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最后他还是没有将这件事告诉闲院一,只是用“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做”这种简单的理由敷衍了过去。
幸若黑鸟觉得这是自己的事,与闲院一无关,无论死去的是乱叶或是别人,作为青之王的属下,闲院最好不要参与进黄金之族的事里来。
这无论对他,或是对自己都好。
黑鸟终于明白锦城斋曾经对自己的提醒所代表的含义,因为再和闲院一有什么关系的话,黑鸟觉得他与闲院之间的关系会复杂到变成自己无法理解的状况,到时候自己一定会茫然不知所措。
而闲院一以为黑鸟只是在幸若家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但别人的家务事自己也不能够多说什么,于是点点头:“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回去和黄金之王好好商量一下也好,过两天我带浅穗去接你。”
接……自己?
黑鸟怔了一下,随即就觉得有些好笑。
锦城斋行人侧过脸看向后车座的黑鸟,察觉到他的视线,并不想被他看到表情的黑鸟微微朝着他看不到的角落坐过去了一点,表情里带着点无奈:“明明国常路大人那边才是我的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趴在原地,好累OTZ
29Keen(热切)(上)
躺在透明棺木里的那个人有着和黑鸟相似的五官,到肩部的头发就这样散落着,但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有着与黑鸟不同的,锐利又深沉的眼神。
是个文雅又优秀的人,能够游刃有余地处理任何事,行为果断,总是能够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将任务迅速完成。
在那件事发生之前,并没有人想到他会做出那样的事,其中最为惊讶的就是幸若黑鸟。
黑鸟站在棺木边,垂着头静静看着自己的兄长,他看似安详地闭着眼睛,已经露不出温柔或是冷血的表情了,就连曾经牵着自己和池鲤的手,也已经没有了温度。
想要找到他,并且询问他的那个疑问,大概永远都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真是讽刺啊,人生。
球场大小的大厅内站满了黄金之族的成员,能在五个小时内放下手中的事赶来的都已经到场,为失去的族人送行。
国常路大觉站在黑鸟的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感受着肩上的重量,黑鸟顿了顿,努力将低垂着的头抬了起来:“国常路大人,真是抱歉。”
为了他们而操心,给了他们一切,并悉心照顾了他们二十多年,甚至在名下的大楼被毁后依旧没有说出任何指责的话,如此温柔地对待着自己。
黑鸟很清楚,无论他们做了什么,国常路大觉都不会抛弃他们,这无关王与臣子,黄金之王是真的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不要对我说抱歉。”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国常路大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头看了自己原本十分看好的幸若乱叶一眼,跟着一起沉默了。
黑鸟下意识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手掌。
其实并不痛,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受亲人离去这种事,黑鸟甚至觉得自己早就习惯了面对一个人的世界。
只是很不甘心,为什么当初在乱叶离开的时候没有拦住他,没有质问他为什么做出那些事,为什么当时自己不勇敢一点承担下自己的责任,而不是因为不喜欢就不去做。
入殓师已经将尸体收拾完毕,并让旁边站立着的两人将棺盖合上,闷沉的响声使得黑鸟僵硬了一下,随即向后退了一步。
“今天你刚从幸若家回来对吧?那么早点回去休息吧。”轻轻推了一下黑鸟,国常路大觉示意锦城斋将黑鸟带回房间去。
黑鸟点了点头,再看了闭着眼的乱叶一眼。
然后转过身,穿过静默的一群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
闲院二浅穗十分不满。
吃完晚餐后,她站在起居室的沙发边,用小手揪着闲院一的头发,原本就有些阴沉的表情看上去更加不爽,似乎正在对闲院一生气。
“为什么黑鸟哥哥没有回来?”小手使劲扯了一下。
闲院一的脑袋因为惯性而朝着一旁歪了一下:“啊啊痛痛痛……他说有事,所以先回黄金之王那边了……啊痛,浅穗你轻点。”
闲院二浅穗丝毫不在意兄长因为头皮被扯到而有些狰狞的表情,撅嘴:“这两天要我只对着哥哥你吗?太过分了,多没营养的画面啊!”
