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由于上次闹了出不讨喜的大乌龙,彻底失宠的灰鹦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来。好吃懒做好逸恶劳的美好生活与胖乎乎的身材一起一去不复返,它除了要被揪着去上信鸽的公开课和飞行训练外,所有零食也残忍地遭到一并取消,提供给它的口粮一视同仁、是再普通不过的干燥谷粒。即便它耷拉着不复油光发亮的绒毛,凄厉地叫再多次的‘凯西’和‘路卡’、甚至是伊修塔尔女神的高贵名讳也未能唤起饱受折磨的饲养员那少得可怜的同情心。
在忙碌的凯西再度想起它之前,这样凄苦的日子恐怕还有很长。
在伊兹密的默认下,作为它不分场合的大嘴巴的头位受害人的路卡和亚马摩拳擦掌地表示:他们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不识趣的同事们粗心大意地在公主面前提起它的!
姆拉愣了一息。待大脑里的线路接通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手中的物事往凯西手里一塞,同时小幅度地一挥手、示意他人预备跟她一同撤退:“那就拜托公主你了,我这就去督促早膳的准备情况。”
嘴角抽搐的侍女们望着那个雄赳赳气昂昂、并不留恋地扬长而去的高瘦身影,冲彼此交换了个心知肚明的眼神:什么时候,姆拉侍女长勤快到连厨房的事务都要亲力亲为了?
这份刻意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啊喂。
话归这么说,她们还是毫不迟疑地跟了上去。
偌大的室内被再度空了出来。
凯西无语地看了眼被紧紧关上的大门,随手把衣服往宽大的床上一抛后,噙着颇有深意的笑容蹑手蹑脚地欺近对方,然后,趁害羞状态中的伊兹密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两只爪子搭在他肩头,使劲儿一推——
稳如磐石,没推动。
凯西:“……”
一直保持安静的雕像状的伊兹密敏锐地回头攥住那俩居心莫测的小蹄子,用‘你难道还想故技重施真是做梦’的深邃目光看她。
凯西迅速转推为抱,脑袋枕在他厚实的宽肩上,漂亮的蓝眼珠子仿佛闪烁着纯洁无害。眼巴巴地观察了一阵子,觉得他心情颇好,便大胆地凑上前来,纤细的食指勾起他刀刻般的下巴,使劲扳过来,在那微凉的薄唇上轻轻一啄,接着底气十足地宣布道:“今天过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后休想纳侧妃!”
伊兹密不动声色地以掌轻松扣住她意图撤退的后脑勺,顷刻间攻防互换,用迅猛的进攻明明白白地证实主权到底属于哪一方。透过手心的触感,他能感觉到她本能地想要挣扎,但很快释去了力道,顺从地接纳他的热情,生疏地、试探着与他缠绵。
接吻技术突飞猛进的伊兹密掐得时机正好,贪婪地汲取可口津液的舌尖扫荡完毕,在凯西开始不适的挣扎前便及时地放开她,带着几分掺杂了意犹未尽和志得意满的味道,唇角微微上扬,意味深长地呢喃道:“我身边永远只会有你一人。”转念一想,又补充说:“今晚你会深刻意识到这一点的。”
她要是继续撩拨他,在夜里他一定会全数加倍奉还的。
隐约觉得话题似乎要朝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偏移了,没能品味到这番警告里的暗指,凯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努力忽视掉心底油然而生的不妙预感,蹦上床来甜笑着糯着嗓音匆匆岔开话题,撒娇道:“伊兹密,你最近辛苦了,我给你放松一下。”
所谓放松便是一双娇软的小手在他身上忙碌地既敲又打和摩擦揉捏的销魂过程。
在心理和物理的双重作用下,伊兹密有些惊奇地发现,身上或有或无的疲惫的确消散不少。
凯西折腾得额前都渗起一层薄汗,但她始终挂着愉悦的笑来,每做一个新动作,就认真地解说一番——当初她心疼公务繁忙的赖安哥哥,可是特意向医师学过简单的推拿的呢!尽管她只处于半吊子的水平,单凭结合了少许部分西医解剖和病理知识,好歹摆出个像模像样的唬人架势来,不算是普通的胡捏乱按。
伊兹密既被感动得心里暖洋洋的,又有些心疼她这么辛苦,劝她别继续了,却被凯西理直气壮的反驳给堵得无话可说:“你好好听着,我不会重复第二次的哦。记住我说的话和位置,下次就轮到你给我做的啦!”
