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习诗暄,她也必须交差,严大叔的话犹在耳边,时时让她警惕,他说若不完成这次的功课,他就请她家长到学校来一趟。
不行!绝对不行!若叫父亲过来,必然又会掀起一场风波,诗暄越想越担心,她可不想被父亲抓到把柄,然后乖乖地回金陵读书。
“香曼,原本说好我们仨出去玩的,可我和诗暄这几日,怕是离不了房屋一步,你只能自己看着办哦。”冯敬怡见香曼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便扬了扬手里的课本,“没办法,我们得罚抄写。”
香曼看起来表面上没事,可还是忍不住莫名黯伤,她很清楚,两个好朋友都是富家千金,她们每日穿的是锦衣玉服,用的是舶来货,交通工具也是小轿车接送。她们与她的生活存在着天壤之别,这一切让她望尘莫及,也让她无限向往,虽然仅是一次约会被取消,小小的失落,也会让心里留下阴影。
天空出奇地发亮,就好像挂了一块闪亮的绸布一般,柔柔地笼罩了底下的万物。雪花悠然而至,徐徐地飘落,重叠起了雪布。
形色匆匆的路人在小轿车,黄包车,电车的周围穿梭,有人打了油纸伞,小心翼翼地踏过逐渐凝固的雪地,黄昏后的城市总是这样包罗万象,这里不像上海那样繁花似锦,时髦开放,更不像北平那样威武庄严,官府林立。这里有一切平和的表象,在这个地方,居住着各种社会人士,洋人的租界像极了外国,更给这个城市增添了异国的风味。
戎雪铺满了整座中西合并的花园洋房,虽说荷花路302号的冯家花园没有江南的园林那么多的亭台楼阁,园林面积大,但它自有它的好处。
花园里应有尽有,不仅有中式的水榭亭阁,小桥流水,古典闺阁,还有西式网球场,小型电影房,甚至有一个小型游泳池,洋房后面有一块场地,可以停十几辆车。
花园前面都是洋楼,洋楼十分气派。
第一栋洋楼更有惊人的阔气,楼高有四层,面宽五开间,正门有两根罗马式巨柱,远远望去,气势不凡。楼的门厅皆是用大理石铺地,左右各有一个造型奇美,雕刻精美的巨型红木屏风。
这栋房子的整体装修极为讲究。
习诗暄跟着冯敬怡一路参观冯家花园,只见这栋主楼里大小套间卧室就有好几套,还有大客厅,小客厅,大餐厅,小餐厅,跳舞厅,更衣室……
再走到后花园的亭廊中,发现林立的大小树木在雪后各占千秋,小桥下的流水被冰封,被厚厚的冰层凝固了,让静止的河水成了一道靓丽的雪后风景。
诗暄在冯敬怡的花园里走得乏了,停在河道旁,驻足瞅了瞅正欲□□的梅树,不禁摇头发出感叹,“真没想到七小姐的家拥有如此的丰裕奢华,真是让我这个外乡人大开眼界。”
作者有话要说:
☆、四公子
“你敢笑话我……”冯敬怡坏坏地勾起一笑,随手一拨,树枝上的雪舞飞扬,正好飞落在习诗暄的身上,弄得她立时全身白了起来。
“你这个小蹄子,坏死了。”习诗暄也没有为此生气,拍掉身上的雪,对冯敬一挤挤眉。
其实,她早就知道冯敬怡的家世不一斑,但也没料到会阔绰成眼前这种景象,洋楼多,装修奢华,家具物什都是舶来货,花园大得惊人……到了敬怡的家,她才算真正了解,什么叫富可敌国。
因为父亲的关系,她算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可尽管如此,她也从未见过冯家花园这般豪华私人住宅。
“你别打趣我,瞧你家外的那些保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听着诗暄夸大其词,冯敬怡转念一想,脑海中浮现了每次跟在诗暄身后的人,其实她并不知道诗暄的真实身份,但为了不甘示弱,她就洋洋得意地瞅着诗暄,示意明白其中原委。
诗暄闻后,却是默然一笑,不就着话题深入进去,她不是故意要对敬怡隐瞒家中的事,可父亲身居要职这一事,确实十分机密,她不愿意为此惹上麻烦,当然,这也是习暮飞千叮万嘱的。
她只告诉敬怡,父亲是金陵城中的商人,送自己北上求学,为她的生活起居,暂租住了一栋西式洋房。
冯敬怡去过几回那栋简单的洋房,屋子看起来倒也普通,让人奇怪的是,总有一些穿西装的男子守在洋房内外,对此,习诗暄只说是父亲雇得保镖。
可冯敬怡看着不像。她算是见过场面的女子,总觉得这些人的行为举止间,透露着一些独特的气质,看起来根本不是一般的保镖。
“你别瞎猜呢,我呀,怎能和你这个大家族的幺女相比。”习诗暄当时离开金陵时,曾答应习暮飞,绝不轻易向别人透露身份,父亲的叮嘱,她铭记在心,所以,就算冯敬怡是她在天津最好的朋友,她也不会轻易透露。
冯敬怡也是个玲珑心的人,见诗暄有心隐瞒,便也没有追问下去,“不说就不说嘛,我才不瞎打听哩。”
两人并肩走在冯家花园里,边走边聊,几乎已经忘记严大叔布置的任务,那所引起的不快在两个少女的心中竟消失干净,到底是爱玩的年纪,两人在花园里嘻嘻哈哈的,时间过起来,是那么的悠闲。
“依我看,你们家一定是天津城里头号富甲。”诗暄跟着冯敬怡穿过小拱桥,又走了几条曲折的长廊,正准备往高处的假山石走去,忽然觉得自己从鼻中喷出的气息,那样的喘,她走了这么久还没能把花园的景致欣赏完尽,不禁欷歔,“这花园还真大,若是在北平的话,说不定还是某个宗亲王爷的居所......”
