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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玺凤印 完结+番外 (姽婳莲翩)


凤氏也不想与皇族为敌,一旦中宫的主人变成了凤氏女,坤城君与商墨凌的私人恩怨,他们必不愿插足其中。
但商墨凌并不愿废去皇后,坤城君知道他的心理,才会毫无顾忌地任由事态愈演愈烈。
皇太后叹了口气,道:“你不能与帝国的所有朝臣为敌。”
商墨凌沉默许久,感到浓重的悲哀无奈淹没了自己,他张了张嘴,声音黯哑:“我曾许诺过,她不会独自面对凤氏,因为我会和她在一起。”
“好啊,”皇太后道:“那你明日下旨退位罢,将皇位让给浙王,朝臣不会与一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逊帝计较太多。”
商墨凌没有说话。
放弃皇位,他怎么可能放弃皇位,他的皇位是由无数人的性命垒起来的——被先后毒死的父亲、为平叛而死的将士、甚至死因不明的梁王、慨然赴死的桓相。
还有沂国的十年苦寒,代国的步步惊心。
还有被皇太后逼迫殉葬的,自己的嫡亲姨母。
如果他此刻放弃皇位,这些人的努力都会变成笑话,来日他下到地府,也会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皇太后曾在他登基前夜询问桓宓,是不是一定要这个后位,它可能长满了荆棘,布满了毒箭。
可是怎么可能不要呢?那是他的妻子,理应与他荣辱与共,风雨同舟。
可她不姓凤,也无意接受凤的赐姓,她的姓氏注定了,她总有一日会成为他的阻碍,甚至成为束缚他的枷锁。
桓宓后退了一步,踩到了布裙一角,险些摔倒在地。
阿默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眼神里满是担忧:“娘娘?”
桓宓对她笑了一下:“回去罢,他们毕竟是母子,母后不会责怪他。”
“她不会独自面对凤氏,因为我会和她在一起。”桓宓一边走,一边低声念叨这句话,一遍一遍地重复,好像这是个咒语,能够给她安慰,给她力量。
阿默忍无可忍,带着哭腔道:“娘娘,您为什么不进去?皇太后想废掉您!当初若没有大人的鼎力支持,怎么可能有坐在龙椅上的这对母子,如今他们竟然想废掉您!”
“别这样说你的君主,阿默,”桓宓摆了摆手:“他是个明主,他的精力应当用在发展国力上,而不是被后宫琐事羁绊脚步。”
阿默咬了咬下唇,沉默了一路,在跨进殿门时低声道:“婢是小女子,不懂这些国家大事,婢只是疑惑,通过牺牲女人来换回的稳定江山,男人难道能心安理得地坐拥?”
桓宓扶着椒房殿的门槛叹气,没有回答,反而道:“今日不必传膳,也不必来伺候,让我静一静。”
阿默有些担忧,想要陪着她,然而桓宓将她一并赶了出去,关上殿门,在殿中的鎏金座椅上慢慢坐了下来。椅子上有一方极薄的软垫,只能起到装饰作用,人坐在上面的时候,依然会被硌地坐不安稳。
据说是为了惊醒坐在这凤座上的皇后们,这椅子并不安稳,若掉以轻心,随时都会从上面摔下来。
桓宓的手放在椅子扶手上,婆娑上面雕工精致的凤首,忽然想起画眉山传说中的那位皇后,如果那是个真实发生的事情,那么她在被冷落之后,是否也曾这样独自坐在椒房殿里,孤独地俯视这个空旷的宫殿,它虽然代表了坤极的地位,却在不知不觉中夺走了她的一切,亲情、爱情,甚至……与生俱来的同情之心。
她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到过她的丈夫了。
桓宓瑟缩了一下肩膀,忽然觉得冷,寒意沿着脚面攀爬上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站起身,从金阶上走下来,走近内殿,想取一件御寒的衣物,然而阿默却在此刻推门而入,向她屈膝:“娘娘,平妃娘娘求见。”
桓宓淡淡道:“不见。”
阿默有些为难:“平妃娘娘携大殿下来的,特意来求见娘娘。”
桓宓动作一顿,蹙眉道:“她来做什么?”
阿默摇了摇头:“婢不知,但娘娘还是见一见罢,毕竟……您现在还是皇后。”
桓宓长长叹了口气,又回到正殿来,在主座落座。阿默将平妃和皇长子引进来,两人在阶下行她行大礼,口称“皇后千岁”。
桓宓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平身:“平妃有何事?”
平妃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了,对桓宓道:“大殿下能够出阁读书,全是托娘娘的福,然而他却从未来向娘娘表达谢意。”
商政成再次下跪,对她稽首而拜:“儿臣多谢母后,必不忘母后之恩。”
桓宓微笑起来,先前阴郁的情绪略略好转,她亲自走下台阶,将商政成扶起来:“近来功课如何?”
商政成恭敬作答:“方习了四书,正在拜读历代状元的策论大作,受益匪浅。”
桓宓点了点头,勉力他两句,又唤阿默取了几册她珍藏的孤本来,赏给商政成——她眼下已经四面楚歌,平妃在这个关口的示好,来自凤氏后妃的肯定,对她无疑是雪中送炭。
她与平妃闲聊片刻,平妃便借口皇长子要去习书而告退。虽然时间很短,也只是闲聊了一些衣服首饰,可桓宓却因为这几句家常闲话而心情舒朗了不少,她从上座走下来,在平妃方才坐过的位子上坐了下去,微笑着对阿默道:“我从未想到,我落难的时候,竟然会有凤氏妃前来……”
她猛地住了嘴,同时面色一变,手伸在身子一侧摸了摸,摸出一个小小瓷瓶,只有小指长短,里面盛了一枚朱红的丹药。

