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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化作短歌行 (六月禾未秀)


  
  我知道有些事情无可避免,总要直面,遂忍泪道:“端儿,叫你爹爹早些回来,记得把你的叔伯一并好好带回来。”孩子不明所以,咯咯咯咯笑起来。
  
  拓拔烈按了按剑柄的狼首,无奈浅笑:“等爹爹回来,是该开始好好教你了。”他温暖的手指穿过我的鬓发,郑重道:“狸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于情于义,我都会尽可能保住这两个兄弟。只是这世上从来没有万全之策,战场上的事更是难以预料,输的那个,未必就是他。若是两难之下,你最想要谁回来?”我未料他会问这样的话,张口不能言。拓拔烈轻笑,“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就不必答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的留言,没有一一回复,抱歉,揖!



☆、第一章 是诸法空相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j□j,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娑婆诃。”
  
  黄裳伺候我洁手净案,木犀在一旁炷香薰笔,才要滴水入砚,被我拦下,吩咐道:“去取银针来。”木犀张口要劝,我示意不必多言,她只好在案头摆了件紫檀架的小插屏,又用烛火细细烤过银针递于我。银针刺破舌尖,血珠断线般垂落砚台,不一会儿便汇聚成流。我蘸饱了笔,敛了敛心绪,方才落纸。
  
  般若心经,抄写吟诵何止千遍,早已谙熟于胸。小时候写字常常偷用左手,只有抄经例外,长辈们常常告诫,左手不净,可我总是想,人们礼敬菩萨,难道不是双手合十?诸法空相,又何分净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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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拔烈出征以后,我隔三五日便微服往白马寺礼佛。恰这几日龟兹国国师童寿云游至此,开坛讲经。每每听到妙音处,喜不自胜,一日更是听得浑然,竟忘了时辰。
  
  出寺门时天气尚晴,回宫路经铜驼巷,不巧遇见一阵急雨,打得车篷噼啪作响。大街上行人奔走,侍卫紧赶了几鞭,我从油壁车里探出头,见黄裳解下小袄护着脑袋,跑得气喘吁吁,便道:“看这雨不会下太久,我们先寻处地方避一避。”
  
  黄裳回道:“夫人,前面有座天香楼,几步便到。”我看她一眼,她讨好道:“奴婢以前在东观阁里伺候,曾听崔大人在皇上跟前说起过,天香楼里的牡丹燕菜是洛阳一绝,皇上还说有机会要来尝尝。奴婢陪夫人礼佛,几次路经铜驼巷,见着这间酒家,便记下了。夫人,现在已过了用膳的时辰,不如就用了饭再回宫,说不定能将这道菜记下,说与御膳房的厨子听听,看做不做得出一样的。”
  
  我盘算着滞留一会儿应无大碍,便点头应允了。说话间,便见书着“天香”二字的酒斾招展,墨童要进去喊掌柜清场,我拦下道:“既是微服,就不要惊动旁人了,只需问问楼上有没有雅间,若是客满,我们就回宫去。”
  
  未久,墨童便来回话。我系好斗篷,用风帽盖住头,出车随左右四人往二楼去。有小二引我们入辰字号间,虽小,倒也干净。墙正中挂着幅画儿,仿得是顾先生少年成名时的一幅山水,有几个客人酒后题壁,我粗读两句,除了画上“不下堂筵,坐穷泉壑”八个字是顾先生的原话,其余的,亦只平平。
  
  黄裳又擦了遍桌椅,我临窗入座,外头暮雨迷蒙,恰能看见汉铸铜驼二枚,在街上夹路相对。右侧昃字间里有客人点曲儿,那卖唱女口中都是些妖娆声嗽:“南国本潇洒,王谢奢豪家。美人妆镜边,玉树j□j花。年年花不老,岁岁人不同……”我隔窗听唱,一时间竟恍惚身在桃叶渡口。
  
  未久,小二进来上菜,见我风帽罩头,便好奇多打量几眼,被两个侍卫用身子挡了去。黄裳为我布菜,我道:“出门就不要拘礼了,你们这样站着太扎眼,都过来坐吧。”四人先是推辞,我只好下令道:“你们好好尝尝这道牡丹燕菜,回去后都细细说给厨子听。”
  
  酒楼嘈杂,一桌人吃得拘谨,就只我们这间是安静的。耳朵倒是没闲着,但听左侧宿字间有人清谈。其中一人的声音甚熟,只听他侃侃而谈,对手被说得词穷,一人便愤然道:“我们几个落第的也便罢了,皇上征战在外,目今用人之际,你杨学士不在上书房里处理朝事,却在这里说长道短的,真真是误国匪浅!”
  
