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裁缝真是胡吹的,手艺哪儿有这么好。”
她说着就抖索着手要把那衣服从裘达尔身上脱下来,嘴上还连声说着话:“那个裁缝不好,怎么能差那么多呢。”
可手下越急就越容易出错,她看不见,一不小心就打了个死结,越是要解开,这个结就越死。
裘达尔看了看身上粗布制的衣服,最后的一点儿耐性似乎也用完了。他手一伸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直接丢在了桌上:“啊,我困了。”
“三香……诶,你要睡了呀。”老太太的手缩了一下。
裘达尔“嗯”了一声就没了话,转了转脖子就撇下我们往屋里头走。
“三香他今天一定是太累了。”老太太拿过桌上的衣服捧在了怀里,嘴角仍在牵扯往上,却不知道看起来是有多心酸。
“看来我还得再拿去改改。”
“嗯,明天就去。”
我只得连声应着,继续陪在她身边。
我找到裘达尔的时候,他正自说自话地躺在我床上。
“你能不能体谅下一个母亲?”我心里一急一气,一张嘴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裘达尔侧头看我:“我已经足够配合了。”
“……好吧。”
想裘达尔这样的人,能做到这份上确实已经是极限了。
“裘达尔,你有家人吗?”我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却在话音刚落的瞬间就意识到自己是多嘴了。
气氛却已经在一瞬间僵了,裘达尔在我床上拿手肘抵着脸,看不清表情。
就在我想扯开话题的时候,他又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我没有家人,也不需要家人。”他抬头看着我,一字一句都说得那么无所谓。
我这才意识到或许自己从没有真正了解过眼前这个少年。
他收回目光,捂嘴打了个哈欠,从床上下来又绕过我走了出去:“喂,快给我找个睡觉的地方,好困啊——”
我转头看着裘达尔自顾自地找着能睡的地儿,然后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我可真是没事找事。
裘达尔的临时卧室自是李三香那间房,他看着那铺子嫌弃极了,问我有没有别的房间。
我说有,然后带他去了茅厕,再然后他就老实了。
他说他要再睡回刚才那间房,但回应他的是我瞬间关紧的房门。
我感慨自己真是手脚灵活、机智果断,然后两手一拍脱衣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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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的时候,我很不舒服地翻了下身。
这间屋子一直都比较偏阴,夏天开着窗一点儿闷热都没,微风吹来还算舒爽。
可今天真是奇了怪了,我居然在半夜热醒了。
我烦躁地抓了下头,连屋外的青蛙叫声听着都觉得无比烦躁,拉起被子头再一钻,想把那些声音阻挡在外边儿,可是这样似乎更热了。
“好热啊——”身边传来了个声音,说出了我的心声。
我不由跟了句:“啊,真的好热。”
我说完又往外冒出了头,再喘口气儿,两只手顺势往前一摸。
不是被子……似乎还是个不得了的东西。
啊,滑的。
再戳戳——
哦,硬的。
最后揉两把——
温温的,手感着实不错。
我再往前仔细一瞅,接着月光看清了是什么东西堵在了我跟前。
那真是好大的一块肉啊。
准确地说是一大块胸脯肉。
我楞了一下,然后惊吓地弹坐了起来。
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我的床上确实多了一个人。
啧,这家伙都是怎么进来的?
“喂喂喂,你怎么会在这儿?”我烦躁地隔着薄被子一下一下拍着他,想把他叫醒。
他懒洋洋动了动,真的就只是动了动。
我的烦躁在这种情况下慢慢转化为暴躁,开始大力地挥打:“醒醒啊——!!!”