“你以为我希望他回去吗……”闲院一嘟囔了一下,使劲按着遥控器,屏幕中的节目一个一个切换了过去,速度越来越快。
最后,闲院一也烦躁了:“啊啊啊,好想见黑鸟——”
“那么就把黑鸟哥哥带回来,明天就带回来。”闲院二浅穗往前一扑,趴在了沙发靠背上,“我要黑鸟哥哥。”
闲院一撇撇嘴:“……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他环顾了起居室一眼,一般这个时候,黑鸟会因为无聊而呆在起居室里,有时陪着闲院二浅穗玩或做作业,偶尔会窝在沙发上吃着零食,不过无论他在干什么,自己总是会扒着他不放。
觉得烦的黑鸟会扯开闲院一的手并推开他,偶尔踹一脚,但闲院一乐此不彼地继续凑上去,妹妹则是会装没看见,并分散黑鸟的注意力。
到了九点多,黑鸟就会去洗澡准备睡觉,闲院一试图闯进去,但浴室的门太难撬开,唯一成功的一次还被黑鸟直接从里面踹了出来,只来得及摸到对方的小腿。
突然觉得,两个人住这样的房子好像有点冷清呢……
这么想着的闲院一觉得很无聊,于是抓起毛巾去洗澡。
梳子上缠着两根黑亮的长发,浅穗与闲院一的发色都是棕色的,房子里又不会有别的人出没,这一定就是黑鸟的头发。
用拇指和食指将那两根头发捏起来,闲院一低着头看了一会儿,将之缠在了自己的手指间,模拟着黑鸟的长发从指尖滑落的触感。
无意义地做了一会儿这样的动作,闲院一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有点搞笑,便用手掌盖住了脸孔低低笑了起来。
已经近乎十二个小时没有见到黑鸟了,他现在在干什么?估计已经换上睡衣准备爬到床上去了吧?那家伙好像很怕冷呢,夜宵已经吃了吗?
闲院一并不知道黑鸟连晚餐都没有吃一直窝在房间里这种事,洗了澡之后,他径直走进了黑鸟的房间。
床边的凳子上摆放着黑鸟白天的时候换下来的衬衫和牛仔裤,由于要穿着狩衣去幸若家,他的外套就摊在了床单上,还没被叠好。
闲院一坐到了床边,微微弯下腰拿起了外套,并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
淡淡的花香,还带着点蛋糕一般的香甜感,大概因为黑鸟常常吃甜点的原因,闲院一经常可以在他身上闻到类似的味道。
即使外套并没有什么温度,但闲院一还是觉得,纤维柔软的触感带给他黑鸟就在身边的感觉,于是,他更加用力地抱紧了那件衣服。
直到闲院二浅穗迟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哥哥……你在干什么呢?”
先不说他为什么会在黑鸟的房间里,反正他也常常跑进去偷袭别人,但为什么要用这种陶醉的表情抱着黑鸟的衣服?
闲院一微微抬起头,依旧将外套贴在脸边,露出十分满足的表情:“黑鸟的衣服上有他的味道。”
“……”闲院二浅穗用十分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哥哥。
用她古怪的视线看着依旧抱住黑鸟的衣服不放的闲院一好一会儿,她终于决定开口:“那个……哥哥,这种行为是变态吧?”
让她想起了电视里的内衣贼。
“所以,不行吗?”闲院一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完蛋了,这人真是没救了。
闲院二浅穗决定装没看见,向后退了两步后,顺手还把门给关了起来。
闲院一朝着旁边一倒,滚进了床铺里,感受着黑鸟遗留下来的温度与气味,虽然与平常差不多,但因为怀里的那个温度不存在,使得闲院一有些怅然若失。
轻轻吻了一下那件毛线外套,他终于停下怪异的举动,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同一时刻的“HOMRA”酒吧。
因为十二月份的第一天而突然想要吃火锅的十束多多良与草薙出云商量了一会儿后,决定举办火锅聚餐。
于是吠舞罗陷入了异常混乱且热闹的夜晚,一群人以“火锅将军”为目标,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抢食行为,人人都将高级牛肉作为目标。
周防尊喝了两口酒后,看着进行的如火如荼的火锅战争,对草薙出云丢下一句“我要出门”就离开了酒吧。
大致知道自己的王会去哪里的草薙出云只是挥了挥手,说了句“明天记得早点回来”就目送周防尊离开了“HOMRA”,在一群堪比强盗的家伙中成功抢到三块牛肉的十束多多良从战场中挤出来,环顾了酒吧一周,发现王不见了。
“KING呢?”将牛肉塞进嘴里,他顺口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