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过明显的动作倒是引起了另外三人的注意。
在柳飞收手的瞬间,成默默才注意到那双漂亮的手,不由地下意识地缩回了自己的手放在桌子下面。恰巧看到薛和正冲她笑,没由来心扑的跳快了几下。
柳飞却是时刻不得安生,隔着桌子又去踢刀疤,没踢到刀疤却踢到了成默默的腿。这猛来的一踢猝不及防,成默默带着桌子晃了晃。
刀疤的视线落在成默默身上,成默默觉得如同有数柄钢刀在身上划过,令人不寒而立。薛和则笑着看着柳飞正嘟着嘴表示对刀疤此刻示威的满意。
薛和道:“成墨。”这两个字说的有些重,是故意为之,“这位柳叶姑娘想必你已见过了。在找到地宫这前我们是同道中人。”
柳叶听了用力瞥过头去,不再看成墨,以此表示自己是绝对看不上成墨此等人的。
原来他们早已是一伙的,成默默极力装做不以为意道:“还有吗?不妨都说出来。”
薛和笑道:“此事只有我们四人知晓。”
刀疤道:“不错。”
柳飞知道这话本就是说给自己听的,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薛和又道:“你们这样突然来此不会有被人怀疑吧?”
刀疤没有说话却看向成默默,看的成默默心里发悚,这样冰冷的目光中倒似有着极浓的血腥似的,总是令人发寒。
薛和很了解的笑道:“不错。”手指一点解开柳飞的哑穴。
柳飞长长出了口气,看到刀疤的目光心中了然,大声骂道:“哼,成墨,别以为躲到先生这里来我就放过了你。今日我就要为可怜的姐姐出出这心中恶气。”
“柳飞,身为女子怎可如此不顾形象。”薛和主着眼角一挑,成默默这时才明白过来他们是要做什么。
“哼,我正是要以女子的身份来讨这个公道。薛和别以为你是先生就可以偏向这等负心的男子。即使你护着成墨,我还是可以找到的。别跑。本姑娘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原来柳飞换了女装却是为此。如今这个套子是钻也得钻不钻也得钻了。成默默在听到公道二字时便已发足狂奔,所以并未听到柳飞后面的话。
一路狂奔,柳飞总也在身后数步,时不时有石头之类的东西砸到背上,也不知又添了多少青肿!成默默不明白,难道那个刀疤不用解释一下为何正好出现在薛和房中吗?他们两个呆了那么久难道不令人怀疑吗?
柳飞所经之处,引来阵阵压低的惊叹声,惊叹之余好奇为何柳飞竟明目张胆地穿着女装在书院里奔跑,还是追着名声不如何好长相亦不如何好的成墨?只是可惜这位美女很快就要被请出书院了。因此,一众目光追随着柳飞只希望可以多看几眼。
追逐以越翎的突然出现终止,越翎刚刚出现在柳飞的视线里,柳飞便急着过去告知他自己的女儿身了。除了她自己之外此事实已是无人不知,她却还急巴巴的去宣扬。
成默默一口气尚未松完,就看到齐蕴也正走过来。左右急看,学子们都对齐蕴行礼,却没有处可以躲藏,就连身前亦一时找不到个遮挡之物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果然,齐蕴走来在身前数步停下。
“成墨,你旷课有曾向先生请过假吗?”
自然没有。成默默垂下头。后来她却想到大可以说向薛和请了,反正薛和强迫她答应了交易,利用利用也不妨,可当时初到江湖有太多的事情一时想不到便诚实地表现出来了。
齐蕴也不发怒道:“孺子不可教也。成墨,罚你打扫学堂十日。”
听到是如此惩罚,成默默也不觉有何难处,总比抄写那些书本来得简单。况学堂向来干干净净,打扫一事自是快的很,心中还窃喜了一番。待到傍晚真正拿起扫帚打扫时,她才犯了愁。反差很大很大!
满地的瓜子皮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有泥巴均匀地洒在地上,角落里还有吃几块剩下的包子。原来学堂是这么脏。
好不容易熬到打扫干净,刚出门便在门口看到捋胡子捋的悠然的姜大夫。
“你是不是忘记答应了老夫的事情了?”