伊兹密:“……”
——没错,她之所以这么殷勤,抱着可是她能一劳永逸地教授好聪明学生、日后轮到自己享受的好盘算。
然而她仅仅猜到了美好的开头,没能料到悲催的结局。之后的许多日子里,伊兹密的的确确心甘情愿地把她的本事原封不动、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地使回了悔之不及的她身上——帮可口的王子妃恢复体力缓解酸软,便于他再次履行丈夫的权利和义务,尽情品尝这具诱人的躯体。
谁叫他不愿意让别人、哪怕是侍女触碰娇妻温软的身躯,而是十分乐意地亲自上阵提供服务呢。
她浑然没料到,在越发激烈的肌肤相触、摩擦发热的此刻,更为活跃起来的血液循环顺畅地奔腾到下肢那敏感的地方,令他硬得发疼。
在伊兹密痛并快乐着地感受他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即将宣告崩溃之前,好运气的凯西恰好极其不负责任地停止了动作,甩了甩疲软的手臂,她愉快地跪坐着,捡起散乱在床褥上的华丽礼服兴致勃勃地下令:“时间快到了,现在开始换衣服吧!”
伊兹密的回答是在她挺翘的圆润臀部落上一记清脆的巴掌,在莫名其妙的凯西提出抗议之前,以最快速度穿鞋下榻,不带半点犹豫地直奔隔间私下处理亢奋起来的小伊兹密。
不是介意被新娘亲眼看到这一幕,而是他不想让凯西被吓到,从而耍赖妄图逃避。
等磨蹭着不愿打扰他们的姆拉到了不得不提醒的时候,方才慢条斯理地携着浩浩汤汤的队伍,带着晃花人眼、数目繁多的新娘服饰踩着点敲门查看进度时,见到的便是金光闪闪的秀恩*现场。
和煦的阳光在这对天造地设般登对的璧人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两人见外人来了,不约而同地挂上如出一辙的温和笑来。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不是那歪歪斜斜的腰带和两人凌乱的长发,而是凯西被吻得嫣红、不需要胭脂点缀都显得娇艳欲滴的薄唇。
还有那股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淡淡的、特殊的腥檀味。
“……”
目不斜视的姆拉一如既往的淡定外表下,心中暗自开始了疯狂的猜测。
王子,你到底在这段时间里做了什么!
不愧是英明神武的王子,无论在哪方面的学习上,都拥有神一般惊人的理论结合实践的能力啊!
109婚礼 完
被迫当着伊兹密的面换上了华贵的新娘礼服——决心将脸皮这种只会给悲催的受害人带来羞耻感的东西给暂时性地人道毁灭成渣渣——的凯西好奇地看着新郎满足地看着她微微颔首,接着亲手接过姆拉手中托盘里搁着的王冠,表情肃穆地就往她浓密的发顶上小心翼翼地一放——
“这个?”她反射性地伸手稳住险险要坠落的沉重冠冕,语带迟疑地问:“现在就戴上没问题吗?不是到了神殿那里再由神官给我戴上?”
伊兹密也戴着个款式一模一样的。用她的话来形容,就是个加厚版拨浪鼓大小的圆柱体。罕见的天然白色贵金属块——她初步判断是铂金——被心灵手巧的工匠结合精巧的图纸打造成薄薄的冠身,在近底部的位置镶嵌了一圈璀璨夺目的贵重珠宝,最重要的、正前方的正中央位置则点缀着一块被精心打磨成某种花朵样式的乌黑铁片,那似乎是比泰多王族的传统图腾。
凯西:……好吧,这是个铁比黄金还昂贵得多的年代。
伊兹密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脖颈上系着的王族祖传项链看,闻言回答:“不需要,除非是新王和新王妃的加冕仪式,才需要大神官亲授。”
凯西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她原本还以为跟二十世纪的婚礼一样,到了教堂宣誓完毕才正式交换戒指的呢。看来是身份不够的缘故,也是,比泰多王和王妃尚且健在,闹太隆重才叫不妥。
她无形之中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排场越简略压力就越小。
仿佛骤然患上强迫症的姆拉再三打量着衣装华丽、艳光四射的准王子妃,纠结地不知道从何下手,最后只简单地在那形状优美的唇上点了点嫣红的胭脂。
过度浓艳的妆扮反而会弄巧成拙地破坏掉这份天生丽质。
——她已经足以让人过目不忘了。
此消彼长般,气势汹汹的姆拉不容拒绝地将耀花人眼的金银珠宝都一股脑地给新娘佩上,直到新出炉的圣诞树-凯西不堪重负地躲到伊兹密身后求救为止。她不满地拽了拽他宽大的袍袖,既是谴责他的视若无睹,也是催促他快点出手阻拦。
先前一直袖手旁观的王子笑了笑,摸摸她柔顺的发卷,仿若无闻地嘱咐跃跃欲试的侍女长:“姆拉,把公主的面纱给我。”
面露憾色的她悻然收手,然后利索地将早就准备好的纯白薄纱给翻了出来,双手恭敬地递给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