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淹没过我的脑海,起起伏伏,似潮涌似洪波。
在某个我意识亦是不清楚的弹指,他低低地呼出声,而那声音依旧委实好听得很。
他又将我掏了起来,将我沁入水里,擦拭干净。
我低喃了一句:“子循你说,现下我腹中会不会已经……”然后我迷糊腹饱餍足地想着这位当初我曾以为的仙人不仅食了我的人间烟火,还让我给吃了。想来也真真是满足。
而又有谁晓得我在海里沉浮了多久。
阳光初微,看这时辰大概也是卯时左右,还想再睡一会,便听到身后之人动了动身子,伸手将我搂了搂紧,闷闷地说了一句:“今早你就不用去了,累了就多歇息一会。”
我老脸一红,用手肘捅了捅他说:“你当以为我还在吏部?”
“嗯,我去与礼部尚书说。”依旧是没醒的样子。
“尚书大人是个老顽固,刚正得很,你怎么去说。”我言至此处,声音也是轻了下去。
“没关系。”
我想我是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然而不过几柱香的时间,却是有人敲门扰了我这个还没做完的梦。
林述有些不喜地整理了仪容一下起来,却在开门听完那个消息的时候神色有异,看来事态严重。
“怎么了?”我揉眼问。
“边绥传来战耗,皇上要我速速进宫。今日早朝你是去呢,还是免了?”林述理了理我的发尾。
“我还是去吧。”
“忙了一夜,辛苦你了。”林述伸手帮我捋顺的耳边的头发,有些愧疚。
“不碍事的,”我覆上他的手,推推他走说,“你是我夫婿。”
作者有话要说: 喝喝无上榜为何如此待我=A=
由野生的读者君么请问有么有么有就让我知道你们存在啊
不然我还是再见这个世界吧
H送给你们以慰藉我受伤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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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瑨人之宅? ...
因为我之前被诊出有孕之后,到了礼部或是吏部都是被人打趣的。而今日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每个人的脸上神色都颇为压抑。我听百里皙说,边绥那战争噩耗是与夙郡王有关的,怕是人快不行了。
雅皇向来疼爱夙昧夙郡王,视如己出甚至更胜一筹,因为夙昧是长公主唯一的孩子,文韬武略皆为人上。再者之前传出雅皇素来好美色,而长公主更是美人中的美人,若是他思之如狂,倾慕不已,想来这宫闱秘事中十有八九皆为丑闻,若雅皇真的视伦理纲常为无物,也不是不可能。
因而有人曾推测夙昧是长公主与雅皇冒天下之大不韪所出的一子,这才是雅皇不重视其他皇子的重要原由。
而今夙昧重伤昏迷不醒,生死不知,雅皇定也是手足无措思及痛心的。
早朝的时候,雅皇面色青黑,未多言却是直接处死了一人,好像说是与瑨国私通,导致此役落败,夙昧重伤。
此罪当数谋逆,可雅皇只是杀鸡儆猴单单择了高鉴。朝中上下人心惶惶,一方面生怕是担心自己受牵连,有些平日里与高鉴有过来往的朝臣各自心怀鬼胎;一方面,又有人觉着雅皇这次是并无大动作是伺机而动,或许已经在暗处握紧生杀大镰了。而五皇子面色淡淡,却是神色不佳,上朝的时候也无甚么异议,只是出殿门之时,我留意到他一手筋微显,只能是拳握得忒紧才致使的。
我倒没有担心林述是否会因而受到挫伤,因为照我这么长时间观察下来,觉着林述应是意属于雅皇的。当年他虽是科举而仕的,却还是由雅皇钦点的,而且与五皇子六皇子关系都颇为要好,如此看来我不应该担心他了。
只是,雅皇却是对我外祖有着颇深的防范之心。
先前还要我写信唤外祖来京,虽说外祖进了几次宫,宫中好似也无大举动,但我还是不得不担心起来。
回了礼部,百里皙与我闲聊,谈及雅皇如今私里严查商官商之交,叫吏部与户部结出官员细账与商贾产权,我脑中好像有什么掠过,总觉得这件事与我还是有那么一些关系的,但一时半会的也想不起来。
回了一趟文府我才突然记起了爹爹手下好多宅邸,而最近不是刚好新入了一座。我右眼皮跳了几下,心里暗想该不会是什么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正与爹娘说起这件事情,爹爹手下的吴才便是入府说是有要事相商。