  果然是杨桢,他倒答对如流,哼笑道: “秦任商鞅,二世而亡,难道也是清言所致?”言罢,又一长叹:“杨某空有报国之心又有何用?诸位也知皇上征战在外,如今的上书房里,滥竽充数、尸位素餐,比比皆是,更甚者,皇上不在,母鸡都开始打鸣儿了!”
  
  众人沉默半晌,无人敢接他的话,有一人试探道:“你杨学士的三甲十六名可是王夫人钦点的,你伐燕立了大功,听说当初也是王夫人在皇上跟前保举的,我们这些落第的尚无说辞,你倒先编排起夫人的不是了?”
  
  杨桢不以为然:“妇人之见!你们便只看中这些个小恩小惠!雌代雄鸣则家尽,妇夺夫政则国亡,皇上能容此妇人豫闻政务,我杨某却看不得这牝鸡司晨之事,又岂能呆在上书房里,维此妇人言是用?更何况……”
  
  黄裳性急,愤然想要摔筷,墨童用手肘顶她一下,“夫人没说话,你又想惹什么事。主子遭人背后嚼舌,也少不了是你们平日里仗势没规矩。”
  
  杨桢停顿片刻,又意味深长地挑唆道:“更何况……若是御前射策是皇上钦定的,在座诸位说不定也不至于落地……”
  
  我淡然一笑,说到底,是在怪我只将他排在三甲十六名,委屈了他。
  
  黄裳不服气地别过脸去,我挑眉看了眼墨童,跟在拓拔烈身边久了,倒是得了些真传。隔壁间众人又纷纷议论慨叹起来。雨势渐歇,暮色昏昏,大家吃喝已罢,我摆下筷子道:“瞧你们这顿饭吃得都不自在,回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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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节渐近,要处理宫中呈奏的大小事宜,马不停蹄地忙到除夕。明日就是王春,今夜在披香殿中小宴郭、卢二氏,并几位出征在外的稗将夫人,共除客岁。几人围翠柏红梅小坐,席间沉闷,我对她们道:“各位夫人不必拘谨,今日只当是姐妹间的小聚,男人都在外头,叫了大家来,只为相互做个伴儿。”
  
  炉边酒熟,木犀捧来玉盘,我将盘中椒置于酒里,个人分了。黄裳来回话,说百里先生婉辞邀请,只让她带了个木匣回来,说是百里家的秘方精心调配,愿祝各位夫人遐龄。开奁气馥,里面是各色新调的面药口脂。这气味很熟悉,回顾往事,好像那年灞桥诗会,拓拔王妃身上便有这样的香味。
  
  我道:“再见新正,不止皇上和各位将军戎马无休,还有几位大人年节里不能归家,留在上书房里总厘朝务。原本每年今日,皇上都要请大家饮屠苏酒,共除疠疫。只是如今各位大人都有公务在身,吃酒误事,那……就请哪位夫人代我将这些面药口脂分送一些去上书房,聊表王敏谢意吧。”我抽了一支行酒令用的花筹,笑问道:“哪位夫人愿意接令?”
  
  众人纷纷看向崔夫人,掩嘴哧哧笑起来。崔季渊输了棋,拓拔烈出征在外,他又得留在上书房里主持国事,算来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归家了。卢氏也不扭捏,含笑起身,大大方方接令去了。
  
  援军已开至统万,照拓拔烈的说法,我估摸着战事已毕,只是战报恐要延误些时日。汉王夫人看上去也轻松些许,有她带头笑闹,这场夜宴也热络许多。到了三元之时,崔夫人才折返回来,少不得被众人调侃几句。内官们准备好爆竹烟火来请人,我只道:“外头冷,我不愿动,你们都去吧。”
  
  随着三声炮仗响,院子里各色烟花如流星升空,又如雨坠落,映得窗纸五色缤纷。我扭头见木犀悄然站在身后,轻声问道:“你怎么不去。”
  
  “夫人不喜欢烟花,奴婢在屋里陪着夫人。”
  
  我转过头去,不想与她解释什么,只问道:“端儿呢,去瞧瞧是不是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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