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敬怡笃定地点头。
习诗暄一直以为敬怡是个喜爱自由生活的女子,不会想那些待字闺中的女孩,那么的渴望婚姻生活,她没料到自己的想法错了,完完全全的错,敬怡竟然会在她面前表示想要成亲。
她很好奇,那个令冯敬怡向往的男人是谁?
冯敬怡的样子看起来令人觉得很是不同,她说自己要嫁就要嫁个大英雄,不理身份年龄地位,因为这些都是外界所强加进来的,和天性无关,她就要那份从心底透出来的感觉……怔怔地看着敬怡,习诗暄一时只觉得自己在感情方面很无力,这么大了,却从来没有任何具体的想法。
天黑的极快,习诗暄和冯敬怡在她那套房子的小餐厅□□用了晚餐,两人白天运动了,吃起饭菜来,特别可口。冯敬怡的父母到南地福建去祈福,兴许要住上一段日子才回天津,所以这些日子,她的家里很清静。
冯敬怡是个不喜欢受约束的人,为此感到十分自在,尤其,她可以邀请诗暄来家里住,更让她不感到一丝孤单。
两人又嬉笑了一番,说好从明天早晨起,就要做抄写的学业,今晚还是让两人任性一番,冯敬怡请习诗暄去电影房里去观看电影,说是上了一部好看的外国片,定是要她先去鉴赏一下。
“我四哥说刚从朋友那借来了一部好片,名字叫《WATERLOO BRIDGE》。”冯敬怡举着一把油纸伞,在漫天飘舞的雪中漫步,飘洒的雪粒恰好滴落在她那莹粉的呢子大衣上,显得人格外闪耀。
习诗暄乍一听,心有所感。
前些日子随意翻阅了几本外国杂志,她看见了这部片子的简介,早已心痒,可奈何电影院里迟迟不上映,谁晓得冯敬怡这个鬼丫头竟有这般本事,不禁为此兴高采烈起来,“my god!你真真是我的小天使,我最近正急着想一睹为快,可惜电影院里没有上档。”
“那你可要怎样来谢我?”冯敬怡绕起一个食指,朝诗暄作了一个勾勾的动作,眉眼里意味浓浓,“这可是我四哥的功劳,你是不是该去谢他呢?”
“谢就谢呗!”习诗暄有点赌气地一拱眉,“谁怕谁啊?!”
“你是不怕四哥,可……四哥怕你哦。”冯敬怡举起伞向前奔了一阵,差点趔趄地绊倒,身后跟着的仆妇见状,慌了神,幸亏这时,冯敬文高大的身影出现,顺才顺利地接住了妹妹,“你呀,地面这样滑,还调皮地在雪地里奔跑,绊个了大趔趄,就有你受得。”
冯敬怡掸掉呢大衣上的雪丝,嬉皮赖脸地盯着四哥笑,指了指,跟在后面正踌躇的人,“诗暄,还不过来,方才都说什么来着?”
“快来啊,哎呀,都是我不好,你瞧你身上尽是雪。”冯敬怡一时兴起把伞拿走,却忘了天上的雪是没有停的,她连忙端正伞,朝诗暄的方向走了过去。
冯敬文这才把目光挪在诗暄身上,只见今日的她,上穿银丝短袄,下穿卡其色西装长裤,扭了一个马尾辫,显得她十分的清丽动人。她那高领红色毛衣,像冬日的艳阳瞬间照进他的心灵,她的出彩夺目,是任何人都无法超越的,就算自己那天真的七妹妹,在她面前也褪去了平日的姿色。
“四哥……”冯敬怡见两人互相没有动静,差点没笑出声,从仆妇的手中取了另一把油纸伞,走到冯敬文的身边,推了推立如铜像的四哥,口气颇为讥讽,“见了诗暄,你就傻得和雕塑一般。”
冯敬文听后,自然好不自在,脸上的红晕怎么也藏不住了,“你这丫头片子乱说什么,没事就爱挤兑我。”敬文的声音低低柔柔的,敬怡听出来,那片想要隐藏的口气。
习诗暄装作没听见没看见敬文的一切,直径走到兄妹二人身边,对冯敬文报以一笑。她的笑拿捏的尺度非常好,既保持了刻意的距离,又显出了几分客气,“四哥,谢谢你请我看电影。”
她这番说辞,倒让冯敬文脸上一讪,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在原地踏步,这让他心中落失,“诗暄这样客气,倒显得你我的生分。”
“这样难弄到的外国电影片子,也只有四哥才有本事,诗暄自然是要谢的。”习诗暄已习惯随着冯敬怡称呼冯敬文,这也是冯敬文的意思。
“不谢,不用谢的。”敬文听见“四哥”二字,心情又上升了一些,他看着诗暄的伞上流落了一些雪粒下来,雪粒漂浮在诗暄的脸周围,忽然间,想把手伸出去。
诗暄是没看出来他的心思,任由那些不易察觉的小东西照亮她的脸庞。
“你们就别这样虚套了。”冯敬怡见四哥的样子,不知怎么又痴了,两眼直直的,嘴角始终含着笑,她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连忙把伞递给敬文,躲到诗暄的伞下,挽起她的胳膊,“走吧,难道打算站在雪下客气一晚上?!”
