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着眼睛,他伸手想要推开面前这个趁机吃豆腐的家伙,可闲院一纹丝不动,甚至还变本加厉地压了下来。
觉得自己因为闲院一这种行为而受到惊吓的黑鸟略微红着脸,试图让自己镇静下来。
闲院一温热的吐息覆盖在他的脸上,舌尖正扫过自己的上颚,黑鸟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将抵在闲院一胸口的手放了下来。
然后搭在了他的腰上。
手指伸进外套内,在闲院一的腰部摸了摸后,黑鸟终于揉到了某块可以捏起来的肌肉,并用力掐了下去!
“唔!”
在闲院一因为吃痛而停顿的那秒,黑鸟眯着眼睛,狠狠咬住了嘴里肆虐的舌头。
黑鸟用了很大的力气。
具体可以体现在闲院一略微扭曲起来的表情和连忙松开的手上。
但黑鸟的力气用的恰到好处,因为闲院一的舌头并没有出血,腰部其实也并没有立刻就红起来,当然,第二天出现淤血这种事完全可以被忽略。
“痛……痛痛痛……”顺便被黑鸟踹了一脚的闲院一顺势滚到了地毯上,一副被凌|虐的模样捂着嘴,可怜兮兮地看着表情僵硬的黑鸟,后者浅浅地吐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淡定。
但黑鸟没有成功。
因为被突然吃豆腐,就算努力让自己镇定但还是觉得十分生气的黑鸟站了起来,垂下头看着正准备解释什么的闲院一,抹着嘴唇抬脚踩了下去。
让!你!乱!吃!豆腐!
专门挑着不容易受伤但绝对够疼的地方碾,黑鸟干脆让自己用符合狂躁跳动的心脏的节拍踹着这个不要脸的混蛋,毫不掩饰地摆出与凶残的内心感受相近的面部表情。
几分钟后,近一天没有补充能量的黑鸟累了。
略微喘着气,黑鸟半拖半拉地将闲院一丢出了门外,留下一句“色狼快滚”后甩上了门。
深呼吸了两下,快步走到床边的黑鸟将自己丢进柔软的被褥内,捂住了脸。
露在枕头外的耳根处红成一片。
平静了一下后,他拨通了锦城斋行人的号码,嘟囔:“行人君,我饿了。”
被丢在走廊上的闲院一背靠着门,揉着自己的腹部和大腿苦笑,虽然预想到黑鸟会有这种反应,但也太狠了呢。
一直在人家睡觉的时候偷袭对方的闲院一丝毫没有自觉自己骚扰的是清醒的黑鸟,所以只是一边回味着那个吻,一边感受着身上泛起的疼痛,怀念着熟睡的时候乖巧又安静的黑鸟。
闲院先生,人家没直接拿火焰烧死你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二十多分钟后,将食物端来的锦城斋行人看到的是赖在黑鸟门口不走的闲院一。
沉默地看着似乎被蹂躏过一般的闲院一会儿,锦城斋略微挑了挑眉,努力克制自己的好奇心装出一张平淡的脸:“你……做了什么?”
闲院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还是觉得自己的舌尖火辣辣的。
见他不愿意说,锦城斋也只是耸了耸肩,开门走进了起居室:“不过,不管你做了什么,真是麻烦了。”
32Kako(过去)(下)
并不知道闲院一到底对幸若黑鸟做了什么,锦城斋行人推开房门时候,把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黑鸟闷闷说了一句“放在桌子上”,之后就没有了动静,语气里甚至还带着点挫败情绪。
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趴在床上的黑鸟,锦城斋略微挑了挑眉:“幸若先生。”
“……嗯?”黑鸟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并没有将自己的脑袋抬起来。
看着蠕动了一下的黑鸟,锦城斋行人瞥了眼扒着门框小心翼翼朝里看闲院一,对他们两人现在状态一头雾水。
不过无论过程怎么样,幸若黑鸟变精神了也是事实。
所以锦城斋行人选择性无视了闲院一,将食物放在桌子上,对着黑鸟道:“……您是在练习憋气自杀吗?”
“别管,东西放那里等一下自己会去吃。”黑鸟陷在枕头里的脸似乎微微侧了侧,露出一只眼睛瞥了一下门口,再次把自己埋了进去,“还有,把那个家伙轰出去。”
“……为什么?”锦城斋疑惑地瞥了闲院一一眼。
至少黑鸟愿意吃东西了,虽然有点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确是件好事才对。
闲院一站在门框边,明确看到了黑鸟有些发红耳朵,于是,感受着舌头略微麻痹疼痛,闲院一语气里带着点诡异愉悦:“啊,他害羞了。”
锦城斋愣了一秒。
紧接着,他立刻就明白了什么,侧过脸看了看不愿意把头抬起来的黑鸟一眼,露出了十分微妙的表情:“哦?是嘛。”
虽然锦城斋行人并不喜欢这个青之氏族家伙,目测他还吃了黑鸟豆腐,但这种情况下自己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黑鸟开口了,声音透过了枕头愤愤响起:“……们都给滚出去!”
