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思虑良久,最终还是沉默不语,她低垂着头,脸上的脂粉随着泪水坠落。拓跋无欲此刻不再心软,主动拱手对冷长熙道:“末将先派人将这奸细给收押起来吧。”
冷长熙点点头。
拓跋无欲亲自押送着水寒出营帐,顿时,外头突然响起了一声惊雷,巨大的响声让站在这寒风里监岗的士兵都猛地一颤,不一会儿,瓢泼似的大雨就从天上毫不客气地浇灌下来,黄豆大的雨点啪啪地打在营帐和旗幡上,似在洗涤着这交战之际每个人都充满全身的戾气。
水寒被捆得严严实实,任由着两个士兵一前一后地押送慢行,一下也被这雨水给浇得彻底,浑身都湿透了,黑鹰和冷霜站在营帐底下,看样子,黑鹰正准备送冷霜回去,冷霜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了。
“瞧着人家都湿哒成那样了,你为什么不去英雄救美?”冷霜看着水寒孤零零的背影,小声地撅着嘴问了黑鹰一句。
黑鹰一愣,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是踱着步子很认真地绕着冷霜看了一圈:“没湿啊。”
冷霜柔情地看着黑鹰有些痴傻的模样,不自主地笑了。
黑鹰愈发奇怪了:“做什么?方才说让我英雄救美,如今却是自己笑开了花。”
冷霜扭过头,可那盈盈的笑意却是一分不减:“你还真当自己是英雄了?”
黑鹰耿直地回了句:“我只当你是美人啊。”
“嗯?”
冷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就算是面对那么艰险或者紧张的环境的时候,她的心跳也没有那么快过,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黑鹰接过冷武从帐子里头拿出来的一把油纸伞,很自然地将冷霜扯到伞下,用不容抗拒的口气吩咐道:“我送你回去,回去后,记得洗个澡,一定要好好睡一觉,你今日,耗费的体力太大了。”
小小的伞下,冷霜和黑鹰紧紧相贴,都可以感受到黑鹰强有力的心跳,冷霜低下头,平日里冰冷惯了的冷霜第一次露出了女儿般的娇羞。
而营帐里,秦玉暖却是笑着对冷长熙道:“你真是,为什么故意让冷武去送伞呢?让他们两个多呆一会儿多好。”
冷长熙一个眼神示意,其余将领也是纷纷退下,冷长熙这才是将秦玉暖搂在怀中,唇角贴着秦玉暖的脖颈,热气喷薄在秦玉暖的耳际,吹进秦玉暖的衣领里头,伴随着一阵酥麻,秦玉暖已然瘫软在冷长熙怀中,冷长熙索性打横抱起,将秦玉暖置于旁边的软榻上,炙热的大手在秦玉暖的脸庞上游走,伴随着一股股的热浪,又是一番春色旖旎。
与此同时,在鹿关军营旁的树林深处,同样上演着一场暧昧热情的亲热戏码,男人胸膛裸露,腰带一边搭在他的腰间,一边垂在女人的小腿上,裸露的背脊汗珠满满,黄豆大的汗珠顺着男人精瘦匀称的肌肉滴下,滴在一旁的青绿色草叶上。
“殿下,媛儿怕是受不住了。”女人娇媚的喊声一声接着一声。
“你不是说,你是特意千里骑马来鹿关找我的吗?你期待的不就是这个吗?”司马锐一边运气探查周围的情况,一边肆意地发挥自己雄性激素所带来的热情和冲动。
身下的女人生得还十分稚嫩,不过十五岁大小,看得出来是第一次经历人事,不仅不自然,而且面露苦色。
“殿下,媛儿只是想让你放过媛儿的父亲和姐姐。”
“你闭嘴,我就放过他们。”司马锐直接捂住身下女人的口鼻,加快了身体的动作,一阵汗流浃背后,女人几乎已经没了动静,司马锐探了探着女人的呼吸,呼吸微弱,但尚不致命。
司马锐麻利地收拾起自己的衣裳,直起身子,对这躺在荒野中的女人不管不顾。
“行吧,上官媛,我看你表现还不错,挺有诚心的,你要知道,我现在练的内功,需要阴阳双修,你若是真想替你父亲和姐姐开脱叛国的罪名,明日就乖乖来军营里找我,日后,随传随到,听我差遣,若是有丝毫懈怠,我随时可以让你在京都的父亲,人头落地。”
原来,这地上的女人,是大齐宰相上官渊的小女儿上官媛,素来听说上官媛胆小怕事,一直养在深闺,未曾露面,如今却一个人只身前来鹿关替父亲和姐姐求亲,看来也是孝顺女儿,司马锐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他所练的武功不仅奇怪而且邪门,每月逢十五月圆,必须要找女子交合,连续七天才能罢休,纵然司马锐也是个男子,可是尝尽了那些风尘女子之后也厌倦了,而上官媛这样清纯的雏儿,倒是让司马锐觉得新鲜一点。