说完,她停下来,插腰了后准备停歇一会再走。
“对生意上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父亲的事业,我一直不感兴趣。”冯敬怡做了一个不置可否的无奈状,她早已习惯住在这个优越的环境,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阵寒气侵袭,掠过的冷风肆掠,叫冯敬怡忍不住打了喷嚏,忙牵起诗暄就走,“别说这样多的话了,这里空空的,只有些树干,也不好看,怪冷的,去我的屋里瞧瞧。”
她俩一路说说笑笑,聊得甚是开心。
两人性格投机,难得家世背景又相仿,这样,两人自然很快就熟络起来,有时候,诗暄甚至觉得敬怡就像从小一起长大的姊妹一样,两人之间有一种默契,相互了解的默契,更别说彼此间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再则,诗暄对冯敬怡的思想性格感兴趣。冯敬怡的年龄虽说在冯家是最小的,可心思却是大胆前卫的,父亲母亲对她极尽宠爱不说,还由着她接触新思想新作风,从来不干涉她交朋友,以致于她谈起婚姻恋爱的事也没有任何的臊意。
习诗暄虽说活泼开朗,但一谈到婚嫁之事,恋爱对象,总难免有点羞涩,她不是忸怩,是因为她生性单纯,思想不太成熟,当秋凌已经对男女之事求知若渴的时候,她根本没心思管那些男女之爱。
冯敬怡和习诗暄认识之后,对其称之为幼稚,习诗暄倒也认可,大学校园中不乏有人对诗暄送花送礼物,或者写情书的,冯敬怡见那些失去机会的男学生,有时忍不住会问习诗暄缘故。
习诗暄这时总会眨巴眨巴那双天真无邪的眼,“因为他们都比不上你的四哥。”
从此后,冯敬怡就逮到了把柄,每每说起这些令少女脸红心跳的事时,就必定要拿四哥追她的事来逗她,说四哥如何如何喜欢她,求她马上答应做自己的嫂嫂。
习诗暄无心之失引来了冯敬怡的死缠烂打,她当时真后悔自己怎么会把冯敬怡的四哥与自己扯上关系。
后来,为了打消冯敬怡的异想天开,诗暄就谎称自己在金陵有喜欢的人。这不说而已,一说,便让冯敬怡的好奇心大涨,从此后,不停地围着她问长问短,她实在拗不过冯敬怡,只好把杨踞铭那光辉的形象给搬出来。
她心里想,反正就只说说,铭哥哥也不会知道,秋凌更加不会知道,再说,在她心目中,也只有杨锯铭那样的外形,才能更加的有说服力,何况自己说了出来,也给人有了份真实感。
冯敬怡果然信了她,从而停止了再说要她做自己嫂嫂的这件事,可她知道自己的谎言在某种程度上伤害了好朋友秋凌,毕竟秋凌啊,对铭哥哥,是那么的死心塌地,似乎这个世间再没有其他的人可以引起秋凌的专注。
秋凌近来时常拨电话给诗暄,对她说自己和杨踞铭之间的交往如何如何,她以为秋凌和杨踞铭之间大概已经定下来,这想法一出,却无端地失神了。
冯敬怡还告诉诗暄,自己的姐姐哥哥出嫁地出嫁,结婚地结婚,兄弟子妹基本都已经搬出冯家花园,若遇到节假日,或是父母亲的寿辰,偶尔也会回来小住。冯敬怡还告诉诗暄,现在留在家中的兄弟姊妹也没有几个,她的父亲如今就巴望着她这个最小的闺女,读完书后就赶紧嫁人,那才是真正省了心。
说这话时,诗暄可以从敬怡的脸上捕捉到一抹惆怅,不过,那也是一霎而过的神色。
习诗暄问冯敬怡想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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