被黑鸟轰出来两人站在起居室大眼瞪小眼相对沉默了好一会儿,锦城斋率先打破这种尴尬,轻咳了一声。
青之王发了一封邮件,说是这个家伙请假后不知去向,询问闲院一是否在这边,锦城斋行人因此稍微对他改观了一些。
好吧,人家为了黑鸟特地赶过来,至少自己也不能摆出讨厌对方的态度……
“请问,需要为你准备房间吗?”
面对锦城斋的提问,闲院一朝着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最后还是遗憾地摇摇头:“你妹妹一个人在家,所以这次还是算了,要照顾好他。”
虽然黑鸟因为自己的骚扰而生气了一下,但毕竟他还是经历了那些事,无论平常多么没心没肺,总还是会消沉。
“……那是当然。”锦城斋行人因为闲院一的话而又开始觉得这男人真是莫名其妙,他当然知道要照顾好黑鸟,他已经照顾了黑鸟三年多了好吗!
无法形容自己这瞬间感受的锦城斋忍下了翻白眼的冲动,送走了闲院一后他轻轻叹了口气,再次回到黑鸟的公寓内。
房间门口摆着碟子正等着他收走,看起来黑鸟已经恢复了精神,虽然还是不愿意走出房门,但等到乱叶的葬礼结束,大概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弯腰端起了托盘,锦城斋行人微微侧过脸,听到房间内传来轻微的响声,似乎有人在摔着枕头之类的东西泄愤。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锦城斋行人迈开步伐离开了黑鸟的公寓。
能让黑鸟恢复精神的闲院一做出了自己做不到的事,自己从三年前就已经来到了黑鸟身边,全年无休地照顾督促着他,突然冒出来的闲院一不到一个月,就能如此轻易地让黑鸟波澜不惊的情绪产生了波动,说实话,这让锦城斋有些失落。
锦城斋行人想,这大概是嫉妒。
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的幸若黑鸟会因为闲院一而“害羞”并露出那种焦虑的情绪,虽然对锦城斋来说很有趣,但也莫名地让他有了挫败感。
——至少直到现在为止,黑鸟那家伙还是敷衍而又不认真地对待自己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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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院一十分勤快。
为闲院二浅穗留下早餐后,七点钟就出了门,来到黑鸟的公寓时正好看到吃完了早饭窝在沙发里按着遥控器的黑鸟,毛毯披在他的身上,但从肩膀上滑了下来,连带着微微扯下了黑鸟的T恤。
室温其实并不低,但依旧还是缩成一团的黑鸟表情平淡地盯着无聊的电视画面,左手边放着一盒巧克力豆,时不时伸出手捏起两粒丢进嘴里。
闲院一走进来的时候黑鸟只是抬眼瞥了他一下,但立刻就收回视线,装作没看到他一般拉了拉左肩滑下来的领口。
然后,一把抱起巧克力豆的罐子,加快了往嘴里塞东西的频率。
前一天的葬礼,闲院一并没有参加。
无论从身份还是关系来看,他与幸若乱叶都没有任何关系,但因为黑鸟的状况并不是非常好,闲院一还是尾随着那群人去了墓地。
人数很多。
到场的大部分都是从早期就跟追着国常路大觉的人,年长的占了多数,对他们来说,如同黄金之王的孩子一样的幸若乱叶一直都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气氛其实并不轻松,大多数人都察觉到了后头有个Scepter 4的人跟着,但因为基本都知道对方是谁,所以只是装作没有看见而已。
全场黑鸟都没有说话,在更早前一天他眼睁睁看着乱叶的尸体进入焚化炉时,就又开始沉默着,直到乱叶的骨灰与父母还有池鲤的合葬在一起后,他才开口说了话。
“抱歉呢,让大家担心了。”无论是自己还是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兄长。
闲院一就站在十五米外的松树旁,碍于黄金氏族与国常路大觉在场,所以并没有靠近。
黑鸟察觉到了闲院一的视线,朝着他的方向看了看,但立刻就将自己的目光移到了墓碑上,并没有准备理会闲院一。
葬礼结束后,闲院一继续跟着黑鸟回了他的公寓,如同一个尽责的斯托卡。