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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琐闼 完结+番外 (麦小小)


  银香一觉转醒,看那龟公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这才知道被歹人给诳骗了,自己原先身上的衣服也早已不知去向,换上了那富春院的衣服,藏在衣服夹层里头的银票多半也被那富春院的老鸨搜刮了去。
  银香性子极爽利,见此情况自然是不从的,可但凡一进了富春院的大门,自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桩桩件件,那样还由得了一己之身?任凭你是如何的贞洁烈妇,到了那些老鸨子的手里,也不过是个赚钱的玩意儿而已,哪里还由着你的性子来要死要活?老鸨见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如同饿狼见了肥肉,怎么会轻易地放过她?于是任银香如何地抵死不从,不过也是一场瞎折腾,自己倒是吃了不少的苦头,打骂饿饭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
  老鸨乃是这行里头混了许多年的老手,卖来的女孩子开始的时候都少不了有些上吊跳井的念头,寻死觅活的也不在少数,故而这样的戏码,那老鸨自然也早已见得多了,有的是磨人的好手段,只当是例行的□□规矩而已。多少好人家的女孩子到了这里,闹着闹着也渐渐地明白了,就算是到白白陪上人命了,也没有人说句同情安慰的话,唯有被嘲讽冷笑打骂折磨的份儿,渐渐地心也死了,渐渐地也就从了,这老鸨当银香不过也是这样的女孩子,于是不过个把个月,便逼着她挂了牌明了价码,当晚上便要破瓜。
  没料到,银香却真是个烈性子的,她又聪明伶俐,知道硬对硬只有自己吃亏的份儿,于是假意顺从了那老鸨,挂牌的当日晚间,却趁着老鸨子没主意的当口儿,便袖了一只剪子在衣袖子内,预备着与那客人同归于尽。
  话说那客人本来在席面上就喝得微带了几分醉意,兴冲冲进得房门,本想着是一场神女会襄王的巫山云雨,春宵一度,哪里料得到眼面前,方才还笑吟吟的佳人突然把脸一变,就成了索命的厉鬼,举了把剪子便要取他的性命,他连滚带爬地跑出厢房,饶是这样还是被明晃晃的利剪划花了半张脸。
  这番下来,可真是好,哪家的勾栏院子听说过这样的奇事?哪家的勾栏院子慌忙忙地将还未□□得规规矩矩的姑娘挂了牌子出来接客的?老鸨子不仅脸上无光,落了话柄且不说,单说是为了给那客人解气,就白白陪上两名清白姑娘来伺候打点,陪尽了笑脸,好说歹说才安抚好了当晚的客人。
  折了钱陪了本儿的老鸨子自然是将银香恶狠狠地痛打了一顿,又想尽了办法来折磨了她一番,可被打得皮开肉绽的银香翻来覆去也只有一句话:“姑奶奶我如今落到了这个地方,就算是当牛做马我也认了,只是有一样,想叫我当那万人骑千人枕的娼门□□,你们这辈子也别想!”将那老鸨子气得个四仰八叉,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是自认倒霉,倒是也不敢再逼着她接客了,只命她在后院做些粗使活计。
  那富春院子就同一般的青楼楚馆一样,历来是管出不管进的,里外几层,均有牛高马大的壮汉龟奴把守,上至挂牌接客的花魁,下至打水烧饭的粗使丫鬟,若想跨出那院子一步,可谓是难于登天。待银香寻着机会逃出来的时候,已是三年之后。原先身上的银票早已被搜罗了去,幸好在富春院的三年,她偷偷攒下些打赏的银两,于是便一路上边问边走,耗了两个多月,才从豫州城走到了两省交接之地。
  世道艰难,哪里晓得才出了狼口又落如虎穴,这一回,她一个单身女子又直接被人强掳了去,从这群强盗的言语之中,银香打探出这伙人打算往北而去,她知道此去更是山高水远,若是不乘机逃跑,若是到了北地,回来二字便真如同天方夜谭一般艰难了。
  开始她一路上假意与那伙人周旋,只待着瞅准了机会便要逃。可运气实在不佳,逃了两次都被那伙人发现,那伙人本来对她的曲意奉承尚算是受用,当发现她的本意之后,自然少不了几顿拳脚伺候,银香干脆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目的,稍稍一有机会便大声呼救,可现下世道如此,人人且自顾不暇,哪里还能遇上什么仗义之人?于是,一路上反而挨了不少打骂羞辱,幸好路经怀清的时候,遇上了苏萧,这才得以脱身。
  那一晚,听着银香哽咽的话语慢慢地讲述那一幕幕一桩桩,苏萧几乎感同身受。心痛得仿佛有一把尖锐锋利的匕首慢慢地将她的心割开一般,那刀刃在她的心上飞旋不已,痛不可遏。
  她咬着下唇,将浸出来的血珠抿了去,慢慢地将这个与自己一道儿长大,小自己一岁的妹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一下下地抚摸她干瘦的脊背,微微背过脸去,生怕她看到自己的表情,可泪水却早已经在脸颊上纵横交错,她压低了声音向银香保证道:“傻丫头……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咱们姐妹两个再也不分开了。”
  