☆、柒弎。死地

阿默看到静静躺在桓宓掌心的丹药时,也变了脸色,那药颜色近乎妖艳,让人遍体生寒,她下意识地捂住口鼻,惊惧地低声发问:“娘娘,这是……”
桓宓低头将药放回瓷瓶,死死塞上瓶塞:“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阿默道:“婢要找太医来验一验这丸药吗?”
桓宓将瓷瓶放进袖袋,喘了口气:“不,不要对外传,此事你知我知。”
阿默蹙起眉,不赞同道:“娘娘,平妃莫名其妙给您留下这药,万一是毒药该怎么办?”
“毒药?”桓宓惊了一惊,又将那瓷瓶拿了出来:“你去……你去宫外,找一家药铺,悄悄地验一验,不论是毒药还是不要,都要把它再带回来。”
“倘若果真是毒药呢?”阿默道:“平妃留了一枚毒药给您,是何居心。”
桓宓垂下了眼睛,没有说话。
还能是何居心呢?平妃送了一枚毒药过来,其意义只能是——她该死了。
桓宓张开嘴,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又将那瓷瓶紧紧握进掌中:“不……不必去验。”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商墨凌若想要扭转败局,只能先废掉皇后。
平妃看懂了这个局,所以给她送来了这丸药。
她现在薨逝,尚可以以皇后的身份死去,葬于皇陵,与帝王同寝。可一旦她被废,便是庶人,只能葬在妃园,在史书中被称为废后,连同她的一双子女,皆会成为废后的血脉。
桓宓闭了闭眼,将那瓷瓶再次收进袖中:“不必验了,不重要。”
倘若皇后被废,自然是皇长子的生母最后可能问鼎后位。桓宓在那把椅子上坐着,久久沉默。
方才还在因凤氏妃的肯定而自喜,如今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她静默了一会,站起身走到殿门前,亲手推开那扇门。sk
傍晚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涌进殿中,她的眼睛一时不能适应明亮的光线,下意识地抬手放在眉骨处挡了挡:“阿默,陪我去一趟甘泉宫。”
然而商墨凌却并没有在甘泉宫中,麒麟殿的内侍回禀,陛下自从被长乐宫的婢女请去奉先殿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她扶着殿门,轻轻叹了口气,模模糊糊道:“这可真是……”
阿默没有听清,下意识地追问:“娘娘说什么?”
桓宓微笑一下,摇了摇头:“没什么,回去罢。”
阿默搀住她的手,犹犹豫豫地问:“娘娘……不如就在这儿等陛下回来罢。”
桓宓抬头看了看麒麟殿的门匾,眼中蓄上了一些水汽,一眨眼便掉了下来,她急忙抬手掩了一下,道:“阿默,我眼睛里仿佛掉进了个什么东西,你来帮我看一看。”
阿默急忙走上去,道一声“恕罪”,便用手扶住了桓宓的额头。
桓宓正面对着她,接着她广袖的掩盖,一瞬间泪如雨下。
阿默被吓了一跳,小声道:“娘娘……”
“好像是个小石子,疼得很,”她极力压抑着哭腔,然而语调里却有掩饰不住的浓重鼻音:“回宫罢。”
阿默知道她不愿丢丑于人前,便用一侧的袖子挡着,为她擦拭眼泪。桓宓很快收拾好了情绪,率先提步,离开了甘泉宫。
商墨凌在很晚很晚的时候才回到甘泉宫,整个人都显得疲惫不堪,内侍恭敬地寻问他是否需要传膳,也被他挥手拒绝。
他在御书房待到深夜,处理这一下午没有批阅的奏折,运到夷越的小米乏人问津,地方官上折子来询问如何处理;辽东的军屯遭了天灾,收成欠奉,守将请求中央调拨米粮;新一批的贡缎已经运到长安……他越看心情越烦躁,忍不住丢下笔,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
今日好歹已经熬了过去,明日又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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