两人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诗暄避开某人的视线,把伞举高了,手臂伸的高高的,她取笑敬怡个头高,敬怡便作势要把她推到敬文的伞去,她自然死活不肯的,两人就这么有说有笑地走向电影房。
一直刻意保持距离的敬文,倒真是插不进一句话。他对诗暄没有死心,是因为诗暄还留了希望给自己,为此,他想了许多办法,他承认自己心急了点,可他全是由心而发,没料想过后果。
习诗暄最近总是在躲冯敬文,因为上次在骑马场,冯敬怡借故提早离场,害得她不得不与冯敬文单独在骑马场呆了几个时辰。结果,敬文贸然地向她求婚,这委实让她错愕不已。
她认为,两人之间,男女朋友都还谈不上,他就直接求婚了,这让人难以接受,从此,她开始害怕他的热忱。
后来听敬怡说过,冯敬文的感情世界相当单纯,他从前在读大学的时候交往过一个女同学,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分开,之后他就职于外国银行,一味只会工作,竟白白浪费了好几年的光阴。
期间当然也不乏一些感情的小插曲,但始终引不起他的热情,直到她的出现。这些话,当然是冯敬怡同她私底下透露的。
可她对他,并没有丝毫情愫可言,只敬重他为四哥,这当然与敬怡有关,冯敬文外表看起来较严谨,可能与他的工作有关,他是个会计师,自然对许多事情不能马虎。但其实相处下来,她觉得他还是一个脾气不错的人,十分温和有礼......尽管从敬文身上挑不出毛病,但她还是没法对他产生特别的感觉。
自从她婉拒敬文的求婚后,敬文虽也感到沮丧,但思考之后,又不想放弃。为了表示诚意,他就在学校门口天天等她,说是来接妹妹,其实他眼里心里全然只有她一人,冯敬怡总笑他顶聪明的一个人,见了习诗暄就变得傻愣愣的,还说这真是爱情的魔力。
冯敬怡当然希望四哥能和好朋友喜结连理,但她却无法勉强好朋友,不过她更弄不明白诗暄的心思,老盘问她,冯敬文哪里不讨她喜欢。
诗暄也扪心自问,一位优秀的富家子弟爱慕着她,日日为她守候,行为举动有点过头,但无妨诚意,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吗?她不知道,反正,她觉得不愿意接受他的爱。
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找不出理由。
冯敬文的锲而不舍,让她突然有了别的想法,她希望能由此击退了他那波浪汹涌的爱情狂潮……
他们终是到了电影房,里间已然暗了下来,只见左右两排各十个位置,前面的大型屏幕上已经开始播放黑白片,正中打出字幕:《WATERLOO BRIDGE》。
电影拉开帷幕,诗暄入坐在酒红色绒布包裹的座位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渐渐入戏。
那个风华绝代的金发女子郎玛拉,差一点就成为军官克罗宁的妻子,本可以过上平淡幸福的生活。岂料,命运捉弄她,她误以为克罗宁在战斗中牺牲,心灰意冷后竟沦落风尘,成了要勾引各色军官的交际花。幸福曾经离她很近,却再一次与她失之交臂。当克罗宁从战俘营回来找她,她自惭形秽,她不能承受生命之重,选择在他们初次见面的滑铁卢大桥上结束生命。她情愿军官用一辈子时间去挂念从前的她,也不愿让军官接受她身上的耻辱。
习诗暄为郎玛拉的结局感到悲戚,情不自已落下泪来。
只恨那世道,造就了女子的悲哀。旧式女子常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幸归结于自己的身上,从来看不到自己光明的一面。在她心中觉得,女主角并没有错,谁愿意让自己走上一条这样的路,只怪命运择人,兜兜转转又再见面。
“郎玛拉为何不试试克罗宁,兴许克罗宁不会嫌弃她,她真傻。”习诗暄低头抹干了眼中的湿气,由于太专注于电影,始终沉浸在情节当中。
冯敬文也为女主角难过,“大概男人都不愿接受。毕竟郎玛拉是克罗宁深爱的女人,爱之深,便不会允许她有瑕疵。”
“难道女人犯了一次错,就该一辈子不被原谅吗?”习诗暄不满地质问冯敬文。
这一问倒叫冯敬文哑口无言,即便他是个具有新思想的新青年,但埋在骨子里的旧思想却是难以改动。
“好没意思,女主角就这么死掉。”冯敬怡在一边也揉了揉眼中的泪珠,略显遗憾地表示,“还好我的英文不甚好,有许多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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