  ☆、黄雀计

  文九如同一块石头一般,纹丝不动地伏在巡抚府内书房的屋顶上,一袭黑衣与墨黑的夜色浑然几乎一体。
  两个时辰过去了,书房外头终于出现了一丝响动,一阵子急促地脚步声远远地传过来,一点光亮随着脚步声从远自近,文九屏息静气,只听有一个声音低低地道:“诸位大人们这边请,我家老爷正在书房等候各位。”
  书房的门“吱呀——”地一声推开了来,四五个人鱼贯而入,方才说话的那人退了出去,从外头严严地关好了门,并将书房外头伺候的下人们都遣散了,自己则站在门口把守。
  文九知他们必有要事要谈,将身子再往下伏了伏,紧紧贴在湿漉漉的乌瓦之上,目光从瓦缝中看下去,只见那书房中并未掌上许多明烛,只有郑求书案上的一盏三脚烛台上头燃了蜡烛,几人一进去,便围拢了去凑在一起,那一点烛火将几人的影子拉长在窗户纸上,夜风之下长影晃动不已,在这样的夜晚里,显得分外的诡异。
  文九凭着几人的身形,渐渐地将几人辨别出来,均是昌安最重要的文官武将。
  只听其中一人急道:“郑公,今日里那瑞亲王去了官仓,那里头还剩了不到一个月的米粮,可剩下的米粮俱是五年前的陈米,那瑞亲王看得仔细,还质问下官米粮为何会霉变,下官听那语气,甚是严厉啊。”
  郑求冷哼一声,道:“他这样的皇亲贵胄能真懂什么赈灾的事儿?自从他这次来督察赈灾,不过是仗着自己早些年有些军功,便跟要学猫拿耗子一样,他以为自己是猫,将咱们通通都作了耗子了。他又怎会知道是五年前的陈米?便是去年年前收进官仓的新米,凭着昌安天潮的气候,纵然有些霉变也是在所难免的,他以为这样挑刺儿,便抓住了咱们的甚么把柄了么?”
  那官员连连点头道:“可不是就是逮耗子的意思么!那瑞亲王在咱们昌安官仓里四处查看,足足逗留了大半个时辰才走呢!”
  郑求摆手道:“任他看去,谅他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出来。”
  那人道:“下官就怕他看出了什么来,郑公也知那官仓上头两三年也未曾修缮,顶上早是遮盖不严,梅雨季节免不了漏水飘雨,下官就怕问个监管不力之罪。”
  郑求不以为然地瞟了他一眼:“都遮严实了,陈米不霉不烂,那咱们怎么管朝廷要银子?监管不力又怎么样?不过是训斥一番罢了,你胆子放大量些,别自己缩着手脚,出不了什么大事情。”
  另外一名官员在一旁忧心道:“郑公,下官担心的倒是另外一件事情。前些日子余大说好要送到的米粮此时都还没有送到,足足晚了两日,那余大是咱们老打交道的,这条道儿也是他走惯了的,就算是现下水患严重路途难走,按理说不至于晚这么久,莫不是在半路上出了点什么事儿?”
  郑求叹道:“这也正是老夫担心的事。老夫别的不怕,就怕在这半路上,那姓余的着了那阎罗宋帝的道儿,一是怕那米粮直接被那阎罗王扣了去,二来是怕那姓余的见利眼开,口风不严,被那阎罗王诳了去,将咱们大家通通都卖了。”
  一位官员疑道:“下官倒是一路派了人过去打听,一路上都没有余大的消息。怕是果然路途艰难还未到罢?”
  郑求摇头道:“万不可掉以轻心。这余大若是落到了那个郑溶的手里,咱们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余大若是落到他的手中,断的就不光是咱们的财路了,断的更是京城里头二殿下的财路。你们想想,王爷在京城,上下打点的地儿有多少?用银子的地方又有多少?列位不是不清楚。列位可都是蒙受了王爷的深恩,才能一路上平步青云,若是王爷的财路断在了咱们的手里头,往后若是遇到了什么坡儿坎儿的,王爷把手往回一缩,咱们就是上天入地都是无门了哪。”
  这话说得在场的几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们自己的身家性命早就和荣亲王栓在了一起,其中一人忙道:“王爷待我等恩重如山,我等自然涌泉相报,可现下那郑溶在外头虎视眈眈,怕也是布了不少的眼线,昌安凡事都要过他的眼,咱们做事也不比从前,碍手碍脚了不少倒是一说,就怕他拿了咱们的错处反倒是牵连着了王爷。郑公您老得想个主意哪,不然就算是等到余大运了米粮来,迟早也要被他拿捏住一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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