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也曾夫妻一场,是么?”水溶忽然冷笑了一下,眸中尽是嘲弄:“本王对别人吃剩下的东西,不感兴趣,若非宇文祯逼迫,本王根本不会容你这样的残花败柳留在府中。”
他轻轻的击掌,红薇大步走进,步履虎虎生风,跪下:“属下复命,王爷交代的差事,全部完成。”
“做的不错。该让你的主子看看你的真面目了。”
红薇笑了笑,转过身来,对着司徒娬儿将脸上的易容除掉,干干净净的一张清秀面容,十分的陌生。
司徒娬儿几乎软倒:“你,你不是红薇……”
“什么红薇。”女子面容绝冷:“司徒郡主,令尊派来给你的人已经被王爷处死在路上了,我叫阿霰,是王爷手下的死士,那日救了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那个孩子,也是那时候的,所以,才送你一碗绝育汤。”
“好了,阿霰,这件事,你做的不错。”水溶声音如一泓深潭:“日后,恢复你的本来面目去保护林郡主,现在先退下……”
阿霰一抱拳,退出去。
司徒娬儿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她再没想到,她身边的一颗钉子钉的这么深,几乎知道她所有的秘密,她的嘴角动了动,忽然扬起一个冷笑,反倒是站了起来:“北静王,你,你好深的心……你什么都知道……对,没错,那孩子不是你的,可你能奈我何。皇上不会允许你休了我的。”
“休?你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高了。”水溶冷哂一声:“只有休妻,哪有休妾。听好了,是逐!在本王的府中多呆一刻都是玷污。来人,将她丢出府去!清理干净,今夜之后,不许她的任何一件东西,还留在王府。”
“是。”侍卫应声上来就要脱拽。
“水溶,你不能这么对我,皇上不会放过你的……”司徒娬儿拼力挣扎。
“那是你还有用。”水溶冷冷道:“不过,过了今夜,你对皇上来说,就是个一文不值的弃子,还是一个已经背叛了他的弃子。”
一句话,说的司徒娬儿身上一阵惊栗:“这,这,这不可能……”
“你以为,本王那么大意,会让你轻易得手?”水溶嘴角勾笑,眸色冰冷:“那不过是请君入瓮的饵,如此而已,不过,恐怕你没有什么机会告诉他,他也不会再听你的!丢出去!”
司徒娬儿绝望之下,看着帘后那安静坐着的小小身影,忽然恨从中来,她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而起。
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忽然猛然一阵挣扎,脱开侍卫的手,袖中藏了一物,猛然向黛玉扑去,拿是一把银光铮亮的匕首:“林黛玉,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我要杀了你……”
话没说完,便被侍卫再度踢倒在地,匕首咣啷落地。
水溶沉容道:“带下去!通报南王府!”
“等一下!”黛玉忽然开口,她望了水溶一眼,笑了笑,握住他的手,拨开珠帘,看着地上趴着口吐鲜血的女人:“司徒娬儿,你有今日,都是咎由自取,我从来没有夺走过你的什么。你所谓有的那些,我都不稀罕,至于灏之……”她抬眸,看着水溶:“他也从来都不是你的。我说完了,带她下去吧。”
一句话,对司徒娬儿来说,无异于致命的一击,她目光仿佛是烈火燃尽后仅存的灰烬,任凭侍卫将她拖拽出去。
水溶挽住她纤袅的腰肢,垂眸,满是不加掩饰的怜爱溺宠:“玉儿这话,正合我心。”
黛玉笑了笑,相视间,尽是一片脉脉温情。水溶笑道:“还困倦么?”
黛玉摇了摇头:“我现在哪里还睡的着。”
“我也是,那总要有点事做。”水溶想了想:“听说玉儿的棋力不错,不若你我对弈一局,如何?”
黛玉蹙眉:“你这又是从哪里听说的?”
水溶朗朗一笑:“听说玉儿破过难煞无数人的一局,我还有些不信,且跟我来。”
轩窗半敞,风送来淡淡的竹香,跳动的火光中,黛玉望着那修长的手指翻云覆雨,熟稔的于棋盘之上布置迷局,微微蹙眉,然后缓缓展眉:“原来是你。”
“什么是我?”水溶扬眉,明知故问道。
黛玉不答,毫不犹豫的拈起白子便落,不多时,便拨云见日。
“有人曾拿这一局来考校过我。”黛玉淡淡一笑,却并不提那人是谁:“你一定早知道,这局是我解开的是不是。”
隔着棋盘,水溶轻轻握住她的小手:“是,从那时起,便倾心于卿尔。”
黛玉微微一笑,拍掉他的手道:“这也太容易,就如此而已么,还有没有更好的了?”
