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每隔半盏茶的功夫给徐将军松松鼻子,徐将军武艺这么高,憋气憋半盏茶的功夫肯定是可以的,对吧。”
冷长熙笑着看着徐继,徐继拼命地摇了摇头,他命魂已毁,如今的身手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两样。
“徐将军没说话,看来也是愿意接受挑战了,啧啧,冷某真是佩服。”冷长熙摇摇头,充满感叹地走开,冷武上前,老老实实地对着徐继安慰了一句:“徐将军得罪了,不过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你得罪的是我们将军呢。”
回了在峡谷口的军营,留守的将士们立刻前来迎接,可得知石门阵虽然已经大破,可鹿关的守军一下多了十万,而且是由司马锐亲自带兵之后,拓跋无欲等人都是陷入了沉思。
“咱们和那姓司马的交过手”拓跋无欲回忆起就在一年前,大齐刚刚发生动乱,司马锐就曾今以士兵走失的理由出兵西夏,和西夏有过短暂的交锋,不过也就是一次小打小闹,无非是司马锐想要证明大齐的实力,想到那次在戈壁滩上的一战,素来胆大的拓跋无欲谈及都有些语迟“那人用兵犀利,或者说,有些不给自己留后路的意思,一旦出兵,必定全巢出动,就像是西风卷落叶一样,一片大扫荡,让人措手不及,继而又是迅速撤兵,到了半夜,又再次全巢出动再次偷袭,那时候,整个营的弟兄们好几天都不能睡个好觉,谁知道他又不出兵了,可是一旦放松警惕,他奶奶的又来了,当真是无耻。”
“不过是用兵之法罢了。”冷长熙和司马锐没有合作过,更没有交手过,不过听拓跋无欲的描述后,大概也知道司马锐用的是什么战术,这种战术就像是一场剧烈的闪电,看似威力无穷,可只能维持那么一下,莫说拓跋无欲这边防御需要消耗体力,司马锐那边不断地偷袭也是要耗费极大的精力和体力的,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法子,也只有司马锐可以用得游刃有余,故而冷长熙又点了点头,同意了拓跋无欲的观点“不过,的确是很无耻的用兵之法。”
而恰此时,外头看守的守卫士兵进来通报,说水寒姑娘得知各位将军都辛苦了,特意准备了一些暖身子的姜汤,想要送进来。
拓跋无欲瞬间就展开了笑颜:“这水寒还真是贴心。”
冷长熙瞟了拓跋无欲一眼:“将姜汤拿进来吧,对了,让水寒一起进来喝,免得站在外头受了凉。”
这是冷长熙第一次准许水寒进入议事的营帐,站在外头的水寒听到这个消息不免也是形于色,声音似乎都有些激动得颤抖了:“是,将军。”
今日的水寒打扮得极为朴素,早就褪去了那一身红艳娇嫩的红色衣裳,识时务地穿上了一声粗麻布衣裳,免得和冷长熙以及各位将士的风尘仆仆格格不入,和纵然如此,水寒那天生娇媚的眉眼和似会说话的眸子也足以夺人心魄。
尤其是这端着姜汤的样子,款款细步,若不是知道这水寒的本来面目,这一旁的秦玉暖怕是都要被这如此温婉的女子给夺了心神去。
水寒端着姜汤放下,独独端起一盏,又独独走到了黑鹰面前,颔首浅浅一笑:“黑鹰大哥,哦,不对,应该叫仓先生才是,这是给您的姜汤,这一路辛苦了吧。”
黑鹰并没有正眼看水寒,只是接过这一盏带着浓情蜜意地姜汤,转手递给了冷霜,还细心地端着最热的碗口边缘,将底下较为凉的托盘对着冷霜。
冷霜微微一怔,却听得黑鹰语气不似过往冰冷,倒是添了继续柔情:“我只是觉得,今日你的功劳最大,理应先喝。”
仅此一句,冷霜便绯红了脸,水寒见此景,自然懂得二人之间如今关系如何,眉眼那么轻轻一挑,心中似生计谋,可这点小动静,怎能逃过观人入微的秦玉暖的眼睛,秦玉暖单单对冷霜使了一个眼神,冷霜便是懂了。
眼看着冷霜含笑将要端起这姜汤饮尽,却是手一滑,白瓷梅花文的茶盏登时落地开花,里头黄澄澄的姜汤流了一地,可顿时,又冒起了白色冒泡,还兹拉兹拉地发出声响。
“这姜汤有毒。”冷霜大喊,冷霜是第一个准备喝的,幸而这其他人还未入口,顿时,营帐里头的气氛沸腾起来,拓跋无欲万万没有想到,如此美丽心善的女子居然会在姜汤里下毒,而且目标还是这一营帐的军队最高将领。
“我没有。”这是水寒的第一反应,可在此刻却是显得如此无力。
“你居然敢对将军下毒?”冷武反应灵敏,上前就是准备抓住水寒手臂,可一抓却是抓了个空,水寒异常敏捷地躲开,将案几上的姜汤托盘直接朝着冷武的面门砸过去,冷武用手一挡,凡是和水寒交起手来,原来这水寒会武功,而且能和冷武过这么多招的,武功绝非一般。