裘达尔终于有了反应,他也蹭得坐了起来。
我才发现他把那根惹眼的大麻花拆了,此刻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加上半梦半醒的状态,红色的眸子半眯着,更是显得色香味俱全。
啧,我刚好像用了很奇怪的形容。
我甩了甩头,赶紧端正了态度,开始用脚把他往下踹:“不要以为现在是黑长直就能让我改变心意啊。”
“不要,那个房间太臭了。”他抓住我的腿往边上搬开,“根本睡不了啊。”
貌似三香的房间离鸡棚很近,说是要方便照管。可这依旧无法成为我留个大男人睡在自己边上的理由。
“快走快走。”我看着裘达尔又要作势躺回去,赶紧拉住继续往床下推。
裘达尔一停,坐直了望我一眼,然后把被子掀开往外走了出去:“那我去跟那个老太婆一起睡。”
“……”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吓人的宣言?= =
等我脑子转过弯后的下一秒,我一把抓住了裘达尔的手腕。
“你又干嘛啊?”他转头斜我一眼。
“神官大人,请您务必留下来陪奴婢睡觉——”
“好哇。”
“……”
神官大人,你不会觉得自己回答得太干脆了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提问:大撸碎觉有没有穿裤子【快够
所以说假夫妻不一起碎觉觉多可惜、→v→
再一说,我果然还是觉得三观不正的大撸是不可能会好好扮演一个儿子的美好形象、再怎么威逼利诱都不可能= =
对、他才无法代替三香儿呢【握拳
最后,感谢郁和阿呆君的地雷、我请你们吃小皮蛋呀~~~~-33333-
☆、第22夜
好热啊。
真是太热了。
……这么热怎么睡啊?= =
我嫌弃地把覆在脸上的那些个细细长长的头发捋到一边,坐了起来,又揉了揉太阳穴。
再看边上的那人,此刻他睡得正香,好好的一床被子也被他踹下了床。
我无奈地把被子拖了起来,虽然天气热得根本不需要被子,但我睡觉的时候比较习惯抱着什么东西。
“神官大人,你能把你的那比较茂密的毛发挪到一边去吗?蹭到身上感觉像盖了层毛毯似的。”我凑到他耳边轻轻地说,语气尽量保持和善。
他没有动静,我眼角一跳,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见他还没反应又嘟嘴在他耳朵里吹气儿。
他以肉眼可见的剧烈程度一抖,手掌也跟着啪得挥到了我的脑门上,然后身子一翻留了一句:“别吵。”
“……”
裘达尔没有穿上衣,那个低档裤依旧那么销魂。
顺便一说,他背脊上的肌肉很有看头,但此刻被他弄到暴躁至无法安睡的我根本没有什么心情观赏。
看来我跟他是没办法好好说话了,我早该在发现他刚才往我床上蹦的豪爽劲儿时就察觉到这点。
但这事儿总得解决,于是我下床翻找了很久,终于发现了一根长发带。
我欢快地再一次爬上了床,跨坐在他身上,然后把他那些发量有够惊人的头发拢起来,然后编成了三股辫,这让我不禁想起了阿拉丁的小辫子。
说起来,怎么同样的发型在人家身上就这么可爱,在眼前这家伙头上就碍眼得很?
我咋了下舌,又将手里的粗大辫子盘了起来,整整一大坨顶在他头上,真是神似某种糟糕的东西。
完事后,我看着我的成品,又扭动了两下脖子,在再次躺下去之前想了想,然后掉转了身子,改成了两人头对脚的睡法。
我这么做主要是有点受不住这种一睁眼就是白花花胸肌的睡法,有点儿刺激神经,保不准我半夜梦个游就做出什么奇怪的事。
想我这把岁数活下来,就算再淡定,潜意识还是会对雄性生物蠢蠢欲动。
少年人啊,快感谢我的信念足够坚定吧,为了那宝贵的贞操。
虽然我对能不能那啥他的信心也不大,估计会被揍个半死什么的。
我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依旧是在汗流个不停的情况下,但比之前好了很多。
整整一宿我都在做些奇怪的梦,但所幸还算睡得比较熟,至少没再半夜醒过来。
一大清早的,我被李家养的那只绝美大公鸡的打鸣声吵醒了。
我挣扎了两下,然后要起来,可是能动的似乎只有自己的几根手指,手脚仿佛都被什么紧紧缚住了一样。
我睁开眼睛,然后眼前的场景我只得用惨烈来形容。
为什么我会被他夹着?更可耻的还是被他用剪刀腿夹着头,我的两只手甚至都保持着抓着他腿的姿势,我在睡梦中是如何反抗的也可想而知。
而他那边的姿势也是不忍直视,我居然一脚搁在他头顶的一整坨上面,就这样了还这么稳当。
所以我们到底是怎么睡的才能睡成这样?= =
我见他还没有醒,悄悄挪开了自己的脚,然后又松手打算逃离他的剪刀腿。
我本来打算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现场,却不想在最后的关头还是失败了——
我在脱离他腿部的一瞬间,他两脚大力地一收还一紧,我的脑袋顺势就往上了,然后……然后我的脸就彻底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