“老爷,朝廷里来人说是西郊的那座宅子的原主是瑨人,这下是要来问话呢。”吴才额角几滴汗,显然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
“好,我现在就过去。”爹爹放下杯,整了整衣冠。
“哎你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这样贸然吃了亏怎么办,何况方才叙儿说现在时态严峻,瑨国可是个敏感的字眼,若是一不小心被那有心人拖累了,这事情可就大了。”娘亲站起来说了爹爹一句。
“哎,可朝廷里有人在等着,我若是晚了,可也是不好。”爹爹转身对娘亲说。
见此我说:“爹爹不若我陪你去,或许还能说上些话儿。”
“这样也好,”爹爹思了片刻,“那夫人你在家里好好呆着,有什么事情我叫吴才来与你说,切不要胡思乱想,你要是找你家兄弟来商量一下也是好的。”
“我晓得了。”娘亲眉宇之间仍是淡淡的担忧之色。
“娘亲你莫担心,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外祖想必等会回来也要知道的,你挑些轻重与他说说,若是回来的早了我再与他谈一谈。”
父亲的宅院是大瑨商人手中买下的,可他自己并不知晓,因为是由一商会作为中介而拍卖竞标而得,因此与这事情也无多大关系,只是现在处于雅瑨之战的时期,而夙昧又因此而重伤,导致了官员彻查盘点的时候力度加大了。
盘问了爹爹估摸一个多时辰,便是让我们回去了。
只是那家商会俨然被列入了清查名单之上。京中几家大的商贾之家难免因此而受牵连,不过幸好那宅子现也只是由朝廷监管,过一阵子便会归还我们,韩府也无甚大事。
“多谢左大人。”我拱手。
“哪里哪里,左某应该的。”户部侍郎左攸天笑答,“有时间找文大人与林大人出来喝酒。”
我抬眼瞅进左攸天笑得深深的眼里,觉察不出其意,只是下意识得觉得此人有一股危险的气味,我道:“子循他近日有些忙了,改日有空一定出来。”
“好。”
送爹爹回去时,我提醒了他几句,处处小心,风头紧的时候还是养息,不要再做什么大的投资之务了。
外祖方从宫里头回来,娘亲还是不放心地把舅舅也叫到家中,大致把这事儿一说。外祖却是与我道:“叙儿你也莫操过多的心了,如今你是有孕在身,无论怎样还是肚中胎儿要紧。这里的事情我也有数,算是给我们了一个警醒,上头那位对我有几分忌惮我也是明了的,有些事情不是很好讲。”
“可我如今也应有担当了,为何家中的事情都不与我说,分明我也算是个朝廷命官,林述不将他的事情说给我听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关乎我们家的事情,为何你也不与我说?”我很不欢喜每每与他们谈及这方面的事情之事,于我都闭口不谈,好似我还是个未长大的孩子,我甚么也不懂得,也不需要知道。
爹爹与外祖说:“其实叙儿已然很不错了,方才还是她在,我才能被好言相待。”
“这些我们都知道,我爹也只不过是挂念叙儿腹中的胎儿,劝她还是回去休息比较好。”舅舅在一旁说道。
我深吸了口气,心里头纵是千万个不愿意,说:“好罢,那我回去。”
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也太多,我昨日方是迈出了自己的一步,今日我却又要将之全部否决了。两股之间其实酸疼得很,早上又早早地起来,百里皙与我回礼部时还说我走路姿势有些奇怪,我那时心里聒噪,不然早想捅他几刀以掩盖我有多难堪。林述那日还与我说要请赵掣来替我瞧瞧,可我二人皆不着家,也就并无将此事落实下来。
夜里头有些痛,导致我一个晚上都没睡好,大概到了三更才是略略睡下,林述见我眼圈深重,第二日便替我请了个休,日中的时候便是叫赵掣来替我诊脉。
“文大人脉象有些奇特,体虚畏寒,先前月事应是不准吧。”赵掣放下手问我。
“向来不准,我便一直不记得日子。”我有些苦恼。
“这些今后还是记着为好。”赵掣写了张方子,说,“原先薛太医开的方子是滋阴补虚的,而你现下时而的头疼、晕眩与眼花等等或是由此引起,但究其原因为何,我一下子也说不明白,得回去好好翻翻书,过个几天我再来一次好好复诊一下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