拓跋无欲更是惊讶了,他素来以为水寒不过一个教坊司里逃出来的娇弱官妓,可如今一看,凭借水寒如今表现出来的身手,要对付当时追杀她的三人,简直是绰绰有余。
“所以,我们都被水寒给欺骗了?”拓跋无欲登时就来火了“他奶奶的,老子居然被一个娘们给耍了。”
冷长熙斜了他一眼:“是啊,我怎么会有如此好色又愚钝的手下。”
拓跋无欲也是老实,知道自己瞎了眼,并不说话。
“也不能怪他。”秦玉暖上前解释道“自水寒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还有她那次在营帐外头弹奏,幸好鸳鸯见多识广,听了我的描述后便怀疑这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魅心术,单凭一只曲子或者一股香味,就能在无形之中让人神魂颠倒,幸好长熙和我内力深厚,当时没有被她迷惑,若是我没猜错,这位叫水寒的姑娘,正是司马锐身旁那个好帮手,明月派掌门人秋慕容的独生女儿,秋水寒。”
水寒终究抵不过人多势众的西夏将军们,不一会儿,就老老实实地被擒获了,可她却还不屈服地做最后的辩解:“将军,水寒知道错了,可是水寒隐瞒自己会武功的事情,也只是怕将军不肯收留我,这姜汤我真的没有下毒,水寒是冤枉的。”
秦玉暖上前看了水寒一眼:“这姜汤的确没有毒,那白色泡沫是我让冷霜事先藏在袖子里的生石灰,不过,你并不是被冤枉的,你不是要证据吗?可以,我给你。”
☆、第八十九章 春宵一夜
说话间,满儿已经是端着个托盘撩开营帐帘子进来,冷武下意识地贴身守在满儿身边,他知道,这个外表柔弱的秋水寒武功可不是一般的了得。
满儿手中托盘放着的并非什么稀奇东西,左边只是一副绣工精细的刺绣,而右边则是那一日侦察兵带回来的布阵地图。
“今日凡是去过石门阵的将士们都知道,这石门阵根本没有固定的阵法,也要人进入只手石门阵才会启动,这地图若是能画得如此完全,一定是在一个比较高的位置,根本无法触发石门阵,既然无法触发,又何来的地图。”秦玉暖款款解释道。
冷长熙亦是附和道:“所以说,这地图,根本就是假的,而那个侦察兵也是被你收买了,当时我便觉得奇怪,他离开得虽然久,可一个粗粗识几个字的侦察兵何以会有如此高超的绘画技能。”
“可纵然如此,也不能证明他是被我收买了,水寒是被冤枉的将军。”
“秋水寒,你且忘了这是什么吗?”秦玉暖指了指托盘中的刺绣“当时长熙说看着这地图上的字迹觉得奇怪,我故意让你绣了一副刺绣给我,你很用心,却没想到,我看的根本不是你的刺绣工艺有多高超,而是你刺绣的手法和入针的角度,其实那副地图奇怪的地方很简单,一般人写字因为是用右手,字有时候会不自觉地向右倾斜,而地图上的字迹,全都是朝左边,说明,也是一个左撇子。”
水寒听到这里,已经是不自然地收起了自己的左手,冷武这时开口道:“没错,刚才我和交手的时候,也明显感到秋姑娘的主要力量是来自左手。”
“那又如何,也许只是一个巧合。”
“水寒,你不要顽强抵抗了”冷长熙摇摇头,咋舌道“黑甲士兵招募的第一法则,就是非左撇子,因为阵法的布置和集体的训练的要求,而冷家军中也无一人是左撇子,秋姑娘,顽抗很好玩吗?这只是显得你对司马锐比较忠诚罢了,而这种忠诚人家不仅不知道,而且不在意。”
水寒身子一顿,双腿似乎突然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身子软软的,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唇角微微张合,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说的是,父亲。”秦玉暖看懂了秋水寒的唇语,看来,司马锐是以秋慕容的性命要挟秋水寒前来卧底,秦玉暖蹲下身,将身子和视线与水寒齐平,芊芊玉指挑起水寒小巧莹润的下巴,弯弯的指甲一挑,就在水寒白皙柔嫩的下巴上掐出了一个月牙形的浅浅的印子。
也不知道秋慕容是如何将秋水寒养得如此肤如凝脂,貌美如花的。
“秋水寒,你也是时候认清楚局势了。”秦玉暖振振有词“你不过是一枚棋子,若是司马锐知道你已经被我们发现了,依照他的脾气,你父亲肯定会受到磨难,而你,也会被司马锐暗中派来的杀手给解决了,我们肯留你性命,意思就是让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也许,你父亲,还能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