不是她想忘记,实在是这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想记都记不住。果然,她的记心是不好的。在去姜大夫的药房时,成默默深感自己过的毫无空隙,异常紧凑,身心俱疲,想要好好睡上一觉都成了奢望。
五百两当然有五百两的事情。身为老姜的姜大夫指了指一扇房门后的房间:“先去里面泡一个时辰。”
成默默方推站进入便闻到一股极为浓烈的花香,与上次所泡大不相同。想到昨放在那寒冷至极的水中泡了那么久,此时的温暖真是令人昏昏欲睡。头靠在木桙边沿,房内水气氤氲,花香醉人,不时便沉沉睡去。
☆、六十一 乍然惊觉
室内唯一的一盏灯在水汽中摇曳,似随时要被这浓浓的水汽压灭。成默默头歪在一边,睡的正香。
“你……”迷糊中耳畔响起一个迷离的声音,静谧中成默默忽地打了个冷战,睁开眼只看到水气缭绕并未发觉有任何人在。心内仍是毛骨悚然。正要出水忽听得外面有人道:“还有半个时辰。”
是姜大夫的声音。只不过水响而已,耳朵也太尖了吧。还有半个时辰,成默默抬起手,已泡的有些起皱了。忽地又想到,一个女子洗澡时门外有个老头,情景是不是有点太过诡异。虽然她现在是在假扮一个男子。这样想来,觉得更诡异。
“加钱。”成默默脱口而出。
“价钱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当时有说过要泡一个时辰的吗?”
“好。”
姜大夫心中暗笑,他也可以加钱的。最不亏定是做大夫的他。
“若是加我的债务,或是开药时偷工减料只怕于老前辈的名声不太好。”
姜大夫捋捋胡子,前几日看起来还傻的不知道要如何找钱的人怎么突然变得精明了。人心变的最快。不过,他早已留了后路,到时的价钱自还是任由他开。姜自然是老的辣。
屋内的光线似乎更暗了。受了刚才那一惊却是不容易再睡着了,但精神又实在难以振作。水面上密密的花瓣飘来飘去,没有固定的踪迹,正如此刻飘零不知所归的自己。闭气浸入水中,微冷的水直没过头顶,倒是令她清醒了不少。
细思这段时间以来所遇之事,实是疑点重重。而薛和的话更令她心惊不已。成默默猛地从水抬起头来,动作太猛,头发带着水珠扬起,散落了一地,终将那盏渐暗的灯打灭了。屋内立陷入一片阴暗之中,星光透过纸窗只在窗边投下了些许朦胧的光。
过去未曾细思的事情此刻倒反是层层涌上心头。
成墨在此数年,怎会无人知道他从何处来?知道成家再细加打问,又如何会查不出她的存在?可听薛和的口气,他似乎不知成墨从何而来,亦不知她从何而来,甚至会以为她希望知道她自己的过往。倒是如同她失忆了似的。
失忆!成默默如同被蛇咬了一口似的茫然站在水中。可怕而又不明的想法在心中漫开,全身发冷,已是惊出一身的冷汗。
为何一切都如此恰好,正正好好地都是一年。
成墨消失一年,而一年之中,她尚看到他的一次来信。因信中提到她,所以她也得看。既然寻找成墨的人各各用尽心机使尽手段,缘何会找他不到?而她刚刚出现在江湖上便有多少人寻来,害得她屡屡历险。这是倒是何种缘由?
也恰恰是一年前,她曾生过一场大病。此事早已在她对天下第一的执着中淡化,此刻却又成了极为重要的事情。那次是因何生病,病前病后有何变化,皆不记得。有什么似要破水而出终又深深地隐入水中。
夜中的冷气令成默默全身发冷,腿脚酸麻又坐倒在浴桶里。
往事历历在目,记得送她《耀天九式》的女子曾对她说过的话,记得逃离家中欲到江湖创番事业却最终因家人阻挠而放弃的经过,还清晰地记得每个人对她的各种态度。一切的一切没有忘记半点。
这一切当然都不可能是假的。
水越来越冷,成默默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到底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尖锐的破窗之声,一样物什正正好好地钉在她的臂侧。微朦的星光中,隐约看到浮在水面上的物什外面裹着什么。取下小记地展开,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不过也可以得知是细薄的纸,藏到衣服之中。是何人用这样的方法来传递消息,险之又险,差了点点便要刺到她的胳膊里。外面静的亦令她奇怪,连水响都可以听到是要离开浴桶的姜大夫为何却没有听到这样刺耳的声音?
所以,当成默默真的听到姜大夫的声音时当真吓了一跳。
“水凉了还不出来。”
成默默如获大赦似的急从水中出来匆匆将衣服穿上,刚推开门便看到两个药童进去收拾,而姜大夫不偏不倚地挡在门处悠闲地拂着那白白的胡子,神情很是愉快。成默默越发怀疑方才他是否听到那破空之声。
不时药童出来,姜大夫脸上闪过诡笑道:“既然我们价钱又涨了,事情当然也得抓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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