕五娘的同党,得到如此重要的消息却送不出去,心绪一定会受干扰。”
  连松风心下钦佩,问道:“娘子的结论是?”抚悠道:“修明没有走漏消息,姬先生棋力算力也丝毫未受影响。”连松风又问:“那他二人都可排除嫌疑了吗?”抚悠道:“不能。”“为何?”连松风不解。
  “若是修明,他会想一旦消息走漏,他首当其冲被怀疑,而且我们并不知道周渤溢将那些要紧的书信藏于何处,因为知道了消息而转移证据反而恰恰是为我们引路;如果他不向周渤溢透露消息,那些书信至少有一半的机会不会被找到。至于姬先生,也是同样。这样的消息不告知周渤溢比告知他好,为什么要冒险告诉他?你一定想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试探?”抚悠自答,“如果那人定力稍差,心急出错,暴露了身份则最好,如果他明白利害,不行动,则证明我们的敌人心机深沉、城府难测。当然,也有可能他们两个都不是,而是我们在阿贵家时的行动被有心之人监视。”见连松风皱眉,抚悠问:“有这种可能吗?”
  连松风虽是长安第一,但到了人物荟萃的江东也不敢贸然自负,更何况还牵扯着安修明与姬繁川的清白,故更加谨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过修明跟随大王已有十载,忠心耿耿,兢兢业业,姬先生则是曹将军不久前才引荐给大王的,为何娘子对他二人同样怀疑?”
  “我听说修明有五六年间时常跟随我阿舅往来于晋赵之间,是以不能减轻嫌疑。”更何况她阿舅与太子那种说不清的令人猜疑的关系,安修明的嫌疑就更大了,只是这一点她却不能说破。
  “娘子为何不怀疑我?”连松风目光如炬。抚悠却只淡淡道:“如果是你,你把在阿贵处发现的信给我,意义何在?”连松风释然,这种时候任何动情的信任都不及合情合理的推测。
  抚悠莞尔,将证物搁在几上,对松风道:“这信你收好。”连松风惊疑:“为何给我?”抚悠道:“若修明与姬先生之中有一谍人,他不向周渤溢透露消息的原因还有一个——这些证据在到达长安、递于天子面前之前只是废纸,只要能阻止我们离开丹阳,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若他们要对使团下手,我一定会成为首要目标,你却容易脱身,带着证据逃回长安的机会也就更大。”
  连松风听罢色变,起身至抚悠身前跪地道:“松风奉王命保护娘子,娘子若遇险,松风定拼死相救,不可能娘子死而松风生,请娘子不要做此打算!”抚悠“咳”一声:“你便是要死,也等到把证物交到大王手上再死!”连松风固执道:“松风固不畏死,然大王军令如天!”这般愚忠,真令抚悠哭笑不得,哂他道:“你若不依我言,就有天塌地陷之险!你跟随大王多年,难道如此不识大局、不通机变?”
  连松风再拜,引身而起,目光坚毅道:“岐王府中有的是灵巧机变之士,也有的是松风这般不识变通之人,大王识人如炬,用人如器,若大王真以娘子性命为轻,比不得王命金贵,比不得王府前程,自然会派懂灵巧机变之人来保护娘子,大王派松风来,并非看重松风武艺,而是因为松风,不识变通!”
  李忧离这样的安排不是一个对朝局洞若观火的智者应有的高明之举,甚至算不上正确之举,却足以令一个女人心动。“也罢,”抚悠认输,不是输给连松风,而是输给李忧离,“你先回吧,我得想个周全之法。”又道:“派人盯紧了修明与姬先生,如果消息透露不出去,我想我们还是能安全离开的。”这真是侥幸的想法,若安修明是那个谍人,送帖子的时候必然已与周渤溢议定了对策。但连松风不配合,这么大的事她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指望,只能赌上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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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岐王领了钦命主审陆长珉谋反通敌的案子,却只审徐盛,是以陆长珉在狱中过得十分潇闲,且自那日酒后,岐王指指画画地吩咐了人将牢房彻底换了新貌,住的也十分舒适,岐王临行前对他说“明日我派人送书过来”,他答道“一卷《玄青策》足读半年”,岐王笑斥一声“少躲清闲”。但无论如何,这几日里陆长珉是彻底清静了,这间小小牢房锁了他,也将外间的风起云涌挡在了他的身外——所以,也无怪有人感慨:“外间疾风骤雨将至,不知要摧折多少栋梁,这里倒成了避世的桃花源了。”
  陆长珉以肘支额,歪在榻上,扬起落于书卷上的目光,略带了一丝惊诧:“延嗣?”