司马锐穿好衣裳,直接踏着月光离开,留着上官媛气息奄奄地躺在草地上,与此同时,树林中一个黑影离开,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黑衣的探子跪在冷长熙的营帐前,低语将刚才在树林里头看到的一切如实相报。
秦玉暖一边替自己穿好了一身素纱的白净长衫,一边替冷长熙擦了擦身上的汗水,替他披上一件褂子,听到外头的消息,不由得感叹道:“上官媛真是傻,和魔鬼做交易,必定赢不了。”
“只怪上官家自作自受”冷长熙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冷薄“司马锐起兵初期上官渊为保住自己的官位和性命,附炎趋势,如今司马锐江山渐稳,自然要开始在关键职位中安插自己的人手,况且,墙头草是最要不得的,如今上官渊可以为了地位背叛他,将来必然也会为了别人背叛司马锐,司马锐对这一点,很清楚。”
“我只好奇,他练的是什么内功?其实我们若是知道他这一点的话,很容易从内攻破他。”
☆、第九十章 以暴制暴
这一日,阳光出奇的好,冷长熙站在军营的点将台上查点人数,底下的将士冷家军排在前头,黑甲士兵排在后头,自从上次一千五冷家军就胆敢进入峡谷的石门阵,并且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将炸药按照既定的计划布置好,也证明了其团队协作的能力。
这是其一,其二,也是黑甲士兵们的私心,这走在前头的必定是打头阵,也是最危险的,既然有人敢当这踩雷的人,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一次,休整了整整三天之后,即将面对的是和司马锐的直接交锋,鹿关是大齐最关键的关隘,若是能攻破鹿关,就意味着黑甲士兵何以长驱直入,直逼大齐腹地,与大齐京都,只是咫尺相隔。
冷长熙一身银色盔甲,红色的缨巾系在脖颈上神采奕奕,秦玉暖一身白色衣裳单薄却素净,她静静地站在冷长熙身后,面对着二十万雄兵,她淡定得犹如面对一滩毫无波澜的湖水。
每一个叱咤风云的男人背后必定会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秦玉暖,便是冷长熙背后的那个女人。
二十万的黑甲士兵整装待发,阳光普照,黑色的铠甲在冬末的阳光闪耀出犹如黑金色的光彩,鹿关的城墙高达三丈,是用最为坚硬的黄泥土烧成砖,修建了长达七年的时间,自鹿关城墙上俯视脚下,犹如人观蝼蚁,司马锐一身黄金铠甲,奢华至极,高高立于城墙之上,头颅亦是大气地往后仰。
他俯指脚下,看着在众多黑色铁甲中尤为突出的冷长熙,笑道:“冷家阿郎,你若跪下求我,我便饶你不死。”
冷长熙长枪一横:“我冷某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跪畜生,所以,你懂的。”
“煮熟的鸭子,只剩嘴硬了。”司马锐以眼神示意身旁副将,这副将约莫四十上下,跟着司马锐也有些年头,自然懂得其心思,吩咐手下的人将昨日从山间取来的大石头自城墙上推下,每块石头都重达千斤,自三丈高的城头落下,冲击力非同一般。
冷长熙立即下令让军队后退,可巨大的落石还是给军队造成了极大的杀伤力。
“突击的队伍什么时候可以到?”冷长熙一边用盾牌挡着那些飞溅起来的小石子,一边侧身问冷武道。
“对阵的时候绕了小路前往敌军后营,只要再撑半盏茶的功夫就可以了。”
“司马锐生性狡猾,要骗他亲自出现在城墙上唯有派遣出所有士兵应对,不过他尚且还不知道我还有一千五百人的冷家军可以差遣,我之前在大齐烧过一回他的粮草,不怕再烧一次。”
鹿关虽然易守难攻,可是距离最近的城市也有五百里,军队的粮食供给本来就是个难题,而冷长熙这边,虽然云龙峡谷地势险峻,还有通得人性的野猴子捣乱,可是其中有一条小河贯穿峡谷,可以将物资直接从西夏边境运送到军营附近,若是拼粮草,冷长熙这边反而占了上风。
巨石虽然气势汹汹,可黑甲士兵到底也是西夏最精锐的部队,士兵们自觉以盾牌筑成一个个结构坚固的堡垒,躲过了一次次巨石的袭击,从城头跌落的巨石也渐渐减少,可效果却远远不如司马锐预期的那样。
司马锐眼眸微眯,决定放出绝招。
“冷家阿郎,你抬头看看。”
冷长熙正是努力捏着马缰绳保持着平衡,同时还要保护身后骑着枣红色小母马的秦玉暖,纵然秦玉暖如今的内力和武功修为已经可以打赢拓跋无欲,可冷长熙还是习惯性地保护她,以至于众人都只认为这位将军夫人只是个只会绣花的女人罢了,充其量,不过有些小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