水溶道:“不是容易,而是玉儿懂我,所以,我设怎样的局,在你这里都是迎刃而解。想想真是可怕,幸亏你不是我的对手。”
黛玉莞尔:“还记得我的琴,你的箫么,都是一样的。”
黄金千两容易得,知音一个也难求。
水溶一笑道:“再来过,棋逢对手也是人间乐事。”
北静王府,棋局纷纭,这一夜的京城,也是乱局纷纭,一双无形的手,隐在暗中,拨乱棋局,翻转棋盘,整个京城的暗势力你来我往,博弈剿杀,天雷地火,四处都是杀戮,看起来是一场江湖纷争,为了抢占地盘利益而起,却无人知道,布下这局的究竟是谁,又不知谁是赢家,谁是输家。
“混蛋!”接到消息,宇文祯神情阴戾,眸色血红:“不是说万无一失么!啊!”
“主子,属下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方似乎早已知道了咱们的行动,只留下了个空壳子。咱们的人刚到,却就被另外几股突然搅进来的势力给打乱了,将咱们咬的,尸骨无存,大部分的堂口,都被,都被打掉。”
宇文祯的手紧紧握起,颈上青筋暴跳:“是水溶的人么?”
“不全是。”
“不全是?”
“是。昨夜咱们对手,至少有三拨,其中,一拨是来自南面,还有一股人马,是来自西羌,从他们下毒的手法和佩刀上,都能看出路数……”
话未说完,一抹剑光闪耀,暗卫脖颈间多了一刀血线,人晃晃悠悠的倒下。
昨夜一局失利,令自己苦心经营了数年的暗势力几乎毁于一夕。
所以,办差不力者,死。
宇文祯冷冷的将剑收回鞘中,脸上的神情,分毫未变。
西羌,又是西羌!
南王府难道真的和西羌有勾连?
宇文祯深吸一口气,水溶,你果然高明,运筹帷幄,却让朕抓不到你的分毫手腕。
甚至昨夜匆匆逃离酒宴的举动,都让朕认为胜券在握。
一场反间计,却被你反而用之,朕布下的棋子,却为你所用。
这场较量,还未有结束,就让你先赢一局。
不过,司徒娬儿已经废掉,南王府又极有可能和西羌有所勾连,虽然还不十分清楚,但是宁可错杀,不可枉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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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一气儿写到大婚,结果,还是木有写到,不过总算是把苍蝇清理掉了,大家欢呼吧。不过苍蝇的悲剧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明天,明天,明天妹妹和水水就洞房花烛了,嘿嘿嘿嘿,乃们懂得……
第十七章
北静王侧妃司徒氏在府中与人偷情被逐离王府,成了整个京城最大的新闻,也成了南王府最大的污点和丑闻,更有甚者,有人爆出来说这位司徒氏曾经作为公主赴西疆和亲,那时候便是不洁之身了,北静王收了她纯属道义使然,没想到,她还不足,竟做出这种苟且之事。
“啧,要我是南王爷,早就把她一根绳子勒死算了,免得丢人现眼。”
“可不是么,有这样的女儿,真是家门不幸。”
昔日的第一美人,此时却被闲言碎语踩的狗屎都不如。南安王也因此成了朝臣中的笑柄,虽然知道是陷害,但司徒娬儿不洁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便是闹到皇帝那里,也只会是更加没脸,更何况,皇帝对这件事,根本是没有任何反应,只好令人以病重为由,将司徒娬儿关在柴房之中,不许她出来见人。
这夜,他在书房中静坐,正要翻看案牍信札,不期窗下头,黑影一闪,他警觉的跳起身来:“是谁!”
外面的侍卫已经大喊出声:“有刺客!”
靴声橐橐响成一片,南安王心中大是烦恼道:“真是多事之秋。”出去看是怎么回事,又斥道:“怎么办差的,好让人私闯内院,务必给我把人抓出来!”然后气呼呼的回来,一见案上多了一个纸团,疑惑的拾起来,展开,上面的字迹令他眉梢簌簌一跳,惊疑不定,四下里一顾,将纸团焚掉,才向仍在呼呼喝喝搜寻刺客的侍卫骂道:“罢了,想是个把毛贼,人都跑了上哪儿找去,日后精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