  曹延嗣迈步进来,也不用请,自坐于坐榻上。陆长珉亦起身,在他对面坐了,问道:“岐王遣你来的?”曹延嗣倒了两碗酪浆,放了手里的宝塔盖银执壶,抬眼道:“大王有所不知,大王被捕当夜,永也入狱了。” “这我倒是问过,岐王不说,只教我不必担忧。”陆长珉道,“想来他是早有办法救你出狱。”
  曹延嗣轻笑:“岐王手里捏了个相王妃兄长不太小的短处,相王便用我与岐王做了交易,他们一齐在陛下面前为我开罪。”陆长珉点点头,问道:“岐王遣你来是为何事?我身份敏感,你方才洗脱罪名,不该与我来往。”“我可未说是岐王遣我来的。”曹延嗣转了转掌中杯,嘴角噙着一抹清冷笑意,“大王仔细想想我与你说过的话,我会是岐王的人吗?”
  陆长珉惊惑,但略一回想,仅仅在突厥时,曹延嗣就两番暗示他另择佳木,可……“你与相王何时……”
  “哈!”曹延嗣放声一笑,桀骜道,“曹某不仕岐王,乃因旧主恩深,但对岐王却真心敬服,李家老三那点暗戚戚的心思怎入我眼?”“你效忠之人是……?”曹延嗣道:“曹某眼高,所效忠者自不比岐王差。”
  “当世能与岐王比肩者……”陆长珉脑中闪过一人,“赵国大司马大将军谢煜明?”
  曹延嗣一笑默认,劝道:“大王,你两次三番不肯听我劝说,今次要活命,定要听我一言!”
  陆长珉归晋前,谢煜明亦有意拉拢江淮军,只是那时何卓掌权,他尚做不了主,看来,曹延嗣正是谢煜明提前安插在他身边的一枚棋子!
  “你就是‘少陵公子’!”——世人只知“少陵公子”名少陵,不知其姓,亦不知其字,直呼其名不敬,故加“公子”二字称呼——曹延嗣不答,陆长珉目露精光,“你就不怕我告知岐王?”
  曹延嗣深深看他一眼:“兄长,莫说你我只是此时此刻政见有别、各为其主,即便万一将来真到了兄弟殊途那一日,我也信你不会害我。”有一类人永远胜过另一类,因为前者可以驾轻就熟地利用感情,而后者不会。陆长珉就是后一种。曹延嗣见他敛了周身凌厉之气,默然以对,就知这一声“兄长”的分量。
  “兄长可知岐王与大将军有何不同?”曹延嗣问。不同自然很多,但陆长珉不知他所指为何。曹延嗣目光游离,抬头幽幽道:“大将军是权臣,岐王是功臣——而且只是功臣。”转眸看向陆长珉,“二人成败结局,难道不好预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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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团十一日打点行囊,抚悠借着金摩羯老母在堂前去拜访的机会,与金摩羯通了声气,暗示他忠于朝廷,提防周渤溢。金摩羯自知虽今时今日称霸一方,但晋廷声势日渐壮大,兵锋锐不可当,李靖远、韩黎阳收拾了齐州乱匪,稍稍往南打个拐,也就到了淮河边上。岐王用李、韩,自是看重二人武略,但也是希望当朝廷与丹阳的实际控制范围接壤时,不会像河北因为沟通不畅和误解引发兵戎,毕竟兄弟相见,脸也好看,话也好说。金摩羯本无异心,只是想多捞些好处罢了,遂写了书信请抚悠转呈岐王,以表忠心。抚悠十分满意。对周渤溢,金摩羯虽满口应承,但轻视之态浮于颜色,抚悠固不放心,也只能点到为止。
  十二日本欲启程,周渤溢苦留,说要践行。此举虽然实在“多礼”,但抚悠不欲因走得匆忙引人猜疑,故又逗留一日,将启程之日推到十三日,再不能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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